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at83:再說一次嘛
?「該死的,怎麼就斷氣了,冥府和陽間的時辰竟差這麼多?」
不知道從哪冒出一黑衣男子,風風火火的從水面掠了過來,在眾人還在疑惑之際一把拉起離敘又掠到了水面之上,動作之快連雲光也無法攔截。
雲光蹙眉的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視線移向黑衣男子,不知黑衣男子用了何等術法,讓離敘橫卧於水面之上。忽然黑衣男子雙掌散出金光,直向離敘的身體傳送過去。直覺告訴雲光,離敘有救了,但他仍不敢掉以輕心,謹慎的守在米糯和綰琴的身邊,
「你是誰啊?」
米糯扶起已經哭到嗓子啞掉的綰琴沖著黑衣男子問著,
「冥王。」
黑衣男子餘光看了米糯一眼,言簡意賅的回答了一句,便全神貫注的為離敘輸送靈力。米糯還想問些什麼,卻見雲光向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
良久,冥王滿額薄汗,舒了口氣,一副大石放下的模樣,把離敘送了回來,
「別哭了,省點眼淚,半炷香的時間他就會醒來。」
「他……他沒事了?」
綰琴期盼又忐忑的望向冥王,嘶啞的聲音顫抖的問著,
「暫時沒事,若你離開就不一定了。」
「什,什麼意思咳咳……」
冥王狹長的鳳眸意味深長的望著綰琴緩緩道,
「難道你至今沒有發現你此前居住的迷霧崖,實際是為了困住你?」
綰琴一怔,腦子飛快的轉動,想到雲光帶著自己飛上了崖頂準備離開時,身後那莫名的拉力,把自己扯回迷霧崖的情景,心中頓時大悟,
「難道,是你?」
冥王搖了搖頭,眸光定在離敘的臉上,
「是他。」
「不可能咳咳咳……」
「不是他困住你,你是因為他而被困住。」
冥王細長的鳳眸忽然幽深了起來,
「你乃這狐狸斷尾所造之人,本就與他有斷不清的關聯,卻因你早前失了靈魂,與他斷了關聯,可本體上的聯繫是無法斷絕的,所以你會出現在迷霧崖,是因為感應到了他在這黑冥湖。」
「那,為什麼他感應不到我?」
「因為你有兩個靈魂。」
「什麼?」
這話一出三人一片愕然。
「你不是看到了所有嗎?難道還不明白?」
「我……所有?」
綰琴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著冥王,顫抖的問道,
「你、你說,她……不,我、我也是她?」
「對。」
「不、不可能,我明明是他斷尾造出來的,我咳咳咳咳……」
「綰琴姐你和這位冥王大人你倆到底在說什麼啊?好歹告訴下我和雲光啊,我這聽的雲里霧裡的真的很著急啊。」
在知道離敘沒什麼大礙之後,米糯一臉急切的看著身前的兩人,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冥王好看的鳳眸在米糯身上定了定,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緩緩道,
「當年你被狼群撕咬至死,靈魂亦因極度恐懼而破散,若不是我姐出手也就是前任冥王,你早已煙消雲散了。但你魂魄實在破損的厲害,沒有百十年是無法正魄更別說投胎了,所以我姐把你留在冥府內養著,卻沒成想竟來了兩隻狐狸要尋你。」
「兩隻狐狸?」米糯訝異的看著現任冥王「不對啊,我們剛看到的明明只有離敘到了冥府啊。」
綰琴點頭,那可是她親眼所見,難道也會有假?
「這隻來晚了。」冥王瞟了一眼仍在昏迷的離敘「把你帶走的是狐族大長老。哦,對了我姐說在冥府外對這隻狐狸說的話都是他家大長老授意的和她沒半星關係,若他醒來要做什麼請直接找他家大長老切勿再來冥府,實在煩的很。」
米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現任冥王,回想起之前在綰琴姐那看到的畫面,前任冥王那張冷臉看著就不是那麼多話的人,這會竟還附帶解釋?
「說,說完……」
綰琴有些著急,無奈嗓子實在嘶啞的很,勉力只能說出幾個字。
「天譜有載,三界非同類不可結合,違者,全族皆滅!這話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綰琴點了點頭,她記得,那是在青丘出口處大長老對離敘說的。
「九尾狐分兩類,一類是出生便帶九尾,另一類便如離敘般修鍊而成,只是這修新尾過程之艱辛非尋常能承受,一尾需百年且每長一寸骨肉便開裂撕扯一回,痛不欲生。如此重複至第九尾,然第九尾卻得修行兩百年曆經無數次的骨肉開裂撕扯才可得。這也是為何九尾狐修成不多的緣故。
至於九尾天狐那就更少了,加上離敘偌大的青丘前後僅有八十一位天狐,但仍健在的除了那三位長老便只有離敘,這也是為何離敘如此被看重的原因之一。九尾狐晉陞為九尾天狐,每一尾需精修千年,更要歷九九八十一劫,每一劫都痛不如死卻又求死不能,有些九尾狐甚至連第一劫都熬不過去便放棄了,有些幸運的熬到最後一劫卻死在了天雷擊魄。所謂天雷擊魄,是先使其魂魄出體,受雷神赤焰火錘三擊打散其魄,在一炷香的時間憑藉自身極強的意志力將打散的魂魄重整,寓意新生。熬過去便是九尾天狐,若不然別說狐了,只能落得個魂飛魄散的可悲下場,若說修成九尾狐是靠極其堅忍的意志力,那九尾天狐便是在賭,只不過這賭注是命,他運氣好,賭贏了。」
綰琴滿眸驚駭,望著昏迷的離敘心疼不已,卻又對他萬分的佩服。
「你應該很疑惑,以他的修為那日在懸崖上就算是被狼群圍攻也不至於虛弱到需要一凡間女子來打救吧。」
米糯和綰琴幾乎是同時點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冥王,
「也許所有的劫數他都歷的太順利,天上的看不順眼了,讓你們相遇。說真的若不遇到你以他的資質位列仙班當個星君什麼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這大概就是你們人類說的命中注定吧,該來的還是會來。那日他正歷完天狐的最後一劫,身體甚是虛弱遂化回原型,卻沒想在返回青丘的路上遇到了狼群的埋伏。而後的事便是你們方才所看到的。」
「不對啊,冥王大人你講了那麼久都沒有說到為什麼綰琴姐有兩個靈魂,也沒有說青丘那大長老帶走綰琴姐的靈魂作甚啊?」
米糯有些著急了,她聽了那麼久的科普,結果一點正事都沒說,她想知道的一點也沒揭曉,這什麼鬼的啊?
綰琴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眼神看向冥王希望他能解釋個清楚。
「本王沒說?哦,好像是,果然地府呆久了記憶力都不好了。」冥王乾笑了幾聲
…………
…………
「青丘大長老帶走你的靈魂自然是因為愧疚,雖說你的死是意外,可若當日他讓離敘見你最後一面或許你倆便不會陰陽相隔。自你死後,離敘精神萎靡終日以酒度日過得渾渾噩噩,那老頭子的愧疚之心便越漸加深,遂親下冥府和我姐商議,那時我還不是冥王便不願管那閑事只知道我姐最後同意讓他帶你走,沒成想還沒出冥府門便聽到小鬼來報這傢伙在門外跪著,還長跪不走便有了後來你們所見的。
再後來就是青丘遭禍我姐相救卻被罰下凡而後這傢伙斷尾造人,也是這一個契機讓青丘那大長老找到了機會把你那破損的魂魄放了進去,用青丘特有術法二魂合一。但你原魂破損的實在厲害那一世的記憶幾乎為零所以你絲毫不記得也是正常。」說著深眸往離敘瞟了瞟「這天狐雖年輕,卻也不是毫無察覺,只是那老頭掩蓋的極好,術法又高,所以那段與新的你在一起的時間裡這狐狸才沒有懷疑,要不他斷然不會讓你進山洞。不過後來看他把自己鎖在這三百多年不惜每半月受撕魂裂魄之痛便知道他肯定是曉得了,若不也不會用此法為你注魄,對你如此良苦用心,我這一冷心之鬼竟也生出了些感動。」
「什,什麼意思?」
不懂。
綰琴不解的看著他,她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什麼叫為她注魄?
「這狐狸相當執著,山洞那一幕後他沒有像上次一樣頹廢而是直入冥府,把冥府都翻了個遍確認你不在才回去的。而後帶著續盈草回到青丘完成了使命便以私闖冥府為由請求被罰黑冥湖,這一罰便是三百多年。這黑冥湖除了是青丘關押術法高深者的重地,更是分魂的法地。青丘古術有載,凡九尾斷尾所造之人,與凡人無異並有狐主一半修為,但需修為更高深者施法方能幻化成人。若所造之人需改質,需斷尾本主至黑冥湖受撕魂裂魄之刑十萬萬次直至魂體被撕出注入所造之體方能成,法成本主與所造之人必將被困一方天地無法踏出,若有一方離心另一方必將五臟爆裂神形幻滅世間再無,此法甚危勿輕嘗。」
「你,你說他……他……」
綰琴渾身顫抖著竭力的發出聲來,
「現在你體質已改,雖無狐之原型,但靈體記錄是狐,這一次除非你不要他再沒有人能把你們分開。」
「什,什麼時候?」
「他握著你手的時候便已經將撕落的魂魄注入你的體內,怎麼你沒有感覺?」
綰琴一怔,淚又一次奪眶而出甚至比之前落的更加兇猛更加揪心,她坐到了離敘的身邊把他半躺在自己腿上,纖細的手指輕撫著他蒼白的臉,
「你,你怎麼這麼傻……不,不值得……」
「咳咳……」
忽然枕在腿上的離敘發出了輕微的咳嗽聲,原本緊閉的眸緩緩的睜開了,一群人緊張的看著他,當然綰琴是最緊張的那位了。
「只要是你……什麼都值得。不要離開我好嗎?」
湛藍的眸深情的望著她語氣里全是讓人疼惜的懇求,
「好,不離開,我們一直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她激動的把臉埋在離敘的頸窩喜極而泣,
「可,不能離開迷霧崖,你會不開心嗎?」
「只要你在,哪裡都可以,哪裡我都願意。」
湛藍的雙眸水霧四起,竟哭了出來,
「綰琴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離敘。」
「哎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要被你們肉麻死了,行了,那隻狐狸本王剛救了你一命還為你解釋了那麼多,她為我姐去山洞取續盈草丟了魂的事就這麼扯平了後會無期。」說著幽深的雙眸望了米糯一眼「小姑娘有興趣和我去冥府做客不?」
「啊?」被感動的眼眶濕濕的米糯忽然被點名忙搖頭「沒有沒有,謝謝冥王厚愛,我還是喜歡待在凡間呵呵……」
「真可惜,沒事,以後我們還會再見了,小姑娘後會有期了。」
話落一道金光微閃冥王便不見了,還愣著的米糯忽然感到一股寒意望著自己,側首一看一向淡漠著臉的雲光不知何故此時一張臉正陰雲密布,慎人的荒。
「哎呀,腳疼。」
米糯忙蹲了下去按住左腳裸,一臉扭到腳痛苦不已的神情,其實她一點事也沒有隻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腦抽的要來這麼一出,
「扭到了?」
雲光緊張的半蹲了下來,按著她的足裸關切的問,
「好,好像是。」
畢竟是假的,被這麼關心某人忽然有些心虛,
忽然雲光轉過身,寬闊的背對著她,
「上來。」
「啊?」
「上迷霧崖,那有傷葯。」
「可……」
「還有吃的。」
這麼一說米糯忽然想起自己好久沒吃東西了,確實餓了。她側首望了望一旁你儂我儂仿若無人的綰琴和離敘,紅著臉趴上雲光的背,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綰琴姐的笑聲,
「哎呦米糯你這丫頭多大了還要人背,啊!你抱起我做什麼我腿沒事,你身體虛別……唔……」
雲光識趣的加快了步子遠離後面的濃情蜜意,忽然他聲音低柔的喚著米糯的名字,米糯心中一盪,以為雲光是在綰琴姐他們的影響下要和她訴說訴說下情意什麼的,結果……
「你重了。」
「啊啊啊啊啊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米糯此時不僅臉黑還尷尬的要命,忙拍著雲光背上狂喊,
「這段時間我很想你。」
「啊?」
剛雲光說了什麼?
「乖乖趴好。」
「不是,雲光你剛說什麼啊?」
…………
「你再說一次嘛,我剛沒聽清……」
「沒什麼。」
冷峻的臉上泛起一絲窘紅,
「雲光!你再說一次嘛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