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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王面色冷然的說道:「管家,送南小姐回去。告訴南大人,南小姐到了該出閣的年紀,還是留在府中待嫁,莫要四處亂跑。」
南音心口一緊,慌亂無措,「姐夫,我……」
「本王這裡有一份名單,京城適婚男子都在其中,給南大人送去。」
南音難以置信的看向南安王,不相信他是一塊木頭,看不穿她的心思!
他明明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想要做他的王妃!
特地叮囑父親這些話,給一份名單,不就是逼著父親給她挑選一個男人嫁人?
她不過說沈晚君幾句,他維護沈晚君至此!
南音更不相信南安王和沈晚君是清白的!
「姐夫,我錯了!我口沒遮攔,就是擔心沈晚君心思不純……我……我等下親自上門去給她道歉!」南音淚眼婆娑,心中委屈至極,「我還小,想多侍奉爹娘幾年,代姐姐盡孝心,不想這麼快嫁人!」
南安王乏了,擺了擺手。
管家將南音給請出去。
南音不想走,可不敢忤逆他。眼中含淚,咬著唇瓣,剋制住脾氣離開。
剛剛出府,就看見沈晚君和白薇。
南音氣得臉色通紅,瞪了沈晚君一眼,眼珠子一轉,朝她走過去。
管家喚道:「南小姐,別惹王爺動怒。」
「我還會吃了她不成?」南音癟了癟嘴,「我去給她道歉。」
沈晚君看見南音過來,踩著木梯上馬車。
「沈小姐,你們還不走,等姐夫出來追你嗎?讓你失望了,他昨晚一夜未睡,已經睡下了。」南音沒法在情敵跟前低頭,她想好了,求父親請太后賜婚,「你是落魄世家女,該知道門第之見,根深蒂固。王爺是宗室子嗣,即便是鰥夫,也輪不到你這種出身的人給他做繼室,還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我只是好心給你忠告,聽不聽由你。」
最後這句話堵過來,沈晚君若是計較,便是不識好歹,將南音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沈晚君忽而笑道:「多謝南小姐提醒,不過感情一事若能控制,這世間就不會這般多痴男怨女。」說罷,挽著白薇的手臂,兩人一同踏進馬車。
她坐在凳子上,將帕子揉搓成一團,扔在小几上泄氣。
白薇覺得南音那張嘴,再好的教養,也受不住!
沈晚君的性子好,都被南音氣到破功。
「我覺得你們世家子女很累,時刻注意言行。在咱們村裡,南音的嘴這麼欠,早就給人幾大耳刮子,撕爛她的嘴不可!」白薇都手癢了。
沈晚君很不可置信,「都是一言不合就動手嗎?那你打過人嗎?」
「沒法溝通的人,直接上手。」白薇讓車夫去段府,對沈晚君和南安王之間的事情很感興趣,「你和南安王真的沒關係?」
沈晚君怔愣住,將帕子撿起來,纏繞在指尖,「南音的話雖然可氣,但是在理。我和南安王之間身份懸殊,根本就不是同路人!再說他忘不了亡妻,才會一直不願續弦。我和他只是志趣相投的友人罷?」頓了頓,又低聲道:「我也不打算再嫁人。」
白薇沒懷疑沈晚君的話,南安王若是對沈晚君有意,方才就會維護。
——
馬車停在段府門前。
白薇與沈晚君去找段雲嵐。
侍從將兩個人領進段雲嵐居住的院子。
段雲嵐卧病在床,屋子裡充滿濃厚的藥味。
白薇來的正是時候,段雲嵐剛剛蘇醒過來。
這些時日,段雲嵐覺得越來越乏力,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甚至有時覺得,或許會一睡不再醒。
每次醒來時,便著手處理段家事物,悉數安排妥當。
白薇不適應的皺眉,憋一憋,那股子藥味倒是不那麼沖人。
她走進內室,看見段雲嵐倚坐在床榻上,在處理府中庶務。
「打擾到你了?」白薇站在床邊,這才發現段雲嵐似乎比在縣城見時更削瘦了,只剩下皮包骨頭,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十分蒼白,顯得眼瞼下的黑影濃重。
「只是一些瑣事。」段雲嵐將冊子合上,靠在軟枕上,「你來的正好,我許久未曾會友,悶得發慌。」
他的笑容讓白薇心中驀地一酸,沈遇曾說段雲嵐沒幾年活頭,可如今看來,怕是今年都難以撐過去。
「身子好些了嗎?」白薇拉著一張凳子坐下,「天氣好,可以去院子里晒晒太陽。」
段雲嵐聽慣這些話,早已膩了,失去交談的慾望「說說你來找我的目的。」
「我想買玉石。」
「很不巧,新到手的那一批,全給南安王帶走了。沈遇與他有交情,你需要叫他幫忙也一樣。」段雲嵐說幾句話感到很費力,病懨懨的歪在枕頭上,眼角下的那顆痣都如主人一般暗淡無光。
「你認段羅春為師傅,便是段家弟子。這個你收著,是段家給每個弟子的薄。」
段雲嵐將一個匣子遞給白薇。
白薇猶豫片刻,看見類似族譜的一本冊子,攤開放著,段羅春的名字下,記載著她的名字,正是方字輩。
她見段雲嵐說的屬實,將見面禮給收下。
白薇想說什麼,段雲嵐歪著頭睡過去。
她捧著匣子從屋內出來,發現小廝面色變了變,最終朝她行一禮。
沈晚君在外面等候,白薇一出來,兩個人坐上馬車。
「你手裡是什麼?」
白薇笑道:「拜師見面禮。」打開盒子,看見裡面的東西,白薇心中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