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鄰居
告別蘇我雅人後乘坐計程車回到公寓門口，剛下車就看到了之前見到過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著左右對稱的丸子頭，背著紅色的雙肩背包，雙肩背包上插著豎笛，可以說是非常經典的小學女生形象。
從之前見到小女孩時起，她似乎就完全沒有移動過，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像個石像一樣站在公寓大門口。更奇怪的來來往往的路人和進出公寓的住戶就像是看不見小女孩一樣，連視線都不曾轉過來。
在飛白看向小女孩的同時，小女孩的視線也轉了過來，兩人的視線交匯，這種經常出現在特定類型電影中的鏡頭讓飛白心裡有些發毛。雖然鬼怪什麼的並不存在，飛白的兩段人生中也從而沒有遇到過靈異現象，可一旦思緒往那邊打了個彎……和見沒見過信不信無關，該害怕的還是會害怕。
考慮到面子問題，飛白還是忍住了沒往鈴背後躲，可就在這時，小女孩卻直勾勾盯著飛白，朝著這邊邁開了腳步。
就在這時，鈴伸出手，將飛白拉到自己身後。
「殿下請呆在我身後，可能是刺客。」
——刺客？誰？小女孩？好不容易把這兩個角色串聯到一起，之前的預感應驗了，鈴確實是打算把和平的都市生活演變成激情四溢的古裝劇。飛白突然發現鈴超可愛的有沒有，一本正經地角色扮演，這中二病怕不是晚期了。
鈴打量著小女孩，沒有感應到任何咒力的波動，也沒有發現疑似武器的東西，唯一能夠用來攻擊的只有那個巨大的雙肩背包和豎笛。是將書包或是豎笛改造成武器嗎，又或者是擅長肉體增幅的咒術，可那細弱的胳膊和腿，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承受高強度咒力強化的樣子。
不明白對方的打算，鈴沒有先一步動手，在摸清對方手段之前，她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保護好飛白，所以只能採取以靜制動來熟悉對方手段之後再進行擊殺的方式。至於在鬧市區戰鬥以及殺人的後果……不是沒有被告知過基本常識，但鈴判斷沒有任何事物能比飛白的安全更優先。
小女孩似乎是對外人有所防備，在距離飛白和鈴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腳步，昂起頭，環起手，用一小孩子來說足夠囂張的態度說到。
「我剛才看到你們和那個大叔上去上面了。」
這麼說著，小女孩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然後又環了回去。
飛白不明白小女孩想說什麼。
「然後呢？」
似乎是對於飛白的回應感到不滿，小女孩嘟起了嘴，擺出一副你可真不上道的表情。
「我可是知道的，你們就是做那個叫做『援.交.』的吧。就是出.賣.色.相.換取一些零用錢或者是包包化妝品之類的東西。」
聽著小女孩一本正經的描述，飛白也開始正經地思考要是他伸手給這熊孩子一腦瓜，會不會被警察抓走。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都接觸些什麼東西，什麼烏七八糟的知識都往腦袋裡面裝。
思前想後，主要是畏懼於青少年兒童保護法，飛白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像個成熟的大人那樣對熊孩子耐心教導和解釋。
「其實吧，剛才你看見的大叔，是我的舅舅，我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說到這裡，飛白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他突然發現一個疑點，舅舅虎狼丸看上去確實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可就算有那層次的誤解，不也應該是誤解了舅舅和鈴嗎？可為什麼小女孩是在對自己說話？偽.娘.惡.墮.本看多了？
沒等飛白搞清楚這個問題，小女孩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該管他叫爸比的，叫什麼舅舅？真不專業。」
嗯，不得不說這個臭小鬼懂的還挺多。
在心裡默默思考著對小女孩出手會被判多久，飛白用最後的耐心解釋到。
「他真是我舅舅，你覺得看上去不像那麼回事，可能是因為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還不熟悉。」
剛說完，飛白就後悔了，這樣不是更容易加深誤會嗎？
果然……
「才見第一次你就敢跟他回公寓？！」
你看吧。
小女孩似乎是被飛白的『放.盪』給嚇到了，兩眼睜得老大默默地念了句『墮落到這種地步了，真的還有救嗎』。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回頭看了眼公寓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給你們買了套公寓？！」
飛白不清楚本家和蘇我雅人是怎麼交涉的，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祖母絕對沒有那種讓兒子辦事還會好心給資金的寬懷大度，所以，買公寓的錢大概是蘇我雅人自己掏的腰包。
所以他點了點頭。
小女孩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那種一瞬間連活力都被抽走了一樣整個神情都暗淡下來的表情，飛白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聽著小女孩嘟囔了一句『果然敵不過成年人的經濟能力』，飛白覺得自己應該是可以走了，於是牽起鈴的手，繞過被打擊到雙目失神的小女孩，準備回家，卻不想突然被下女孩抓住了外套的衣擺。
飛白轉頭時似乎看到鈴將舉起的手刀收回，想著就連鈴這麼沉穩的性格都忍不住想揍熊孩子了，然後才看向小女孩。
「還有什麼事嗎？」
只見小女孩一臉挫敗地垂著頭，對飛白說。
「如果你想換個生活方式的話可以來找我，雖然我每個月只有三十萬，但至少你不用做那些不喜歡的事情，房子的話我家還有空房間，拜託媽媽的話應該能得到允許……。」
這話從一個小女孩嘴裡說出來可真是有點奇異。
飛白伸手揉了揉小女孩頭上的丸子。該怎麼說呢，熊是熊了點，本質上卻還是個溫柔的好孩子。
「知道了，要是有這想法我會去找你的。」
橫豎小女孩也算是鄰居，以後閑著沒事做的話就來找這孩子玩吧，至於小女孩說的錢……他蘇我飛白可是鐵骨錚錚的七尺男兒，怎麼可能會去圖謀人家小女孩那點零花錢呢？永遠也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