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多事之秋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多事之秋

「小姐,昨天夜裡王爺在走廊上過了一夜,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中去休息,如此是不是不太好?」

早上墨竹估摸著看時辰也差不多了就去打了熱水到樓上伺候小姐洗漱。

齊舒的精神明顯看起來不是很好,臉上10分的疲倦,蒼白的面容帶著一絲熬夜的痕迹,眼窩下面都是青黑,看起來也並沒有睡好。

墨竹心下瞭然但是嘴上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將昨天夜裡寧澤在走廊里里過夜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齊舒的臉上懨懨的,很明顯興緻不高,聽到墨竹說寧澤的事飛快的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在質疑她所說的真實性。

齊舒沒問,墨竹自然也不會主動說。

抿了抿唇,齊舒感覺自己的喉嚨口有有些乾渴,隨即問道:「人呢?」

「王爺又去齊國宮廷之中參加宴會去了,說是宴會要舉辦好幾天呢。」

其實墨竹想說的是齊舒難道就不參加了嗎?主人也在宴會之上。

齊舒思忖了一會兒,並沒有接著問話,頭有些暈乎乎的。

「小姐用點早飯吧,墨竹下去拿,小姐可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隨便拿些就好,不出門,還是在房裡休息,告訴其他人不要來打擾。」齊舒搖了搖頭,她身上的痕迹一時半會並沒有退去,還是要在屋子裡面待著。

「是,小姐。」應承了下來之後,墨竹端起用過的水盆,然後朝著外面走去了,等到出了房門的時候,將水盆給放下,然後再轉過身來帶上房門,沖著正在注視著她的齊舒笑了笑。

齊舒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墨竹的動作,不知怎麼的,忽然生起了一股逃離的衝動。

想要逃離這裡,逃離這一切,逃離令她覺得煩惱的人。

回頭想想,她現在跟寧澤在這裡,說魏國國內發生了動亂,但是她卻絲毫不知,指望寧澤主動告訴她是不可能的,她還是從趙娉婷處得知的,怪不得趙娉婷始終想把自己從魏國給帶走,肯定是提前預知到了什麼。

可是繞來繞去都繞不開他現在這個身份,他是男子,可是他為什麼要喬裝打扮成女子騙過天下人呢?這實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無從下手。

寧澤想要從她這裡知道他們那天到底說了什麼,她硬是咬牙撐著沒說,趙娉婷是因為相信她才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她,她不可能出賣她的。

而且估計她就算是說出去了也沒人信,因為沒有人會相信趙國公主趙娉婷是一個男子,容顏絕美身段窈窕氣質出塵的趙娉婷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女子?

齊舒覺得自己不單單是為現在魏國的形勢而煩惱,而且也是在為趙娉婷為寧澤的事情煩惱,更為她自己煩惱。

按照趙娉婷說的那樣,如果魏國朝堂動蕩的話,以她現在的資歷和手段是絕對不可能跟朝堂上的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們相比的。

而且至今為止,她和寧澤將廣川縣城的事情合力解決之後,陛下一點動靜都沒有,物質上的賞賜給的十分豐厚,但是若是立功升官發財自是應當。

按理說她有了郡主的身份,也應當有資格入駐朝堂了,但是陛下就是遲遲沒有所動,這才是齊舒覺得喪氣的。

寧澤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件事情,或許在他看來自己拿了不少封賞已經是足夠了,但是她真正的還是想要入朝為官。

魏國開過先例,先皇是女帝,按道理來說女子是可以上朝堂的。

若是在魏國都行不通,在其他國家哪裡能夠行的通呢?

可是現在,魏國的時局發生變化,齊舒怎麼覺得越走越遠,越走越不著邊際了,離自己當初預想的也差距頗大。

如果自己回到魏國的話,是不是可能就被寧澤給圈養起來了?

形勢極度惡劣的話,她相信以寧澤的性子絕對是不會讓她沾手的。

那她該怎麼辦?心甘情願受擺布嗎?

明明已經從深閨之中走出來了,難道現在還要被一步步的給推回去嗎?齊舒下意識的抗拒這樣的安排。

寧澤待她極好,也確實情深義重,但是她並不是一個花瓶,不是一個被供養起來的存在。她要找機會先跟寧澤談談,然後再去找趙娉婷,當初答應人家的事情即便是不去了,反悔不守約了也要仔細跟人說清楚。

所以,等他們參加完宴會回來的時候,她要先找寧澤,然後再找趙娉婷,想通了齊舒覺得自己的心裡寬慰不少。

只是不知,他們兩個在宴會上如何,又會遭遇什麼,只願平安歸來。

昨晚寧澤一夜未睡好,斷斷續續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秋老虎向來氣勢洶洶,但是在泉州這邊倒是遜色不少,可能是因為地理所在的原因。

齊舒真的就心狠把他給關在外面一整晚了。

也怪自己沒有把持住,如果要是把持住了,或許下手的力道也不會那麼重,也不會引起齊舒的反感。

不過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老老實實的受著齊舒的怒氣,等她什麼時候氣消了,這日子也就好過了。在她氣消之前,他還是要多讓著她,畢竟是女子,不似男人大度。

「王爺,今日宴會舉辦的地點換了,這是本朝陛下的旨意,還請您移步。」站在寧澤身邊的王姓齊國官員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看寧澤的眼神似乎是在神遊天外,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心思,也不敢驚擾對方,畢竟臆測自己不熟悉的人的想法是十分無益的做法,萬一要是觸怒了,不好收場。

畢竟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嗯,嗯?嗯。」寧澤先是愣神,然後對著身旁的齊國官員應了幾聲,然後就跟著他一道走,沿著他所引導的方向。

齊國呂農到底想要做什麼?

為什麼在宴會之前要讓他們參觀他的齊國宮殿?而且一參觀就是半天,參觀完了之後就拉他們去宴會廳上吃喝玩樂。

昨天是這樣,寧澤有預感今天也會是這樣。

越是捉摸不透的行為才越讓人忌憚,寧澤自己是絕對不敢放鬆警惕的。

齊國不弱,雖然農商並沒有魏國的好,但就綜合實力而言,要略高於魏國。且魏國現在是出於休養生息的階段,除了事農桑、經商之外,並無意願去發展軍備。這麼多年跟隨在言墨的身邊,他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看出來些他的傾向。

齊國私下裡聯絡趙國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但是他並不緊張,因為就趙娉婷的性子而言應當是不會願意作為誰的附屬國的。

就算是附屬了齊國之後能夠得到一些庇佑,但是就長遠來看,對於趙國並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寧澤知道,趙國趙恆以及趙娉婷最想要做的還是先保住趙國,不至使它滅亡。

所以昨晚他跟她你來我往的演戲,她的配合不正是說明了這些嗎?趙娉婷不能在外面掉了身價,而他則是不能讓過多的人的眼神放到齊舒的身上。

最起碼他們現在在齊國,而不是在魏國。

可是,換一個角度想,如果是在魏國的話,也是十分的棘手。因為前不久的時候他收到了魏國的消息。

姬雪竟然趁他、柳國公以及諸多大臣外出的時候,干起了謀朝篡位的事情。

她竟然能夠將言墨和姬南還有的姬慈老王爺召集在一起企圖圍殺他們!如果不是那個幫姬雪的辦事的男寵向陛下告密,後果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寧澤知道即便是沒有告密,身在皇宮內院中的言墨也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好對付。

姬雪的做法無異於以卵擊石,說實話,寧澤竟不知道她竟然有如此的勇氣敢去挑戰皇位。

結果不言而喻,姬雪身死,身首異處。

因為謀朝篡位所以被草草的埋葬了,他們說沒有埋在皇陵。

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十分的震驚,但是隨即就淡定下來了,如果真有什麼亟待他處理的話,陛下想必已經召他回去了。

但是並沒有收到催促他回去的消息,說明就現在的局勢而言還是十分穩定。

對於姬雪的死,他沒有告訴身邊的任何人,當然,其實任何人也就指的是齊舒,他覺得她暫時還不需要知道這件事情。

到了合適的時機的時候他自然會跟她說清楚,而不是現在。

就算知道了姬雪的事情,對於齊舒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總而言之還是不說的好。

發生了姬雪這件事之後,寧澤給柳國公去了一封信,除此之外,少梁城裡的哪個他都沒去信,也不可能跟姬南說什麼。

在這件事情上唯一能夠起到作用的,恐怕還是跋山涉水帶著自己的小兒子外出隨訪歷練的柳國公,至少先帶著國公爺回到少梁去穩住局勢。

他能夠感覺到魏國現在朝堂的朝堂上正暗流涌動,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浮出水面一般,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第二天的宴會換的地方比昨天晚上的地方更加寬敞,是一個圓形的大檯子,沿著湖而建。他竟然不知道齊國宮殿里還有一處如此明媚美麗的湖泊。

彼時正是傍晚,太陽落下的天邊已經是燦爛鮮紅一片,外圍則是像是鮮血被清水稀釋了般,濃淡不一、顏色不均。

映照著天上的一切投入到湖水中的時候,原本清澈明朗的湖水將天上的一切都倒映了過來,明鏡一般。

躍動的金色迎著落日的餘暉不自覺的有些耀眼,看的人眼花繚亂躲避了去。

寧澤是並不喜愛落日殘紅的景象的,他喜歡蓬勃而有朝氣的事物,像是這種悲秋被孤鴻的事情他是慣不得做的。

「王爺。」

忽然,寧澤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平靜溫柔的女聲。

使得他下意識的就轉過了身去,其實不用猜都知道,能夠出現在這宴會上並且還敢過來跟他答話的人,除了趙娉婷並不作其他人選。

「公主何事?」寧澤換上了禮貌而疏離的臉孔微微一笑說道。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這笑容里沒有多少溫度罷了。

「怎的,無事就不能找你?」趙娉婷的話里藏了些撒嬌的味道在裡面,旁邊路過的人聽到不覺側了側目,有些好奇。

都說著廣寒王寧澤跟趙國公主趙娉婷有染,看來傳聞有可能是真的,這般親密交談的模樣還真的不似作假。

可是不是說廣寒王寧澤發誓只娶一名女子,魏國的晴明郡主嗎?在場的稍微有些消息門路的都知道這件事。

現在看來,男子哪有不好色的?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當不得真的。

「如此,公主自便。」寧澤微微一笑,然後就準備走開,他這番話說的毫不客氣,你要找便找吧,他不理她就是了。

反正也沒什麼妨礙的。

男女之間的距離要忽遠忽近才能夠給旁人足夠臆測猜想的餘地。

他要去找宴會廳上自己的位置了。

今日他是提前到的,不過還是跟趙娉婷打了個照面,兩人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倒是秦國國君以及齊國呂農暫時還沒什麼動靜。

與昨晚不同的是,這一次待在他正對面的不是趙娉婷,而是秦國國君的位置,因為他看到有侍從過來引導趙娉婷,示意她調換座位。

看來昨天晚上秦國和齊國感情聯絡的不錯,不,確切的說應該是卓有成效。

不然今天也不會刷了趙國的面子。

不過,他怎麼記得昨天晚上呂農對待秦國王妃的興趣要超過了趙娉婷,超過了在場所有人。

看來傳聞中,其實齊農喜愛婦女的事情並不是假的。

不過他當真不怕得罪秦國國君嗎?還是說他是故意挑釁的。

寧澤不敢確認,但是他知道齊國是有一些不愛搭理邊緣國家秦國的。

甚至並不將其看在眼裡。

不過這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齊國在最南邊的地方,秦國在最北邊的地方。

兩個國家來往並不怎麼頻繁,甚至十分陌生。所以如果呂農是為了一個女子才與秦國搭話的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信之處。

如果不行,就今晚也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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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安知君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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