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現編個劫黃金
「方翼,你帶一千將士進城,協助趙卿家。」
「遵令。」王方翼二話不說立即點兵進城。
李承乾這邊安排好趙申,就見潼關城裡又出來一隊人。因為離得遠,其他人都沒有認出來,只認出了走中間的大胖子王群。
李承乾知道王群來了,劉仁軌也一定來了,忙對劉葵道:「扶孤王下去,迎一迎劉督都。」
劉仁軌雖然微末之時就投靠了李承乾,是李承乾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但是劉仁軌在靈州苦寒之地駐守數年,就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更何況,劉仁軌按照李承乾的規劃,把靈州治理十分到位,這是得到朝野一致認可的。
前幾個月長孫無忌大肆罷免東宮一系的官員,卻放著官高權重劉仁軌不動,為的就是劉仁軌在北方各部族歸化的事情辦的極好。
現在劉仁軌賭上身家性命,領著三千異族兵,千里迢迢來支持李承乾,於公於私,李承乾都應給予殊禮接待。
李承乾扶著劉葵走下四望車,其他文武大臣也都跟著下馬,隨著李承乾往前迎去。
「臣劉仁軌參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剛剛站定,劉仁軌幾人就走到李承乾面前。
身材高大的劉仁軌,一見李承乾親自下車迎接他,連忙一躬到地,誠惶誠恐。
李承乾忙往前走幾步,雙手扶起劉仁軌,看著劉仁軌很情地道:「劉卿家,靈州匆匆一別,已過六載,不想咱們君再次相見,竟是如此情形……」
李承乾這話既透露出他對劉仁軌的信任,也期待劉仁軌接下來全力支持他回長安登基。
劉仁軌明白當面表忠心的時候到了,整理衣衫,再次朝李承乾鄭重一禮道:
「臣起於草莽微賤之間,若非太子殿下看重,焉有今日,能為太子殿下和朝廷效力,臣就是肝腦塗地,也心甘情願。」
劉仁軌的話說這裡,還算正常,先說自己記得李承乾以往恩情,再說願意效死。
可是,他見李承乾以殊禮待他,非要再加一段。
當下又抹抹眼睛,略帶悲聲道:「臣在靈州聽說太子妃和皇太孫薨了……擔心太子殿下的身子,哭的幾夜不曾合眼……」
李承乾看著五大三粗的劉仁軌一邊抹眼淚,一邊深情地說,擔心他的身子,讓李承乾心感惡寒,渾身起雞皮頭疙瘩……差點沒有吐出來。
強忍著噁心道:「劉卿家的忠心,孤王是深知的,此地不是敘舊的地方。」
「哎……哎」
劉仁軌聽了這才慢慢收起情緒,不過發力過猛一時沒有收住,還自顧自的抹眼睛。
李承乾有空,轉頭看向站在劉仁軌身後的王群,欣慰地道:「王卿家這一趟來回數千里路,可真是辛苦你了。」
王群是王良娣娘家的堂兄,自從入東宮就沒有把自己當外人,聽見李承乾這麼說,連忙低頭行禮道:「能為太子殿下效死,是臣的榮幸。」
李承乾又把目光轉向最後一人,這個人穿著與潼關城守將一樣鎧甲,應該是劉仁軌招降了潼關參將。
「臣石大田參見太子殿下。」
「嗯?」李承乾眼帶疑色,看向劉仁軌。
「太子殿下,這是潼關參將石大田,高履行和韋仁慶就是派他去劫黃金的。」
「黃金?」
李承乾身後的一眾文武大臣聽見這話都是莫名一驚,怎麼又扯上黃金了?
「劉愛卿往長安運送黃金了?」
只有李承乾心裡清楚,這個石大田是劉仁軌現找的同謀,但表面上還要裝一裝的。
不然一堂堂皇太子,跟大臣一起搞陰謀,算怎麼回事?
李承乾說罷等著劉仁軌回話,此事雖然是既定的計謀,但是兩人之前沒有排練過,此時還要看劉仁軌怎麼說,他好配合。
劉仁軌也確實有陰謀家的天賦,一聽李承乾發問,臉上立即做出沉痛的神色道:「臣聽說,匯昌金號的黃金被陛下建了黃金台。長安城在匯昌金號存金的百姓,都因此責怪太子殿下,臣在靈州心急如焚,早先就派人往長安送了兩批黃金,共計九萬兩。」
李承乾聽了,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道:「好,辛苦——。」
李承乾身後的大臣也都感嘆:劉仁軌真是忠心哪!
李承乾一句稱讚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劉仁軌用沉痛的語氣道:「可是,這些黃金都在半路上被人劫了。」
「什麼,九萬兩黃金都被人劫了?」
「什麼人乾的?」
李承乾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褚遂良,杜正倫,程名振等人先炸鍋了。
這些人都社稷之臣,若非李世民實在胡鬧,是絕不會一心追隨李承乾的。
想著李承乾登基,九萬兩黃金能辦很多事,聽說被人劫了,最是著急。
李承乾見褚遂良等了急了,心裡大喜,面上不動聲色地問道:「前兩次也是高履行派人截的?」
「臣不知道?」劉仁軌一臉誠實地道。
「嗯?——」李承乾故意沉下臉,長嗯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劉仁軌見此,似是嚇了一跳,連忙誠惶誠恐的行禮道:「前兩次臣派人往長安運黃金,人和黃金都丟了,臣實在不知詳情。臣知道自己罪責難逃,所以這一次臣親自喬裝改扮,多帶各族青壯,帶著黃金從河東進關……
一路平安無事,誰知一過黃河風凌渡,就遇上數百人蒙面甲士襲擊。」
一句「蒙面甲士」,就把劫黃金的人定性為有官府背景的人了,普通百姓或土匪,不可能幾百人都有鎧甲穿的。
「真是膽大包天!」杜正倫氣的直哆嗦。
李承乾卻不為所動,嚴肅地看著劉仁軌問道:「既是蒙面甲士,你怎麼知道是高履行和韋仁慶派的人?」
似乎對劉仁軌的說法持懷疑態度。
劉仁軌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十分誠懇地道:「那伙蒙面甲士搶劫黃金不成,都跑了,本來臣也不知道是誰派兵襲擊臣的,後來是臣放出去的探子,發現這批甲士進了潼關城。」
「剛才你破城之時,可曾找到這批甲士?」
李承乾一聽急了,照這麼說還要找出來這批甲士來,找不到這批甲士怎麼辦?
「這……」
劉仁軌沒有想到,李承乾這麼窮究他的謊言,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承乾見劉仁軌辭窮,心裡一邊想著圓謊,看著劉仁軌三人。
石大田見李承乾看來忙行禮道:「回太子殿下,這些甲士都是韋仁慶的心腹……」
「因為孤王的大軍到來,韋仁慶應該不敢分散潼關城裡的守軍。」李承乾面無表情地打斷石大田。
石大田已經被劉仁軌收服,見場面尷尬,想往潼關城守軍頭上潑污水。
李承乾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是不想節外生枝。真要冤枉了這些人,事後難免被人看出來,於他和劉仁軌都是後患無窮。
劉仁軌聽了一驚,忙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這種事必是高履行韋仁慶等人養的死士,他們進潼關城,想必只是為了休整。」
李承乾故做恍然地點點頭,確認似的問石大男問道:「石參將當時看見這批蒙面甲士進城了?」
石大田正低頭擦額頭的汗珠,聽問忙道:「回太子殿下,末確實看見這批蒙面甲士被韋仁慶的親衛接進了城,後來末將就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總算圓上了。
李承乾心長出口氣。
「由此看來韋仁慶應不是劫掠黃金的主謀。」褚遂良聽他們編完,點著頭道。
李承乾聽了冷笑一聲道:「根子還在長安城。」
眾人聽了,都沉默,他們都猜到劫黃金的主謀可能是長孫無忌,或者晉王李治,也有可能是……
李承乾見眾人默認他的說法,便想把此事做實了,直接道:「許愛卿,稍後你與劉愛卿斟酌著,寫一份榜文,孤王要把高履行、韋仁慶的罪行公之於眾。」
編了這麼半天,就是為了給他攻打潼關城找理由,現在謊言編圓滿了,焉有不用之理?
至於什麼蒙面甲士,以後殺死長孫無忌家的部曲、韋家的家將等也就夠了。
「臣遵旨!」
許敬宗和劉仁軌同時朝李承乾行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