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88:不靠譜不靠譜

?「這都什麼，丫頭你誤會了，花明兮不是這樣的人，不，不是這樣的靈。」

一臉憋笑的楮齊桁走了過來，試圖緩解這讓人尷尬的氣氛。

「姑娘大可放心，明兮對這位公子絕無他意，明兮自知未曾知會姑娘便借用您的身體此舉實屬不當，只是……您與『返』有緣，明兮實無他法只有出此下策，無論姑娘心中有多少怒意還請姑娘幫尋到『願』，屆時明兮任您處置。」

說完花明兮便向米糯雙膝跪了下去，米糯一怔忙將她扶起來，

「唉，花明兮花姐姐咱，咱有話好好說，你，你別這忽然就跪下啊，你這讓我看著自己跪自己面前真的很奇怪啊，你快起來快起來。」

「我……」

米糯半扯著才把人給拉了起來，一臉無奈道，

「哎呀怕了你和楮齊桁了，這事看樣也是逃不掉的了，那你把來龍去脈給我們說說吧，不清不楚的讓『幫忙』我可不願意。」

花明兮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猶豫了片刻，沉聲的道了句「好」。下一瞬拉著米糯的手便消失在了忽然起來的白光之中。

一陣疾風，楮齊桁的衣領被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緊緊的拽住了，他整個人，不，整個鬼都被提高了半寸，那狹長的鳳眸中印入了一雙滿是凜冽的寒星。

楮齊桁嘴角輕揚也不生氣，只見他廣袖一揮那拽著他衣領的手便被揮開了，他走到之前掉落的那根樹榦處又躺了上去，語氣慵懶道，

「別擔心，那丫頭不是說要知道來龍去脈嘛，花明兮只是帶她去看戲而已，沒那麼快回來。這都折騰一晚了我先睡會，隔壁那樹留給你。」

看著那已然睡著的楮齊桁，雲光並沒有睡下而是走到了上次與米糯放河燈的岸邊，黑眸深沉的望著水面，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米糯，你會後悔遇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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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飄散著血腥腐臭的味道，四周一片昏暗，唯一的亮光便是河面上散發著詭異綠光的那艘船頭掛著的船燈。

這是哪啊？她怎麼又莫名其妙的到了個不知名的地方？

「此處乃是冥府的三途河，生前罪孽深重的靈魂在過三途河時，河水會變得湍急反之亦然。若要過三途河必要花錢乘坐河上那艘渡船，若沒有錢卻硬上渡船則會被鬼差丟入河中，任何靈魂只要一進入河中便會被河中鬼魂前赴後繼圍困糾纏，永無上岸之日。」

「那我們來這幹什麼？要去坐船嗎？可我沒有錢啊。」

看到花明兮時米糯臉上毫無訝異只是有些疑惑，

「不，不坐船，我只是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哦，那為什麼只有我和你？雲光和楮齊桁呢？大家不一起嗎？」

「這等溯回之術極費靈力，因為形魂互換我靈力已消耗許多，實在無法……」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我現在是在你的記憶里？那，我能碰到這裡的東西嗎？」

其實米糯想問的是這裡的東西會碰到她嗎？就像之前她在綰琴姐記憶里一樣。

「無法觸碰，這裡的一切雖然是真實發生過的，但是對於現下的我們來說不過是個幻境。」

米糯長舒了口氣，心裡的擔憂瞬間放下了，幸好幸好。

「你接著說。」

「在這三途河上長著世人皆知的曼珠沙華，其色如血似火，艷紅魅麗，乃是接引亡魂的使者，其香氣會勾起亡魂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期許、凄涼、憤怒、貪戀、不舍、無奈和絕望等萬千情緒使之迷失自我墜入河中。但極少有人知曉冥府彼岸生有那麼一株花瓣皎白，形同曼珠沙華的曼陀羅華，你看……」

順著花明兮手指的指向，米糯望向了另一處，遠遠的似乎真的有一株白色的花與三途河遙相對望。

「曼珠沙華與曼陀羅華同為冥府接引之花，可曼陀羅華卻因顏色有異而備受花靈排擠獨立於彼岸。」

聽到這時米糯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她幾乎沒有停頓脫口問道，

「你，難道是那株曼陀羅華？」

花明兮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但極快便消失了，她點了點頭左掌一揮畫面切換，出現了一個一身白衣白髮渾身泛著銀光的男子，

「日子無聊而又重複的過著，如果不是見到他我真以為自己會就那麼一直過下去。那是我第一次見他，一身白衣廣袖身形高挺，滿頭銀髮直披身後，一張雪白透亮的臉冷清的讓人不覺疏遠，可那眸中的清亮渾濁不染讓人驚喜又羨慕，他整個人啊像鑲了邊一般泛著銀色的光，讓人看一眼便失了魂……」

米糯眯著眼睛認真的看著，詳細看不清，只大概覺得長得挺好看的，她側頭望回花明兮發現她的眸中閃著盈盈柔柔的亮光，那個人應該是她很喜歡的人吧。

「他叫『願』——冥府的聖樹。冥府未立之前便已存在，年代之久遠連天譜亦無記載，所以並無人知曉他到底在這世間生存了多久，只知它居於蘼境（現冥府某個角落），掌管著所有誠心之願。在人間每到河燈節凡人們都會放河燈許願，那些虔誠之願便會落在樹上，結成七彩的小果子，這些小果子會發出銀白色的光，只是初時光很是微弱。

三年時后，果子長大，銀白的光便會更加亮眼，此時『願』會脫離樹身化身人形在冥府遊走，所到之處銀光便會印照冥府每個黑暗角落，為渾濁陰暗的冥府提供一絲活氣與光亮，若此三年期間所許之願不曾更改仍守虔誠之心，果子便會成熟落地開出七彩的花，此時願望實現心愿便成。

聖樹這個稱號便是九重天因『願』之特殊賜封的。因『願』身處冥府，這一封號也算是冥府之光，只是在千年前冥府忽現異像，忘川倒流，奈何橋斷，百鬼哭鳴，『願』忽然消失不見了，從此冥府便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停停你先停停，我有點亂，你說冥府伸手不見五指，不對啊，雖然冥府是比人間要暗上許多，可我也看到有光的啊，我雖然眼睛不太好使可我不瞎啊，你不帶這麼坑人的。」

「米姑娘，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謊言，冥府現在那微弱的光亮僅靠磷火維持與從前萬不能比。」

「原來是磷火啊。等等，等等……它消失了一千多年！你這是讓我，讓我區區一凡人去找一棵消失了千年的樹？！你這玩笑開的有點大吧，你這讓我上哪找啊？不，它就長在冥府，那怎麼說你或者楮齊桁你們倆誰找不比我合適啊？這事找我不靠譜，不靠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