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找上門來
如今正是年假期間,齊尚書定然在家,不過是故意怠慢他,想給他個下馬威罷了,想到可能是這樣的緣故,方結一氣之下真想掉頭就走,但他今天是來討說法的,就這麼走了不就顯得好像他們方家理虧嗎?
憋著氣將手中的韁繩甩給身邊的小廝,方結負手而立,腰桿挺的直直的,試圖放緩了姿態,但是在眾人看來卻更顯有些猙獰的感覺,自家尚書快點來吧,這誰頂的住啊。
其實在方結往齊府方向走的時候,眼尖的小廝的確是看見了也的確是跑過去彙報了,但是齊尚書是成心要晾著他,所以就沒有打算在府門口接。
彼時尚書正在花廳里賞這個時節開的正好的海棠和蘭花,姿態雅妍嬌美,若說齊尚書倒是沒什麼特殊愛好的,不喜美色不愛喝酒,獨獨就愛賞花,越是珍奇的花越是喜歡,家中私藏了不少珍貴的品種。
待到齊尚書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收拾收拾準備去見方結,畢竟把人晾太久也不好。
早上吃早點的時候,齊尚書按照慣例聽下人彙報市井高門之間有什麼消息傳出來,雖然每天都要因為齊舒的事情被刺的摔碗,但是就最近來看,風向好像有所轉變了,尤其今早的時候發現竟然這事情竟然被顛倒了過來,反而不像是不利於齊家了,高興的他連多吃了兩碗。
「哎呀,這不是方將軍嗎?如此貴客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還未走到近前,客套話先入耳,齊尚書臉上皮笑肉不笑假惺惺的說道。
以前方結還什麼都不是的時候,是他的小輩,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他可是提拔的驃騎將軍,他們兩的品級也皆是二品,真是沒看出來他從武還能有這般造化。
以前方結父親在世的時候,那個人可是實打實的交情好,現在,那個方家的老太太,嘖嘖嘖。
「齊尚書事務繁忙,冒昧前來多有打擾,還請見諒。」方結嘴上說的客氣,面上那些許流露出來不屑還是被齊尚書這個人精看的一清二楚,到底是年輕氣盛沉不住氣。
「客氣客氣,方將軍上門豈有不招待這裡,來來來,府里請!」說罷直接上手攀上了方結的肩膀,方結忍著嫌惡擠出一絲笑容陪著走進去了。
旁邊看好戲的民眾知道這兩位是誰,原本以為還有些交鋒的,沒想到竟然這般有說有笑的就進去了,看來那傳言應該是假的了,進門之後人都沒影了,得,這就沒什麼看頭了,遂也就紛紛作鳥獸四散離去了。
進了客廳落了座,待下人端茶遞水弄好之後,齊尚書一本正經的端起茶杯輕啜,呷了呷,滋味不錯,眼睛都眯了起來,這梅上雪煮的清茶到底不錯。
兩個人沉默了會兒,誰也沒有開口先說話的打算,就看誰沉不住氣了。
心知不必要浪費時辰,索性也就不跟他爭這個沒必要的。
「齊伯父,舒兒的病可好些了?聽說感染風寒已經卧病在床許久了。」方結狀似關心的問道。
聽到這聲伯父舒兒,齊秦再沒皮臉再喜歡逢迎也不禁厭惡起來,這假惺惺的勁兒比平時的他自己說的有些話還油膩。
「啊,托你的福,已經好很多了。」說著感覺舌燥端起茶來又喝了口。「賢侄今天來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嗎?」這賢侄喊出來,齊秦自己也覺得反胃。
猛然聽到這聲賢侄,方結也不喜。
「不知道伯父可知道這少梁城裡最近的流言?」
「什麼流言?最近我忙著處理很多事務,無暇顧及那些經不得推敲的蜚語流言,還請賢侄道來。」齊秦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道。
「關於,齊舒在我大婚當日鬧上門,被我祖母教訓了的事情,不知道被哪些不懷好意的人給傳開了,說了點不好聽的。」方結仔細盯著齊秦的眼睛說道。
齊秦端著茶盞的手猛然一沉,然後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笑著說道:「賢侄,這不對吧?我怎麼聽說是太子殿下和廣寒王以及我家小女共同商量好去方府觀禮,怎麼會是鬧上門呢?賢侄一定是弄錯了。」提到太子殿下和廣寒王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意在警告方結要慎言。
這話說的方結心裡發堵,牙都要給咬碎了。
「是嗎?可是,陛下那裡也是得知了消息,齊伯父不會不知道吧?」既然你可以搬出太子殿下和廣寒王,那麼他自然也可以搬出陛下來。
聽到陛下這個詞,齊秦頓時就有些不淡定了,臉上的神色不自覺嚴肅認真了起來,忍不住就想搓手,這個方結不簡單啊。
「我昨天面見陛下了,陛下的意思是……」故意賣了個關子,看齊秦豎起耳朵很是在意的模樣,方結心裡不住地冷笑。
「陛下的意思是?」齊秦縮著腦袋問道,模樣看起來比平時更要猥瑣不少。
「要想打破這流言,你我方齊兩家恢復往日的親密來往,這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嗎?」方結就是拿捏住了齊秦這老東西在乎陛下的態度,那可是風向標,陛下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賢侄的意思是?」聽這話,陛下離想要文武一家親,兩家友好往來可以,但是要是還有別的什麼非分之想,那就有些過分了吧。
方結也不急著戳破,他今天過來就是透個氣,畢竟陛下那裡也沒明說是什麼個意思,這番暗示就要看他齊家怎麼理解了。
聰明的話就乖乖把女兒給送上門,否則的話,他齊尚書的路,他齊家的名聲,他的女兒,統統都要遭受無妄之災,畢竟惹誰不好,惹上發跡的方家?
接下來無論齊秦怎麼旁敲側擊的詢問,方結都是左顧而言他,不肯再透露半個字,任憑對方急的腦門冒汗,面色發土。
眼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所以方結也就沒有打算再多留了,他還有校場要去,就不在這裡自討沒趣了,乾脆利落地起身告辭,也不顧齊秦的挽留,自我感覺無比良好的走了出去,沒出征那會兒他來過齊家,不止一次,所以也知道這路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