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養精蓄銳 第一章 重生了?
「哎呀,頭怎麼這麼疼呀,眼皮這麼重,誰在搖晃我,還有人在喊:『小凡,小凡,你怎麼樣了,快醒醒呀!』咦,這誰呀,聽聲音怎麼這麼熟呀。」
小凡是誰?小凡當然是我我們的豬腳了,這是家裡人對他的稱呼,同事們都稱呼白校長、白老師,朋友、同學都是稱呼他為老白,這個他喜歡。當然還有喊他的名字的――白靜凡。
意識逐漸恢復,「不對呀,剛才我不是被小偷捅了一刀嗎?應該是肚子痛呀,怎麼是頭呢?肚子?肚子怎麼不痛了?那這麼說,我沒死?哈哈,沒死就好,只有經歷過死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臉上痒痒的,好像有什麼正在自己臉上舔一樣。眼睛怎麼睜不開呢?真費勁,我睜,我睜,我睜睜,哈哈,終於把眼睛睜開了。」白靜凡不由得一陣欣喜。
「我的天呀,這怎麼這有一條狗呀,大概有半米高,一米多長,全身是黑色的毛,只有肚子和四個爪子是白色的,兩隻耳朵耷拉著,一看就是那種土狗,剛才臉上痒痒的就是這條狗在舔自己的臉。」
可把白靜凡嚇了一跳,腰上用力坐了起來,雖然自己家裡也養狗,但畢竟不是自己家的不知道什麼脾性呀!
這狗看白靜凡醒過來,一邊搖著尾巴,邊對他低聲的叫,好像很興奮的樣子。看狗的這種表情,白靜凡把心放下來,這狗應該不會咬自己了。
「咦,這誰呀?」白靜凡仔細的打量著身邊的女孩,剛才大概是她喊自己吧,可她怎麼叫自己小凡呢?
這個小女孩大概7、8歲的樣子,眉清目秀,梳著兩個羊角辮,看上去非常可愛,只是身上的衣服太舊了,上身穿的是小花布的襯衣,下身穿深色褲子,怎麼看都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樣式呀,而且褲子上還打著補丁,看樣子是家裡條件太差了。
也不對呀,現在的家裡的條件再差就是大人也不會穿打補丁的衣服了,更何況是孩子呢。而且這個小孩看著很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誰。
小女孩看見白靜凡醒了,說:「你總算醒了,看你以後還在房上玩不?可把我嚇壞了,我還怕你醒不過來呢。」
「不是吧,上房玩?這遊戲我不玩多年了,這小孩怎麼這麼說自己呢?」白靜凡感到很奇怪。
「不管她了,先看看傷口。摸摸肚子,嗯,沒傷口,也沒幫繃帶,看看手上也沒血,只是一陣陣頭疼。再摸摸頭,嗯?不對,我的手怎麼這麼小?這不是5、6歲小孩的手嗎?嗯,我怎麼光著上身,下身也只穿了一條四角短褲,而且看著好像還是用舊衣服改的,而且還是光著腳,什麼鞋也沒穿?」
白靜凡嚇了一跳,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了:「這......這怎麼回事,我怎麼就這麼高,和那個小女孩的身高差不多。」
摸摸臉,也是小孩的臉。再仔細打量那個小女孩,白靜凡不禁大吃一驚:「我的天哪,這不是姐姐白靜琳小時候的樣子嗎?這,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是昏過去了,正在做夢嗎?」
想到這裡,白靜凡把手指放進嘴裡,咬了一口,挺疼的,看來不是做夢了。可這是怎麼回事,白靜凡徹底的迷糊了。
忽然白靜凡想起看過的很多的重生小說,「靠,不會是重生了吧?難道還真的有重生這麼一回事嗎?靠,你個賊老天,重生這樣狗血的橋段怎麼就發生在我身上了?雖然網路小說上有好多的重生的小說,卻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別人願意,但是我不願意呀!」白靜凡暗暗地咒罵道。
白靜凡有這樣的想法可以理解的,要知道他屬於70后,70后是「生在大鍋飯,長在改革開放,現在上有老下有少,拼死拼活奔小康」。在那時,農村還沒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家家戶戶都得要掙工分,按工分分糧食、食用油、布票等等,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姐姐剩的,破了,補!補丁再破了,把補丁拆了,再補!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有錢的人家才有可能給孩子買布做一身新衣服。
當時的糧食產量很低,小麥每畝300斤左右,如果到了400斤就等於是高產了;玉米每畝也就4、5百斤;紅薯(我們這叫山藥,所以下文,我就直接用山藥這個詞了)的產量倒是非常高,每畝能產3、4千斤,所以當時有「山藥能頂半年糧」的說法;其他的如水稻、穀子、大豆、花生等產量都不太高。而且還得要交公糧,公糧是要交小麥的,小麥剩的不多,所以當時的糧食根本就不夠吃,而且主食就是玉米、山藥,白面是很少的。
紅薯在當時可是成了救命糧,冬天和春天的時候是吃煮山藥、喝山藥粥。夏天、秋天沒山藥了,可是有山藥片(把山藥擦成片晒乾),喝山藥片粥、吃山藥面(把山藥片用碾子碾成面)餅子,由於山藥面不太好消化,所以當時有許多人吃山藥都吃傷了,致使以後一吃山藥就胃疼。當然後來吃的比較多的還是玉米餅、稀粥。
由於當時的油水太少,不能頂到時候,所以在白靜凡的印象中,那時最深的印象就是――餓。於是他們就想辦法找吃的,槐花、榆錢、青棗、野葡萄、甜根、蜜蜜果、燈籠果、沒抽出來的葦絮,燒知了、知了牛、螞蚱、油子等等,在冬天晚上,到沒人住的房子里如牲口圈去抓麻雀,弄死之後用一團泥裹起來,放在火中燒,差不多時,把泥扒開,把內臟取出來就能吃了,還有用老鼠夾子夾住老鼠之後,直接也是象燒麻雀一樣,也挺好吃的。那時就是想辦法找能吃的,而且吃著還不難吃的。
零食基本上沒有,只是在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之後才出現的。在那之前供銷社賣的吃的就是槽子高(蛋糕)、江米條、薄脆(餅乾),那也是看望病人用的。
主食就是玉米面或者山藥面,偶爾吃一次米,只有除夕晚上才用白麵包一次餃子,蒸一鍋饅頭走親戚用。那時過年走親戚都是用一個布袋裝10幾個饅頭,一般的時候親戚是不留或者留兩個等在回走的時候還回去。
在白靜凡他們那待客(qie)常用蒸碗,在蒸碗里,其中有一樣是方子肉和肉條,知道情況的這兩樣一般是不動的,因為在切這些肉的時候從肉皮處切,切到瘦肉處就不再切了,這兩樣都是做樣呢,不知道情況的真要去吃的話,就會把整碗肉都帶起來,所以一般沒人去動這兩樣菜,其他的就是素菜或者只有一丁點肉。等待完親戚后再珍惜著今天吃點,明天吃點。就是那些肉湯也會被吃光。
肉怎麼來的?當然自己家養的豬。沒聽過這句話嗎,「養豬為過年,養雞為花錢」。這就是這個時代流傳下去的。
那個時候家家都養一兩頭豬,數目不等的雞。雞是散養,讓他們自己去找食吃,有的時候從地里拔回草后,把草剁爛,然後放上一把餵豬的玉米面,稍微加點水,攪和攪和就是雞食。等雞下了蛋后,把雞蛋留起來,有專門收雞蛋的商販到村子里收。到了夏天,留一些蛋,等有了炸窩雞(這樣的雞不下蛋,專門孵小雞),就在自己家裡孵小雞。雖然養雞,但一般都捨不得吃,只有在小孩有病,才會吃一個。主要的就是為了賣雞蛋,以補貼家用。
養豬的作用一個是為了攢糞,再一個就是為了過年吃肉。豬吃什麼?當然不是現在這樣的飼料了。一般在豬窩的上面還有一層,他們那裡叫這個叫糠棚,專門用了盛糠的。把上一年的花生秸、豆秸、山藥蔓磨碎,這就是糠。餵豬的時候先把刷鍋水倒到豬槽里,然後用一個簸箕裝半簸箕糠,再抓一兩把專門磨的粗玉米面攪和攪和倒到槽子里,這就是豬的食物。春、夏、秋三季還好些,人們去地里拔草回來餵豬,給豬改善改善。那時養豬都是養將近一年,等過年的時候再殺或賣,畢竟人都吃不飽,何況豬呢。豬吃不飽,當然不會長的快了,但是那時的豬因為生長期長,所以豬肉吃起來特別的香。
食用油也是按工分分,基本每戶每年能分2、3斤油,一般時是不吃的,吃的話也是倒一丁點,有點油味就算了;偶爾烙一次餅,都是到一點點油,然後用麻答(用麻纏的一個東西)把油把鍋擦嚴,那烙的餅用的油非常少。有時乾脆烙干餅,一點油也不放,小火把餅烤熟。冬天吃的大白菜多數是放點醬油、放點醋再加上點鹽腌著吃,更多的是吃鹹菜。
就這樣少的油水,吃是當時能吃飽,但是頂不到時候呀。所以在多數的70后的記憶就是餓。
白靜凡他們這裡實行聯產承包責任制是在1983年以後,而且就是實行了聯產承包責任制他家的條件也不好,他現在也就是6、7歲的樣子,那時正能吃呢,經常的挨餓,你說他能願意重生嗎?
正在白靜凡自怨自艾的時候,姐姐白靜琳問他:「小凡,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不會是摔壞了吧?」
白靜凡可不能告訴姐姐,我是從21世紀回來的,那樣她一定會當自己摔壞了腦子的。現在不能想這些了,而且不能讓姐姐看出破綻。白靜凡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問姐姐:「姐,我怎麼了?」
白靜琳說:「剛才我們在房上玩,你也不看後面,喊你也不聽,你從房上掉下來了。可把我嚇壞了,你沒事吧?」
白靜凡看看姐姐說:「沒事,不就摔了一下嘛。」
白靜琳說:「沒事就好,剛才小霞讓咱們過去玩呢,我上房就是想叫你,沒想到你摔了下來。既然沒事,咱們找她們玩去吧?」
上世小的時候,白靜凡就是姐姐的小尾巴,姐姐到哪他跟到哪,所以和那些女孩子玩的多一些。
可是現在的白靜凡已經不再是那個白靜凡了,這個5、6歲的身體里裝的是三十多歲的靈魂,那些小孩的玩意哪裡還會對他有吸引力呀。而且現在的白靜凡剛醒過來,也想先把事情捋一下,想想以後的事情。所以對白靜琳說:「姐,我不去了,你去找她們吧,我在家玩會兒。」
白靜琳楞了一下,說:「那你玩吧,注意別上房了,別再摔著了。」
看著白靜凡點頭答應,白靜琳才放心的蹦蹦跳跳的找小夥伴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