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見故人

「麻煩你，」寧如杉有些虛弱地說：「借我一部手機，我想……查找一些東西。」

有些生澀的字眼從嘴裡蹦出來，寧如杉努力支撐著身體，想要起來。

應該沒有說錯，記憶中就是「手機」這個東西，可以最快速地查閱歷史。

醫生趕緊說：「寧小姐請躺下，不要隨意亂動。沈先生說了，你的一切要求我們都要滿足，你的手機在海里泡壞了，先用我的吧。」

「不，用我的。」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寧如杉循聲望去，腦中的記憶忽然沸騰了起來。

這張臉，她見過。

醫生連忙說：「這就是救你的沈先生。」

寧如杉頭疼欲裂，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腦中慢慢重疊，漸漸地，殷國的少年與面前的男子合成了一個人，她喊出了他的名字，「沈信？！」

沈信遞過去一部全黑的手機，頗冷漠地道：「怎麼，多次晚宴都打過招呼的人，寧小姐不認識了？」

寧如杉接過手機，輕聲說：「不是不認識，是沒想到，會遇見故人。」

她的「故人」不是這個意思，沈信卻照著自己的理解說：「是啊，我也沒想到，竟然會碰見故人跳海自殺。」

寧如杉忽然就掉了滴眼淚。

忍不住，真的忍不住，原主的記憶，和自己重生前，都實在太慘烈了。

沈信以為是自己的語氣不好惹她生氣，似乎有些急，問了句：「不舒服？」

寧如杉搖了搖頭，小聲說：「能不能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沈信點了點頭，醫生護士們便魚貫而出，但他自己卻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床邊。

「你不走么？」

「不走。」沈信乾淨利落地回答，「你這條命，現在是我的。」

寧如杉輕輕地說：「你要我這條命沒有任何好處，寧家家破人亡，我也被所有人痛罵，啊——」

沈信忽然以極快的速度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些狠厲的快意，「寧如杉，你不是一向很驕傲嗎？你不是一直俯瞰他人嗎？你怎麼能去自殺！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在海水裡浮沉的時候——」

他沒有說完，眼底的痛楚卻完全刺中了寧如杉的心臟，她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視半晌，才小聲呼喊：「痛。」

話音未落，沈信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腕，又恢復成冷漠的樣子。

「總之你的命從今天起就是我的。不要想著做傻事，我會讓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你。」

寧如杉沒有反駁，只是拿起了手機。

她越發確認自己一定見過這個人這張臉，但不是現在，而是，幾千年前！

寧如杉憑著原主使用手機的記憶，點開了瀏覽器，在其中輸入兩個字，「殷國」，想了想，她刪去這兩個字，換成了「沈信」。

搜索百科里的字映入寧如杉的眼：沈信，寧朝開國皇帝，軍事將領，出生於殷朝貴族家庭，南安王府。

看著看著，她的手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沈信一眼就看出來異樣，皺了皺眉，道：「怎麼回事？很冷么？」

寧如杉搖了搖頭，獨自承受著記憶帶來的痛苦和悔恨，良久才說：「沈信，你當年那麼苦，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