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回城之後
換上素衣再出來,顧卿煙就跪在一旁,全程無話。
在這裡,內心最痛苦的人就是她了。
眾人看在眼裡,卻也不能說什麼。
因為顧將軍的離世,央王萬分悲痛,要全國一起悼念三個月。
百姓們也是樂意的,如果沒有顧將軍,央王不過一直這樣太平。
顧將軍下葬的那一天,涼城裡面,幾乎所有人都來送行了,包括新村的人都是在聽說這件事情以後,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看著顧卿煙臉上還有淚痕,面無表情地向前走,新村的一眾人也是十分心疼。
「娘,我聽說,顧將軍是被阿右哥哥害死的,這是真的嗎?」
虎子躲在人群後面,拽了拽梅娘的手,很小聲地問著。
梅娘低頭看著虎子,嘆了口氣。
「或許吧。」
到底是不是阿右,她也不知道,但是顧將軍是在兩國交戰的時候戰亡的,若是真的說起來,還是和燕遜有點聯繫的。
看顧卿煙的這副模樣,大概八九不離十。
「那,娘,煙煙姐姐不得恨死了阿右哥哥啊?那他們是不是真的就沒有機會在一起了?」
虎子看起來很是苦惱,他本以為顧卿煙和阿右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只要顧卿煙還沒有和楚懷笙完婚,這些就都還不是定數,卻不想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好了,虎子,不要再說了,安安靜靜地送將軍最後一程吧。」
越說下去就越難受,這周圍還有好多人,要是有哪句不該講的話被聽了過去,那就太不好了!
讓人欽佩的是,在顧將軍下葬的整個過程裡面,白墨熙和顧家的兄妹三人都是非常的鎮定,除了臉上有淚水之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沒有哭天喊地,也沒有撕心裂肺的嚎叫,彷彿是像以前很多次送顧將軍上戰場一樣。
莊重,嚴肅,目中是敬仰。
「他還沒有離開,他永遠都是將軍,他還在這裡。」
當最後一捧土被蓋上去之後,跟著回來的馬兒們也發出了一聲哀鳴。
算是對將軍的最後的告別。
回到將軍府之後,楚懷笙也還跟著,白墨熙帶著家裡的家僕們招待著過來悼念顧將軍的眾人,眼底難掩悲痛,但是與人交談時,還是很正常的。
可是顧卿煙坐了一會兒之後就默默地離開了。
楚懷笙很擔心她,便也跟了出去。
顧卿煙是一路走到了練武的院子,手中握著一把劍。
楚懷笙認識那把劍,是燕遜送給她的那把。
看著那個人在院子裡面練劍,招招兇狠,顧卿煙的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濃濃的殺死,讓人有些畏懼。
蝶雨和清水也跟了過來,在楚懷笙的身後看著顧卿煙在那邊獨自練劍,那個孤獨的身影,在一片白色之中,更顯凄涼。
一陣劍光落下之後,顧卿煙把劍丟到了一旁,嘆了口氣。
「進來吧。」
那邊的三個人一直站在門口,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看著也是很奇怪。
三個人聞聲而入,和顧卿煙一起坐在了石桌旁。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
楚懷笙看著顧卿煙,試探性地問了一下。
這幾日關於顧將軍離世的傳聞越來越多,不過大多數的傳聞還是衛國之人太過於卑鄙。
剛剛看到顧卿煙也是在用燕遜的那把劍,楚懷笙的心裡隱隱的有一種預感。
不過顧卿煙還是理智的,搖了搖頭。
「這幾日我想了很多,害父親離世的那個姦細,身上的所有特徵都是指向了衛國,只是不知道,這是燕遜的意思,還是衛王的意思。」
「所以,你想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懷笙順著她的語義猜了下去。
顧卿煙點了點頭,「沒錯,想要報仇,我也得先知道應該去找誰。」
「我幫你!」
沒有多餘的言語,僅僅是五個字,便讓顧卿煙充滿了力量。
但是另一方面,顧卿煙也有些抱歉。
因為顧將軍的突然離世,所以她和楚懷笙之間的婚事也需要再拖一拖了。
「殿下,父親意外離開,我已無心成婚,大仇未報,我更是無法安心做一個不能上戰場的太子妃,若是……」
顧卿煙想說,若是他等不及,必須要快一些立妃的話,可以先立別人,她不會介意。
但是楚懷笙似乎很怕她會這樣說,趕緊打斷了她。
「若是你真的想先把顧將軍的事情處理好,我會一直幫你,至於婚事,等這個事情解決完了也不遲,父王那邊,自有我去說。」
太子妃只能是顧卿煙,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楚懷笙不想讓顧卿煙有這種退縮的想法,他需要她。
顧卿煙知道多說無益,便點了點頭,不再和他爭辯這件事情。
只是可惜了,歐陽空這個老人家和譚明白在院子裡面對著喝酒,老人家不禁感慨。
本以為來了央國,住在將軍府,就可以和顧將軍多一些交流,沒想到顧將軍竟然會突然離開,真是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留。
而另一方面,歐陽空也是知道譚明白的心思的,現在顧將軍不在了,他和白墨熙之間又要如何相處呢?
「順其自然吧,我也沒有那麼多的奢求。」
譚明白是沒有指望自己可以娶到白墨熙的。
她是一個忠貞的女子,即使是丈夫走了,她也絕對不會那麼著急地找下一個人託付的。
更何況,顧家的兄妹還在,哪怕是說到照顧,也輪不到他。
反過來思考自己的事情,譚明白倒是覺得,他應該儘快地找到媵人,和她好好地做一個了斷才是。
「你想,殺了她?」
歐陽空只是聽他提了這麼一嘴,便已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譚明白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是,這樣的女人,留不得了。」
原本只是個人恩怨的時候,媵人為難他和顧家,他還可以忍,看在同門的份兒上,加之她對他的情誼,他可以不殺她。
但是現在,媵人已經傷害了太多無辜的人,而且還違背了歐陽空的訓詁,把毒用在了政治上面,這是譚明白不能容忍的。
歐陽空一直沒有表態,是因為他是媵人的師父,終究是不想太過於直面這個問題。
「你若真的想要這樣做,我倒是不會攔著你,只是既然要出手,就不要再拖泥帶水,以絕後患。」
如果真的要說到狠心,其實沒有人能夠比得過歐陽空。
若非如此,譚明白在出發之前,歐陽空也不會把那個毒藥給譚明白。
他不主張把毒帶到政治中去,但是如果對方不仁,他便可以更加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