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杜荷 奏表和師說
李承乾來到大唐的第一天,就是躺在床上自思自想的一天。
第二天李承乾吃了早飯,就有人送來一套黃花梨木的桌椅,因為李承乾要的急桌椅上沒有什麼雕飾顯得格外樸實厚重。
李承乾剛讓人安放在麗政殿里,就有人傳駙馬都尉杜荷來了。
李承乾昨天就一直踮記這個人,杜荷是杜如晦的二兒子,城陽公主的駙馬,城陽公主也是長孫皇后親生的女兒。
杜荷是李承乾的死黨,李承乾謀反也是他一力鼓動的,李承乾事敗杜荷被李世民處死。
杜荷可能有野心,但在這個時候卻是少數的幾個李承乾可以信任的人。
聽說杜荷來了,忙讓人請他進來。李承乾一邊端詳著殿里的桌椅一邊等杜荷,忽聽見有人說:「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一回頭,見是一個華服青年正對他著深揖行禮,知道就是杜荷。李承乾走上前去,把他扶起來細看,只見他劍眉目星目,英氣逼人,不覺微微點頭。
杜荷一見李承乾如此作態,心裡一驚,菊花一緊,臉上一紅,急忙道:「太子殿下我可是你妹夫,你可不能……」
李承乾一時沒解過來他是啥意思,但看他面紅耳赤一副窘態,有些不悅,微微皺眉道:「你這是怎麼啦?」
「殿,殿下你可不能把我當成稱心啊!」杜荷說完又朝李承乾深深作一個揖。
李承乾一明白過來,怒道:「喝酒喝酒糊塗了吧,瞎想什麼呢。」
杜荷見李承乾發怒也不害怕,直起身來,嘿嘿笑道:「只要太子沒有那方面的意思,怎麼說都行。」
「好啦,你先看看我這的新桌椅,李承乾指著大殿兩邊擺著兩溜官帽椅道。
「太子殿下您怎麼還有心思弄這些個東西,出大事了您知道嗎?」杜荷神色焦急道。
「出什麼事了?齊王反了?」李承乾一怔問道,李承乾現在最關心的就是他的五弟造反,因為歷史上就是因為齊王造反牽連到他他才要反的。
「您一點都不知道?」杜荷一臉不信地道。
李承乾轉頭去看老鬼,老鬼搖頭表示不知道。
「什麼事,你就說吧?」李承乾有些煩燥地對杜荷道。
「長安城的各士族大儒都上表彈劾你呢?」
李承乾聽了倒覺得不算什麼,轉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示意杜荷也坐下。
「他們彈劾孤王什麼啊?」
「彈劾殿下不敬師傅亂改經書,難承宗廟。而且今天李泰已經去孔穎達那老匹夫處,借去了老匹夫注的《五經正義》,說要給他抄書呢。」杜荷說著不覺嘆了一口氣。
「就這些事?」李承乾不覺得有什麼。
「就這還輕啊,那些世族這回算是表明了態度不支持你當太子。」杜荷瞪大眼睛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心想他們還不支持李世民當皇帝呢,李世民還是照樣當了十幾年的皇帝,我從後世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依靠世家大族統治大唐。
李承乾目光平靜道:「好了,這些我知道了你幫我繼續盯著他們,老四絕不只這點手段。」
「老鬼,去派個人看看彈劾我的摺子,然後告訴趙節一聲現在皇上在驪山湯泉宮,這些東西過幾天再送過去。」柏舟應聲下去。
趙節是李承乾的另一個死黨,也是李承乾的表兄,他的母親是李淵李五個女兒長廣公主,李承乾謀反事敗趙節也被李世民處死了。
趙節的繼父楊師道現在正是中書令是中書侍郎岑文本的頂頭上司,楊師道現在正是留守長安城,奏表晚送幾天沒有任何問題。
李承乾安排完走到上首書案后,提筆給李世民寫了一封奏表,封好后遞給杜荷。
:「你把這封奏表,親自送去湯泉宮交給父皇。告訴父皇我是昨晚詢問了幾位師傅才寫的,孔師傅他們對此都大加讚揚,說我深謀遠慮有英主之風呢。」
杜荷看著李承乾似笑非笑神氣,遲疑一下問道:「這裡面寫的是什麼?」
李承乾微一點頭道:「這是奏請父皇,設立平東參謀部的。」
看著杜荷一頭霧水,李承乾繼續道:「滅高句麗是父皇的宿願,也是大唐極為重要的一戰。現在高句麗出現內亂,父皇一定要藉機出兵征高句麗,但是朝中大臣多不支持出兵,所以一直沒有提前做準備,到時候倉促出兵勝負難料絕難一勞一永逸。
這封奏表就是要求父皇以東宮的名義設立平東參謀部,全面準備東征高句麗的一應事務派遣間諜、籌備糧草、器具,規劃行軍路線等。
你告訴父皇這封奏表只有我和幾位東宮的師傅知道詳細內容。」
杜荷聽的一怔一怔的接過奏表,半天才想明白然後嚴肅地點點頭,鄭重地道:「殿下放心,我必親手交給皇上。」杜荷做為一個唐朝的世家子,因為他父親的關係一直受到李世民和李承乾的照顧,平日里雖然有些紈絝但是為了大唐為了建功立業,那也是願意拋頭顱灑熱血的人。
看著杜荷出去,李承乾又讓人請來崇賢館直學士張士衡、郝處俊等人。
眾人來到麗政殿行禮畢,李承乾讓他們坐在兩旁的椅子上。眾人愕然地看著坐在書案後面的李承乾,不知道他把麗政殿整成這樣做什麼。
李承乾也不解釋,直接道:「幾位都是大學問家。」
眾人忙道,不敢,不敢。
李承乾一擺手接著道:「我今天準備解讀幾篇經書,請諸位助我。」
「太子殿下聰明睿智,何苦要與那些小人置氣?」郝處俊以為李承乾和彈劾他的人置氣才要重解經書,只是重解經書的難度實在太大。僅憑這幾個人是絕難辦到的,所有崇賢館學士也就張士衡算是個大儒,但是重解經書這樣的事,張士衡自己都未必認可,怎麼幫太子重解經書。
李承乾不理郝處俊只是招手示意宦官再抬上來幾張長桌子,放在他們幾人面前。
郝處俊坐在那裡左右都不得勁,只看著的太監們不慌不忙地往他們桌上放下紙筆書籍,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張士衡。
張士衡有六十多歲了,是目前李承乾門下學問最高的人。
昨天李承乾給李象講經時,張士衡也在場看著他們父子父慈子孝,張士衡還頗受感動。
張士衡對李承乾的學問也是比較認可的,至少他不認為李承乾講解有什麼錯處。
對孔穎達卻有些不滿,孔穎達雖然名滿天下,但他張士衡也不是一文不名的白丁,憑什麼我們這邊談論經典時,你就跑過來大喊大叫,還把我們貶的一文不值?
所以他今天聽說眾文臣紛紛上書彈劾李承乾,就想自己要帶著學生著書立說駁斥這些小人。
現在聽說李承乾要親自註解經書,自然十分配合。
郝處俊看過來是想讓張士衡勸勸李承乾,不想老頭起身拱手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要解哪篇經書?」
郝處俊和其他崇賢館直學士都瞪大了眼睛,心想這老夫子怎麼也跟著殿下胡鬧呢?
李承乾看著眾人神色知道不露一手,很難讓他們心服,便開口道:「這本書孤王想送給東宮的幾位師傅,所以先寫一篇師說吧。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孔師穎達,年七十,教於孤多年,不悟師道,故作《師說》以遺之,望其如其祖云:朝聞道,夕死可矣,終生志於學。」
李承乾抑揚頓挫,背了韓愈的千古名篇《師說》,只是最後幾句稍作修改,變成的諷刺孔穎達的文章。
郝處俊從李承乾開始就一直在記錄直到寫完,抬起頭來驚呼道:「這是古文?」
「這是能讓更多人看得懂的文章,也是能流傳千古的文章。」李承乾淡淡道。
殿里所有直學士
……
……
「好了,我們開始注經書,孤王來說你們來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