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人蔘軍全家光榮

「跑了。」莫厭說，除了府里的畫師沒有人看到那個殺千刀的縱火犯。

「昨夜什麼時候的事情？」陳阿凝問。

「昨夜亥時與子時之間。」

「那個時候？」陳阿凝回想一下，那個時候自己為了找阿景也在王府里，她好像並沒有發現有可疑人員啊。

她又問：「有什麼特徵嗎？」

「個子不高，豎著高馬尾，會輕功翻牆。」莫厭說：「就是他在翻越西跨院的院牆之時，被畫師警覺了。」

楚畫師說可惜自己是一介書生，不會拳腳功夫，不然一定揪下那縱火犯與他大戰三百回合！

非常穩准狠！

聽莫厭的描述，陳阿凝雖然覺得有一絲耳熟，可她還沒有聽出來這說的是自己。

還一邊附和道：「這麼窮凶極惡之徒可一定要抓住啊！」

莫厭點頭說：「姐夫已經命楚畫師畫出歹人肖像了，雖然沒有細緻的五官，可是身形外表已經很傳神了，用不了多久大街小巷都會貼滿通緝像，到時那人就無處可躲了。」

「嗯嗯。」陳阿凝點頭如啄米，此時還不知是在給自己挖坑。

最後她說：「可否讓我帶走一張肖像，我也可以幫忙找尋。」

莫厭覺得陳阿凝真是樂於助人，他命人將肖像拿過來給她，陳阿凝打開后，沉默一會兒，又立即合上。

難道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這畫上的輪廓怎麼那麼像我？？？

再次打開，畫上的人像並沒有因此消失不見，這就是她啊！

那麼高的馬尾，那麼修長的雙腿，那麼優雅的背影。

不是她陳阿凝還能是誰！

「……」陳阿凝很是凌亂，覺得其中一定存有誤會。

莫厭也湊過來，欣賞這幅無臉肖像，說道：「這幅畫好像……」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阿凝打斷：「不是我！」如果覺得像，也肯定是你的幻覺！

「啊？」並沒有說是你啊。

莫厭只是想說這幅畫沒有五官，僅憑身形好像不知道能不能抓到兇犯。

關於這位楚畫師，陳阿凝真想問問他，他跟她什麼仇什麼怨，要在通緝像上畫她的樣子。

真是稀里糊塗的巧合，她確定昨晚楚畫師看到的人就是她，陳阿凝明白，如果是誤會，一定要儘快解開，才不會裹亂。

可現如今，好像除了自己之外，並沒有人覺得這幅像像她陳阿凝。

畢竟沒有清晰的五官。

當然，陳阿凝還沒有傻到拿著這幅畫去逢人便問，麻煩你們大家看看這是不是很像我。

陳阿凝覺得手裡握的畫像有千斤重，她問：「那位楚畫師確定他看到的人就是縱火犯？」

莫厭說：「楚畫師看到的這個人夜翻王府，之後不久王府就起了大火，他不是縱火的難道還能是…半夜翻牆鍛煉身體嗎？」

陳阿凝知道這種情況一般是解釋不清楚的，越解釋反而越裹亂，所以選擇了乾笑兩聲：「哈哈。」

王府成了是非之地，要趕快離開才行，如果待會兒被這個楚畫師看到她站在這裡，一回想一確認，那就是即便跳進黃河也都洗不清的了。

與莫厭告辭之後，陳阿凝出了王府就將畫像揉成一團塞進隨身的挎包里，這糟心的東西，來一趟王府反而成通緝犯了。

陳阿凝決定，這樣的畫像，只要王府貼一張，她就撕一張。

說來也巧，剛出王府大門，陳阿凝竟然遇到了自己的哥哥陳阿亮，陳阿亮抬頭見自家妹子從王府里出來，他一把將她拉走。

邊走邊說：「你又來王府做什麼？不會又是來找韓為玉吧！」

「我……」陳阿凝由哥哥拉著走，她說：「我只是聽聞昨夜王府著火，所以過來瞧瞧。」

「瞧什麼？你不還是因為擔心他嗎？」陳阿亮生氣妹妹還是忘不了韓為玉。

「對，我是擔心他，你來這裡不也是擔心萍兒嗎？」陳阿凝索性承認了並說道：「你放心吧，萍兒進宮了，昨夜大火時她不在場。」她都幫她哥問清楚了。

陳阿亮停下腳步，放開陳阿凝的胳膊，嘆了口氣，說：「我和萍兒，與你和韓為玉不一樣。」

「我知道不一樣，你與萍兒男未娶女未嫁又互相喜歡，我和韓為玉……」陳阿凝頓了頓說：「他已經成親了，而且他也已經不喜歡我了。」

「那你還……」

「大哥，我知道我挺沒出息的。」陳阿凝說：「即使知道他有了別人，我還是放不下他。」

聽到他家著火，她跑的比誰都快，只想確認他有沒有事。

「大哥，你放心，我陳阿凝絕對不會做插足別人婚姻的事情，我不能給咱們陳家抹黑。」

所以，就算再喜歡再不甘心，也都會忍著不去找他，自己消化。

「傻妹子，你這樣子，是想為了他耽誤自個兒一輩子嗎？」

「我不知道。」陳阿凝笑笑說：「可能明天我就不喜歡他了，也可能是後天，誰知道呢？」

「阿凝。」陳阿亮突然鄭重其事地盯著陳阿凝，說：「大哥不能永遠照顧你，誰也不可能永遠照顧誰，你要對自己好點。」

不要給別人傷害自己的機會，也不要自己傷害自己。

「大哥，你怎麼這麼嚴肅？」陳阿凝覺得怪不適應的，像是要分家產一樣的嚴肅。

「我要參軍了。」

「什麼？」

「莫家軍。」陳阿亮說：「清明節過後開拔。」

「大哥，你什麼時候決定的事？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與我商量？」陳阿凝一時難以接受這麼突然的消息，她沒想到大哥會這麼做。

「對不起阿凝，我之前沒有想好如何跟你說，直到今天報完名才敢告訴你。」陳阿亮是愧疚的。

即使參軍與否僅僅是個人的事情，可對唯一的妹妹來說，參軍就相當於離開她，拋棄她，留她一個人生活。

「我答應過爹娘，要好好照顧你，可是……」

「可是你還是想參軍，因為參軍能博一個未來。」陳阿凝知道大哥心中的籌劃，他有抱負，有胸懷，他總不能在鐵鋪打一輩子的鐵。

在這舉步維艱的世道，陳阿亮若是參軍走了，陳阿凝一個女孩子真的不知一個人該怎麼過活。

雖說一人蔘軍，全家光榮，可此刻陳阿凝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回家的路上，兩兄妹沉默不語，快到家門前時，他們又幾乎同時開了口。

陳阿亮說：「算了，阿凝，我不去參軍了。」

陳阿凝說：「大哥，你去吧，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

「你怎麼照顧自己？」

「我會做飯洗衣服啊。」

「不只是這些生活瑣事。」陳阿亮說：「我若是走了，陳家鐵鋪肯定也開不下去了，到時候你的生計來源都是個問題，我終歸放心不下……」

「大哥，你別為我擔心！」陳阿凝想明白后，覺得自己不能拖累哥哥。

她說：「大不了我回咱們老家種地，鄉里鄉親都相熟，也沒人會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