第36章 不配
「哈？」
身旁之人聞言，看著蘇飛的眼神頓時變得有點古怪：人家都不鳥你，你還誇他？
忍不住，悄聲勸起了蘇飛：「兄弟小心啊，那個文杠，那可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多謝提醒。」
蘇飛一笑，也不解釋自己那句「滿門忠烈」真正的含義。
「諸位稍靜！」
就在這時，中年人的聲音緩緩響徹全場，他的話語落字不重，可是偏偏能傳遍全場，令人心頭一震。
場間一下安靜下來。
中年人點點頭，說道：「諸位此來，應當也知道我百鍊門的規矩……」
說著，他一指身後漆黑，續道，「百鍊塔，就在那處，但很抱歉，現在我還不能帶諸位過去。」
這話落，眾人都升起疑問，就聽中年人繼續說道：「這不是我百鍊門故意刁難各位，而是塔開時間未到，在這之前，諸位也需要先過一道小小的考驗。」
話到此處，場間不少聰明人紛紛反應過來，目光掃向四周，若有所思。
「想必諸位也已猜到。」
中年人不再賣關子，「百鍊塔難登，為防諸位受挫，我百鍊門不吝事先將上好戰技神通展示，能夠領悟多少，變強多少，全憑諸位悟性！」
「不過，機緣難得，為顯求道之重，還需定個規矩：十二石柱，只能供一人悟道！」
「什麼？」此話一出，全場嘩然，這是怎麼回事？全場人數至少在兩百人，可卻只有十二人能在柱前悟道？
這豈非不均？
「諸位稍靜！」
中年男子擺袖說道，全場再度安靜了下來，但聽他續道，「十二石柱為上好戰技，神通，以手觸之，便有小人演示，其後，有一百塊石碑，次一等，無展示，但碑刻兩面，可容兩百人觀摩。」
「也即是說，諸位，將先決出一場勝負，來決定到底是觀摩高一等，還是低一等的戰技神通，至於決勝負之局如何安排？也有眉目。」
中年人高高舉起手來，「所有石柱，石碑，皆已在這洞穴各個角落安置，諸位要做的，便是爭！此一爭，不訂任何規矩，只要不出人命，諸位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無論陰謀陽謀，聯合還是碾壓，本人通通不管，諸位誰有實力，就可以比他人拿到更好的資源！」
一句話落，全場人頓時明悟過來！
這道開胃菜，名為悟道，實為爭逐。
想通這茬，本就氣氛緊張的場間隱隱沸騰了起來，不少自詡天驕之輩握拳興奮，恨不得立刻就大幹一場！
其中，也包括文杠。
「以我的實力，要爭到一個石柱輕而易舉！」
如斯念頭，湧上了文杠的心頭，他嘴角微揚，再看四周人等，就覺全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是啊。
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這些俗人，也配和我文杠爭鋒？不！他們根本就不配和我站在同一個舞台上！
越想，文杠越是驕傲，甚至他已經開始想象一招擊敗群雄，令萬眾俯首的威風情景……
「咳咳！」
就在這時，中年男子一聲輕咳打斷了文杠的思緒：「諸位請細聽，還有一道規矩：每有一人靠近石柱或者石碑之時，只要悟性足夠，可以感應到其中一定量的戰技精要，便會進入冥想，屆時將會自動獲得護法真元罩，以免後續悟道被強行打斷。」
「不過，本次悟道，只進行一炷香，時間有限，諸位需得抓緊。」
「好了。規矩就到這裡，接下來，我數到三，諸位便可自便。」
「一。」
全場屏息，中年人手一抖，一個火紅的香爐便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二。」
全場凝神，中年人手一劃，上頭的檀香周圍就浮現出了火苗，瞬間點燃！
「三！」
一聲落下，全場立即爆發出一陣狼嚎般的怒吼，然後一瞬便有數位散人境修行者從隊伍中脫穎而出，直奔十二石柱！
在他們的身後，湧出十數人的隊伍，這些人都是有些天資想要小試身手的，至於其他人，則基本奔向了石碑。
他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那十二石柱是屬於天才們的角斗場，就他們這點水準，上去不說根本不可能搶得到，就是萬幸搶到了，可憑他們的悟性，能領悟多少？
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握！
正因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們想都沒想就放棄了石柱，降低了標準。
「奔火戰技，我的！」
「呵呵，在下五行屬火，這奔火戰技可否讓給在下？」
「滾！」
全場變得紛亂起來，一片亂鬨哄的搶奪聲此起彼伏，不說十二石柱那邊高端的打鬥，便是石碑這邊都有人搶得死去活來！
招招拚命，狀若癲狂。
競爭十分激烈！
場間唯一的平靜，要數蘇飛。
他從爭端伊始便不發一言，不動一步，只是靜靜看著前方混戰，任憑時間流逝，好似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無形中，一股逼格滿滿的氣場，也讓人不敢輕易對他出手——如果是爭搶機緣時相互鬥爭也就罷了，但人家明明站著沒動，沒爭沒搶，如此便對他出手，心理上卻是要擔莫大負擔——萬一惹毛了一隻雄獅呢？豈非不智？
正因如此，蘇飛成了這場混戰中唯一獨善其身的人。
等到燃香過半，十二石柱只剩最後的石柱沒有決出勝負，他卻依舊不動。
就在這時。
「呃啊！」
伴隨一聲慘嚎，一道熟悉的身影倒飛出來，重重墜到蘇飛身前！
此人正是文杠！
他嘴角溢血，渾身狼狽，顯然在爭奪戰中敗下陣來。本是滿心羞惱，又剛好瞥見一旁蘇飛一臉雲淡風輕地看了過來……
不知怎的，文杠一股無名怒火蹭蹭上漲！
「看什麼看！你行你上啊！」
大吼一聲，文杠一躍而起，指著蘇飛喝道。
「像你這種人，我文杠見多了！」
「沒能耐，裝樣子，根本不敢出手！」
「辣雞！慫貨！」
「就你也配和我們一起悟道？」
彷彿要將自己戰敗的窘迫全部轉移，文杠連連出聲，杠力十足！
「不配？」
卻見蘇飛聞聲，居然微微頷首，眼含惆悵地說道。
「是啊。」
「此間，哪有配我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