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陰
時間會讓很多東西變得不一樣，譬如兩個人的關係，譬如一個人的生活方法，再譬如某些人的看法。
「穆寧，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剛講完課的班主任出聲叫著穆寧，即使這樣，也沒有驚醒桌子上趴倒的一片睡覺的人。
又是一年合歡花開始落花的季節，穆寧時常會想起過去的一年裡他的的種種經歷——遇見席辛，相處，接受這個人。
真的是很奇幻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大概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算了，還是趕快去看看班主任找他什麼事情吧，一會兒又該上課了。
「老師您找我？」他永遠都是溫和有禮的。
「對，你來看看，這次月考的卷子你們幾個的都已經提前改出來了，自己有沒有什麼想法？」班主任笑嘻嘻的問穆寧。
穆寧是他帶的學生里少見的心性波動極小的人，這會讓他在將來高考場上佔據很有利的地位，說不定還會超長發揮。
穆寧翻了翻自己的卷子，和往常差不多。
「老師我看完了。」
「那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穆寧覺得老師可能並不只是單純的讓他看試卷上的問題。
果不其然，班主任又接著說話了。
「穆寧你也知道，前幾名裡面你一直是最穩定的那個，幾位老師也都很看好你。」
班主任看著穆寧的眼睛，繼續說道：「我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考慮換一下座位？席辛的成績你也知道，幫不了你什麼，但是別人就不一樣了。」
……
「雖說你基本上沒有偏科，但數學還是稍微弱一些的，這樣，你回去考慮一下，想好了來找我……」穆寧腦子裡全是班主任的話，以至於席辛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
「穆寧你怎麼了？從班主任那裡回來就魂不守舍的？」席辛問他，他都叫這人好久了。
回過神來的穆寧看著席辛又陷入了沉思，老師說席辛沒有希望，沒有希望……
「哎，穆寧老班跟你說了啥啊？是不是沒考好被訓了？沒事沒事，誰沒有個發揮失常的時候啊。「
這一年，穆寧不只收穫了愛情，還收穫了一幫夥伴。
看見穆寧從進教室就魂不守舍的，劉剛看不下去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有。」穆寧回答。
「沒有？！那你幹嘛？」本來還以為沒考好過來安慰他的劉剛也摸不著頭腦了，看來是別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多問，搖了搖頭走開了。
惱人的上課鈴聲又響了，驚醒了不少睡覺的學生，對於高三黨來說，每天都好像睡不醒一樣。
語文老師又換了一條圍巾，席辛總覺得這老師有收集圍巾的愛好，也難得他還能注意到這個。
「老師好。」所有同學起立問候老師，陽光透過門上的小窗子透進來，照在穆寧眼睛上，他不自覺的用手擋了一下太陽，向後退了退。
「同學們好，請坐。」語文老師的聲音有些暗沉，像是用嗓過度的樣子。
「卷子老師只改了一部分，暫時還沒有改完，改完了會發給大家的。來今天我們先講卷子。」她說著把手裡的卷子整理了一下。
唰唰唰，教室里全是找卷子的聲音。
「席辛，席辛。「有人喊著席辛，穆寧回過頭看，只見班長貓著腰，拿起語文書擋著自己的頭。
看著穆寧看過來，趕忙向他指指席辛。哈哈，這班長是怎麼了？
「哎，叫你的。「他伸手戳了戳席辛，哪知手卻被席辛攥住。
「怎麼了？「
穆寧沒有顧及席辛抓著他的手，反正老師也看不見。
他低聲說：「班長叫你呢。」
席辛回頭果然看到班長看著他，比著嘴型：「卷子。」
席辛問：「你的呢？」
結果還沒等班長回答，他就聽到了語文老師的聲音：「席辛你幹嘛呢？以為自己考的很好嗎上課還開小差？」她最看不慣這些學習不好還上課不認真聽的學生。
「還有班長，你別以為你低著頭用書擋著臉我就看不到了。」
全班學生回頭看著班長，哄堂大笑，彼時外面天空太陽高懸，花園裡的樹木微微晃動自己的葉子，空氣里隱約傳來餐廳的飯香，引得人食慾大振。
教室里是明媚，鮮亮的，畫面定格在這一刻，這副畫面里，這群花樣年華的少年才是主角。
……
鬧完了以後老師倒是沒有繼續追究這件事情，一直講著卷子。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她抬了抬手腕看了看錶，還有五分鐘下課了。
「今天講的題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尤其是成語，都抄下來，每天背一背。」
聽了她的話已經有學生拿出了摘抄本開始抄，還有人已經趴到了桌上開始睡。
不忍心打擾睡著的同學，語文老師說了句你們別吵，下課再走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她知道，高三的壓力是巨大的，但熬過高三會是一個質的飛躍。
老師走後的教室里哄哄鬧鬧的，根本沒有如她所想的一樣安靜下來，不過她大概也是不在意的。
「今天中午吃啥啊？」羅曉芸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她現在只想吃飯，上了一上午課她覺得好餓。
安銘在旁邊順著她的馬尾，這兩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難得的還沒有被老師發現然後叫家長，倒是藏的挺好。
開學以來穆寧和席辛倒是都沒有再住校，一來宿舍的環境畢竟一般，二來每個人的計劃不一樣，學習進度也會不一樣，夜裡學習會打擾到別人，起的太早也會打擾別人。
所以他們選擇了走讀，不過倒是經常和安銘他們一起出去吃午飯，吃完回家睡個午覺，然後接著來上課。
七中的夏季午休時間倒是給的充足，從中午十一點四十直到下午兩點四十足夠他們吃完飯回趟家睡覺。
「快餐。」
「涼皮。」
安銘和穆寧同時出聲。
「想一想快餐的肉！」穆寧提醒安銘。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是個肉食動物。」羅曉芸以前一度覺得穆寧就是那種類似於電視劇里神仙一樣的人，每天喝露水的。
誰知道熟了以後發現這人特別愛吃肉，關鍵是還不胖，這讓她氣的呀。
要說為什麼他們每個人必須吃一樣，還是一個約定，每天每個人決定一樣，一起吃，說是為了營養均衡。
安銘也沒打算和穆寧爭，反正明天吃涼皮也是一樣的，難得的是這人現在這麼活潑了，他作為朋友也替他開心。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和席辛在一起了，看來傳言也不都是空穴來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