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離別

「知道了。」

88師指揮部，張柏亭掛斷了電話神色凝重。

孫元良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張柏亭語氣低沉，說道：「營救很成功，一共就出了78人，大部分是傷員。可是……」

「可是什麼？」

「二營長，還有德國顧問馮施梅林犧牲了。」

張柏亭話音剛落，指揮部籠罩著一股悲傷的氣氛。

524團二營經過這一戰，原本700多人最後只剩下了一百多人，現在能戰鬥的只有一營。

「各位。」

孫元良看著周圍的每一個軍官，用底氣說道：「最後決戰的時刻到了，我們要讓鬼子知道我們中國軍人不屈的意志！」

孫元良的話讓在座的人重新振作，並對這次戰鬥充滿信心。

佐藤光彥這次圍點打援以失敗告終，甚至偷雞不成蝕把米，在攻擊二營的時候損失慘重。

勝利的天平開始慢慢向88師一邊傾斜。造成這一結果的另一個原因是，88師從三個方向大兵壓境，牽制住了日軍三個方向的兵力，最後導致日軍只能從正面攻擊二營。

在日軍指揮部，佐藤並沒有因為這次失利而有所動搖。這種小失利並不會影響大局，作為指揮官要時刻保持冷靜，更何況自己已經佔領了閘北外圍大部分區域，並站穩了腳跟。

唯一讓佐藤心疼的是，在戰鬥中有8名所謂的特戰隊員出現傷亡，當中陣亡的就有5人。

佐藤再次見識到了雙方特戰隊的差距。鬼子是單兵作戰，針對的是對方的軍官；而燁磊的特戰隊是雙兵作戰，針對的是對方的狙擊手。兩方差距顯而易見。

「轟轟轟」「……」

日軍重整旗鼓，再次集結兵力與凌晨對閘北縱深發起進攻。524團一營在正面展開全力阻擊。

在佐藤眼裡，88師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現在絕對不能給對方以喘息之機。只要攻破524團一營，部隊可長驅直入，全面佔領閘北。

至於527團經過4次補充，大部分都是新兵。這樣的部隊與自己的精兵強將相比，根本不堪一擊。

524團一營，可以說是閘北右翼的最後一道防線。韓憲元帶領團直屬部隊前往一線，親自指揮戰鬥。

「注意左右兩個方向的防禦。記住，日軍不是不善於夜戰，恰恰相反他們善於夜戰。只是他們失去了炮火優勢，不喜歡打夜戰罷了。」

在一營指揮部，韓憲元再次強調這一點。

一營長楊瑞符說道：「這一點我們都明白。在左右兩翼，我們除了布置必要的兵力之外，還在各個要道口布置了陷阱，鬼子敢接近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說著，楊瑞符指著自己防區地圖說道：「在正面主要街道，我們還有大量的地堡，協同街道兩邊房屋的制高點，形成了一道立體防禦工事。還有，在道路兩邊我們都不布置了炸點，專門有士兵在關鍵時刻引爆。」

一營的防禦看似無懈可擊，可是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佐藤還是用了以前的套路，先進攻一營的左翼，投入的兵力並不是很多。沒過多久，鬼子的這輪攻擊很快被打退了回去。

隨即，佐藤又派兵攻擊右翼，也是一樣很快就被守軍擊退。。

最後，佐藤開始攻擊中路，在地堡以及屋頂火力點的打擊下，鬼子進攻部隊寸步難行。

佐藤這才停止了進攻，而這三次進攻，幾乎都是試探性的，目的就是想了解對方的火力布置。

在日軍指揮部，佐藤招集各級軍官商議進攻的計劃。

在指揮桌前，一名大尉說道：「夜戰真的不利於我們，我們無法鎖定目標位置。而且在進攻的時候，經常遭到敵人突如其來的攻擊，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其他軍官也有同樣的意見。打仗講究的是揚長避短，守軍佔據了地利的優勢，如果展開夜戰等同於避長揚短。

佐藤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他只是想了解對方的戰力，沒想到一營的防守這麼嚴密，說無懈可擊倒有點誇張。

佐藤似乎已經想好了對策，命令部隊從中路發起攻擊。

「轟轟轟」「……」

鬼子進攻部隊分散街道兩邊，利用道路雜物以及房屋作為掩護展開攻擊，後方擲彈筒小組同時展開炮擊。

鬼子的進攻力度很大，陣地里的一營士兵火力全開，全力阻擊日軍的進攻。

戰鬥持續到了凌晨4:00，雙方激戰了三個小時，可是鬼子沒有要停歇的意思，持續不間斷的發起進攻。

在一營前方指揮部。

「我們上當了！」

「拍」的一聲，韓憲元將手拍在桌子上，說道：「鬼子進攻雷聲大雨點小，就是想消耗我們的彈藥，還有讓我們的士兵處於疲勞狀態，等天一亮他們就會展開全面攻擊。」

這就是佐藤的消磨戰。消磨對方的彈藥、消磨對方的精力，消磨對方的士氣。

謝晉元說道：「確實太不尋常了。可是天黑有利於我們，同樣也有利於他們。我們摸清對方投入的兵力，所以無法確定哪一次是真正的攻擊。如果火力一旦減弱，很可能防線就被對方突破了。」。

88師的軍備是有限的，斷斷續續宋子文一直沒有給部隊很好的補充。在這樣打下去，524團根本耗不起。

於是，韓憲元命令道：「命令部隊控制好彈藥，減弱反擊力度。我倒想看看他們到底搞什麼鬼，敢不敢過來！」

戰況確實如韓憲元所料，鬼子就是在不斷的佯攻。即使減弱了防禦力量，他們依舊沒有攻過來。然而之前的三個小時，一營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彈藥，士兵也已經精疲力盡。。

10月13號早上8:00。

日軍進攻部隊蓄勢待發，準備正式發起對一營的攻擊。。

「轟轟轟」「轟轟轟」「……。」

日軍後方炮兵首先展開炮擊，對一營防區展開密集轟炸。到處是一片火光，硝煙瀰漫整個區。周圍建築大面積被摧毀，四處燃燒著炙熱的火光，一營防禦工事遭到重創。

炮擊過後，日軍從中路展開攻擊。經過昨晚的戰鬥，他們已經對這一區域十分熟悉，進攻十分的有章法。

「弟兄們，用力打！」

「噠噠噠」「噠噠噠」「……」

楊瑞符親赴前線指揮部隊戰鬥。大量工事遭到摧毀，一些戰士們只能在廢墟中堅持戰鬥。道路兩邊沒有被炸毀的建築上，布置的火點對中路展開協防。

後方，524團直屬炮連同時展開協防，對進攻的日軍展開炮擊。雙方激戰了半個小時，在一營官兵猛烈的阻擊下，鬼子第一輪攻擊被擊退。

早上9:00，鬼子又發起了第2輪攻擊，在一營戰士頑強的阻擊下，再一次被擊退。

兩次戰鬥，雙方都出現了一定的傷亡。在戰鬥中，一營長楊瑞符左臂受傷，但依舊堅持在一線。

「報告！」

一名傳令兵來到陣地上，對楊瑞符報告道：「師部來電，命一營下午2:00撤離防區！」

524團只剩下了一營，孫元良不想他們有太大的傷亡，必須為最後的反攻保留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