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說你天資太差

縹緲村雖然是一個獨立於世的村莊、但裡面卻是像一個小城鎮一樣，有街道、有醫館、有飯店、有鐵鋪，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裡村民總共有三姓人家，分別是林、趙、錢。

「瘋子、今天沒教孩子們修鍊嗎？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去找老族長有點事！」林峰走在街道上、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他也很熱情的回應，而瘋子則是他的外號。

「是不是小不點兒又去演武場搗亂了？」有婦人看著林峰懷中的小不點兒、輕笑道；

阿嬸、阿叔！我沒搗亂呀、我是去修鍊、等我長大了好保護你們，小不點兒眼睫毛忽閃忽閃、打死都不承認自己是去搗亂，隨即眼珠子一轉、道；阿叔、阿嬸兒你們不要太勞累、要多注意休息哦！

你這臭小子，我問你、我田裡的稻苗是你拔的嗎？婦人不買他的賬、停下手中活兒、走了過來、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小不點兒看著氣勢洶洶走過來的阿嬸兒、脖子忍不住縮了一下，隨即撓了撓頭、憨憨一笑、眨巴著眼睛、很是好奇的問道；阿嬸兒、什麼是稻苗啊？你給我講講好不好？

你這個小鬼頭，阿嬸兒被氣樂了、這熊娃很狡猾，看來沒有親自逮著他、他是不可能承認的，可阿嬸兒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從衣袖中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紅得發亮的辣椒出來。

謝謝阿嬸、阿嬸兒最好了，小不點兒兩眼頓時發光、口水差點流了出來，在林峰的懷中折騰了幾下、雙手伸了過去、恨不得立刻將辣椒接過來塞入口中。

哼！想要吃辣椒、那你先告訴我，我家的稻苗是誰拔的，還有、你拔了多少，阿嬸兒迅速將手抽了回來、有些哭笑不得，對於小不點的弱點、全村的人都知道，在辣椒的面前、這小傢伙近乎沒有一點抵抗力。

不過這次小不點兒聞言、到是出奇的沒有回答，他似乎有些犯難，不知道該如何選擇、看著阿嬸手中兩那個晶瑩剔透的辣椒、心裡很是掙扎。

呦呵、還長定力了？阿嬸兒有些驚訝，按照以往的經驗，小不點兒肯定會二話不說選擇辣椒、出賣朋友，沒想到這次竟然猶豫了、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隨即阿嬸手掌變化、手中又多了一個辣椒。

阿嬸兒、這不是辣椒的問題、我真的——，小不點兒想極力解釋、實在是不想承認自己拔過阿嬸兒家的稻苗，更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為了辣椒出賣朋友。然而他那顫抖的雙手、炙熱的目光卻是出賣了他。

三個、阿嬸手掌再度變換、掌心中又多了一個，這下子你要是不說、阿嬸我可走了，阿嬸兒打斷小不點的話語、笑眯眯道；

阿嬸兒！拔你家稻苗的是海叔家的林虎哥、還有雲叔家的林猛哥，小不點兒一聽阿嬸要走、在林峰的目瞪口呆中，很篤定的將罪魁禍首說了出來，同時還一本正經道；阿嬸兒、虎哥兒和猛哥兒太調皮了、當初我勸他們不要拔，可就是不聽我的勸、拔了一顆又一顆、說什麼稻苗熟了、要幫你們收割。

阿嬸兒也愣住了、熊娃這臉變得太快了，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心中不得不感嘆、辣椒的魅力真的很大。

拿去！阿嬸兒看著小不點兒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受不了，把辣椒放入他懷中后、忍不住在他臉上捏了一把、道；果然是個孩子啊！

阿嬸兒真好、小不點兒很歡悅，他仰著小臉、白白嫩嫩的、撲閃著大眼、開心的道謝，隨即抓起一個辣椒、便往嘴中塞去、看得林峰臉皮都在抽搐。

嫂子、我先走了，林峰無語的搖了搖頭向阿嬸說道；同時心裡拿定主意、以後一定要弄幾個辣椒放在身上、而且要上品的那種。

忽然、正在嚼咬辣椒的小不點兒好像想到了什麼、急忙將辣椒吞下、可憐兮兮道；阿嬸兒、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是虎哥兒和猛哥兒拔了你家的稻苗，可他們賊壞了、揚言威脅我說，要是我敢告狀，就要收拾我，所以我才不敢告訴你。

這些天，我日子兒很不好過呀，一直受到良心上的譴責，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好，你看能不能不要說是——是我告訴你的呀！

看著小不點兒那一本正經、大義凜然的表情、林峰和阿嬸兒如遭雷擊、愣在原地。「一直受到良心上的譴責？應該是受到辣椒的譴責吧！還今天才想明白？是看到辣椒后才想明白的吧？」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話竟然是從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這小傢伙實在是太妖孽了。

小小年紀、心眼就這麼多，要是長大了、那還了的，阿嬸兒又捏了捏他那胖嘟嘟的小臉、沒好氣道；我不會告訴虎子和猛子是你說的，這下你放心了吧！

「謝謝阿嬸兒、阿嬸兒最好了，」小傢伙聞言、頓時喜笑顏開、而且嘴很甜。

走了！林峰迴過神來后、抱著小不點兒繼續向前走去，但他的心中有些不寧靜，如果抱著小不點兒去找老族長、這小傢伙會不會出什麼鬼點子？林峰有些擔憂，畢竟老族長對小不點兒是極為寵愛的。

林峰叔叔、你怎麼了？受的傷很嚴重么？小不點兒見林峰有些出神，眨動著大眼睛問道；

臭小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以我的修為根本就無法將大力拳后三式發揮出來，林峰看著小不點兒、鬼使神差的問道；

小不點兒聞言、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你還真知道、看著小不點兒那躲躲閃閃的目光、林峰毛髮都炸了，他被一個兩歲左右的孩子算計，太特么丟人了。

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林峰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不過他頓了一下、補充道；你給我說實話、我就給你十個辣椒，他語氣委婉了許多。

峰叔、你不要這麼暴躁嘛、咱們有話好好說呀！族長爺爺——。

「一百個——！」不待小不點兒說完、林峰沒好氣道；小不點兒那唯唯諾諾、楚楚可憐的表情、差點讓他進入爆走狀態，然而更可恨的是、這小傢伙竟然想搬出老族長來壓制他、實在是可惡。

「一百個？」小不點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裡在計算、這可是我半天的口糧啊！

小不點兒那走神的表情落入林峰的眼中、林峰只感覺體內有口氣似要炸開，很難受，深吸了口氣，低吼道；五百個夠不夠？

「峰叔叔、有話好好說嘛！幹嘛這麼著急呀？我又沒說不告訴你啊，」看到林峰渾身毛髮倒豎、小不點兒縮了縮脖子，很是無辜，聲音稚嫩。

趕緊說、林峰只感覺喉嚨處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非常不舒服。

是族長爺爺給我說的呀！族長爺爺說你很笨、很蠢、還很懶惰，一點都不用功修鍊，叫我不要像你學習，小不點很坦白、像是臧不住話、如實相告。

而林峰則是止住腳步、渾身僵硬的愣在原處、宛如遭受了五雷轟頂、胸脯劇烈起伏。「自己很蠢、很笨、還很懶惰？」

其實族長爺爺沒別的意思、只是說你天資太差，竟然在凝氣一層停留了十多年還未突破、而且連大力拳第四式都發揮不出來，不過我聽族長爺爺那意思「好像你還算可以的、並不是最差的哪一個呀」。小不點兒繼續如實相告、並沒有打算要隱瞞、似乎是要將老族長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告林峰。而且還不忘加上自己的猜測。

小不點兒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林峰的臉瞬間就綠了，口鼻噴火、耳冒白煙、實在氣壞了。什麼叫沒別的意思、只是說你天資太差？都已經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了、還要怎樣？而且都這樣了、竟然還不是最差的一個？那按照你的意思、最差的那一個豈不是連豬都不如么。

林峰整張臉又變得煞白、目光盯著小不點兒看了許久、狠狠的深吸了口氣，方才繼續邁開步伐。

「林峰叔叔、你答應我的五百個辣椒——」

林峰黑著臉不語、繼續向前走去，徑直來到一座三層的石殿前、很快便登上石殿第三層，第三層只有一間大殿、大殿很宏偉、這是村中極為德高望重的長老的修鍊之地。

石殿之內並沒有任何裝飾、而且石壁很新、彷彿是剛建築不久，裡面很寬敞，共有十八個丈許左右的石台，此刻、其中有六個石台上、各坐著一位身著黑色獸袍的老人。

六位老人閉目打坐、周圍有符文流轉、光芒綻放，就在林峰帶著小不點兒來到殿門前、六位老人同時睜開雙目、眼中射出駭人的光束。

小峰、你不在演武場教孩子們修鍊、來這裡做什麼？石殿中、坐在最中間的老人開口問道；老人便是縹緲村的上代族長、林霸天。

「咦！小瘋子、你怎麼受了內傷？」一枯廋老者驚呼道；

還不是因為這個可惡的瓜娃子，林峰走進石殿、將小不點兒放在地上，鐵青著臉、咬牙切齒道；話音剛落、便躍到一石台上盤膝坐下。

會說人話不？難不成還要我教你怎麼說話，林峰剛剛坐下、林霸天很是不滿的訓斥道；隨即一臉柔和的看向小不點兒、柔聲道；小不點兒、快到爺爺這裡來，顯然、林峰和小不點兒得到的待遇是天差地別的。

族長爺爺、我今天跟林峰叔叔一起修鍊呢！小不點兒歡樂的向林霸天飛奔而去。

老族長林霸天手中射出一道光束、將飛奔到跟前的小不點兒託了起來，而後將其抱入懷中，眼中充滿了溺愛、乾枯的手掌在小不點兒臉上揉了揉、輕聲笑道；以後爺爺教你修鍊、不要跟著那頭又懶又蠢的瘋子，免得他把你教壞了、老族長很是嫌棄林峰。

林峰聞言、肺都差點氣炸了，小不點兒先前沒有說謊，那些話果然是老族長教他的，可是老族長的話他又不敢反駁，他很清楚老人的脾氣、霸道得很，向來不喜歡後輩反駁他，就是當代族反駁他的話，多半也是要挨揍的，輕則四五天不能下床，重則半個月不能走路。

哈哈！大哥說得對，以後咱們一起教這小傢伙修鍊，才不過兩歲、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而且學什麼都快、比那些六七歲的孩子還要聰慧幾分，絕對是一個天才、這樣的好苗子，怎麼能讓一些蠢貨來教導，這不是埋沒了小不點兒嗎、一老者附和道；

林峰愕然、此刻只感覺五臟六腑都疼得厲害、這特么的躺著也要中槍、簡直沒有天理啊！他覺得今天來這裡是這輩子做出的一個最錯誤的決定。

不過他心中很是震驚、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小不點兒竟然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以前可沒聽說過、這小傢伙簡直逆天啊！

說到修鍊、老族長似乎想起了什麼，隨即對小不點兒輕笑道；小不點兒、你姨娘做了你最愛吃的辣椒醬、就等你回來吃呢，現在爺爺要跟你其他幾位爺爺商量點事、你先去找你姨娘好不好？

一聽到辣椒醬、小不點兒雙目直發光、像撥浪鼓一般點了點頭道；族長爺爺、那我先去找姨娘、待會兒再來看你。

好、好！快去吧！老族長笑道；手上出現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小不點兒送出石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