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安葬
?窩在卓然的懷裡,賀安月懶懶的長呼一口氣,太舒服了。他用左手撩起車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風景,「下雪了。」賀安月眼前一亮,窩在這個馬車裡七天了,他都沒好好看看外面的風景,沒想到只是隨手的一撩就能看到這麼美的畫面。
被雪花包裹的世界,除了白色竟然沒有其它的雜色在其中。賀安月傻笑著看著天空,不由得伸出手去接住落下來的片片雪花。
卓然看著賀安月,看著他靜靜的趴著一邊看著外面。
「想出去嗎?」他摸了摸賀安月的臉頰。
賀安月眼前一亮,點點頭,「我能去嗎?」
「當然。」卓然輕笑,給他穿好大衣,確保他不冷了,而且摔倒了也不會疼才命令車夫停下前進的步伐,停靠在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才放他出去。看著他圓滾滾的一步一步小心的踩在外面的雪地上,卓然不由得也隨手拿了一件大衣下了馬車。
好久沒有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卓然也沉浸在了其中。他快走幾步,拉住了險些摔倒的賀安月。「讓你小心些。」
賀安月回過頭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相公,你真好。」
「感動嗎?」
「恩。」
原本卓然還想說些什麼撩人的情話,卻看著賀安月一步步離開了他。不由得心頭涼涼的,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賀安月一步一步向前挪著,但是每走一兩步都要回頭看看卓然,確保他還在自己的身後。
而卓然也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大衣上,每當賀安月回頭的時候,他都會微微對他笑,即使有可能雪花擋住了賀安月的視線,讓他無法看見卓然的表情。
等賀安月玩鬧夠的時候,他才跑到卓然的身邊,大大的抱著卓然,像個樹懶一樣依附在卓然的身上將冰冷的手插在卓然的脖子兩邊,汲取溫暖,還偷偷的用「小人得志」的表情看著卓然。
卓然雙手拉下他的手,就在賀安月以為要被處罰的時候,卓然將他的上衣衣扣解開一半,將賀安月的手伸進了他的衣服里,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這樣更緩和。」他寵溺的看著賀安月,「瞧你手涼的。」
賀安月吐吐舌頭,看了看卓然,就在大雪中踮起腳尖親在了他的臉上。
這是賀安月第一次獻吻,讓卓然愣了神,親完之後的賀安月抬起頭羞澀的看著卓然笑了。
而此刻的卓然彷彿是被大雪迷了眼,整個世界里只能看到賀安月的一顰一笑,「是你先送上的。」
在賀安月還迷茫的時候,卓然彎下腰,吻住了賀安月的嘴唇,兩唇相貼都是涼涼的,但是卓然漸漸開始伸出溫熱的舌頭輕舔賀安月冰冷的嘴唇,看著賀安月獃獃的扎著眼睛,沒有反抗,卓然更進一步,用舌頭撬開賀安月原本就沒閉上的牙關,舔了舔他的舌頭。
賀安月的手自然而然的抵在卓然的胸前,彷彿在抵觸他的更近一步。
但是,卓然的一點一點的吞噬,並沒有讓賀安月很排斥,可憐一旁的車夫,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只能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良久,卓然放開已經被親的迷迷糊糊的賀安月,笑著颳了刮他微涼的鼻子,「是不是不涼啦?」
賀安月獃獃的點點頭。
卓然輕笑,「該不是沒和人那樣過吧?」
賀安月看著他,「你和你那樣過嗎?」
卓然尷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尖,自己的風流韻事還是不要說得好。
「沒有,玩夠了就回去吧。」卓然當機立斷的轉移話題拉著賀安月就朝車上走去。
賀安月的步伐卻越來越緩慢,直到停了下來。
「那是…」賀安月指著前方的一個建築,大雪擋住了視線,但是賀安月自然還記得,這是黑風寨的明顯標誌。
「什麼?」卓然順著他的指向看去。
賀安月眼裡湧出了一種悲涼。
「相公,那裡面的死人都是因為我而死,你能幫我葬了他們嗎?」賀安月拉拉卓然的衣袖,眼裡出現了深深的痛苦之情,讓卓然看到之後忍不住將他抱入懷中,「發生了什麼。」
賀安月搖搖頭,他無法回憶當時的場景,就依偎在他的懷裡,不停的搖著頭。
「乖,我們不想了,我們回去吧,我派人收拾就好了。」卓然打橫抱起賀安月朝著馬車那裡走去。
上了馬車,賀安月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樣子,就連卓然喂他吃食他都沒有搭理,一個勁的埋在被子。
卓然看著他的樣子,鑽了出去。
「那個地方發生了什麼?」卓然出來對著其中一個車夫問道。
「我們搶回寶藏的時候,發現寶藏在那個山寨里,就殺光了裡面的人。」
卓然沒有說話,大概能知道賀安月所說的話的意思了。
「那就派人葬了吧。」卓然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
他能走到現在,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鮮血,但似乎慕容復不是這樣的,他單純的就像是這樣的白雪一樣。
卓然抬頭看著天空。他自然不後悔殺了那些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是,他好像無法將自己陰暗的一面展露給慕容復看了。
他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不是那樣的殘暴的人,他希望慕容復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面。
他鑽進車裡,將被子掀開,看著一動不動哭泣的賀安月,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裡。
「沒事了,我已經派人去安葬他們了。」他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耳邊重複著這句話,只希望他能走出這樣痛苦的陰霾。
賀安月搖搖頭,死死地回抱著卓然,「都死了,全死了,他們都在大堂里,一動不動的…」
卓然捧著賀安月的臉,「乖,聽我說,這不怪你,甚至他們能安葬都是因為你能再走到這裡。」
賀安月看著卓然,眼淚流了下來。
「不哭了,逝者已逝,他們都會被好好安葬的。」卓然擦了賀安月臉上斑駁的淚痕。
賀安月看著卓然,想到了離開自己的君安,抬頭看了看卓然。
他不想問卓然,他會不會離開自己,似乎這個問題,沒有意義,畢竟君安都能離開自己。
「相公,謝謝。」賀安月輕輕觸碰了卓然的嘴唇。
卓然輕笑,「以後要記得,親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