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展示

蘇我雅人不是問飛白，而是轉頭詢問鈴。

「家裡都沒人和他說的嗎？」

鈴稍一沉默。

「原本是預定在繼承儀式之後由小夜子刀自親自告知殿下，可……。」

沒錯，原本是這麼計劃的，可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導致計劃沒能實施，可就算這樣，以鈴的立場也不該作出非議。

知道鈴的難處，蘇我雅人也不打算為難她，為自己母親的大大咧咧感到嘆息的同時也為對飛白的過保護感到羨慕，要知道在他的童年，可不是像這樣被整個家呵護著，而是剛懂事時就被扔去和妖魔鬼怪互毆了。

「這可真是……。」

看著飛白，蘇我雅人眼裡的酸水都快淌出來了。

「身為蘇我家家主的人竟然……。」

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是在羨慕。

在沒有妖魔鬼怪的世界里生活了兩輩子，或者說是自認為沒有地活了兩輩子，想要飛白突然接受超自然設定就很難。他眯起眼睛仔細地觀察兩人的表情，不，因為鈴很可能是個重度中二病患者，所以他主要是觀察蘇我雅人的表情。

「你們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總而言之，就是單純地不怎麼相信自家舅舅的人品。

看到飛白的眼神，蘇我雅人也基本上猜到這小混蛋是怎麼想的了。

「……我覺得你最好再多點對人的信任。」

因為蘇我雅人基本上從懂事就開始接觸這一側，所以不是很能理解飛白的困惑，好在見得夠多知道怎麼處理。

「總之先跟我來吧，雖然和原計劃有出入，不過還是優先給你做啟蒙教育吧。」

飛白也同意，要是不先把這件事情搞明白，他怕是晚上要失眠了。

在蘇我雅人的帶領下向著寮內深入。

陰陽寮除了機能性的建築之外，還在後山有著一塊巨大的訓練用地，在保持了原有生態的基礎上添加了許多飛白不認識的設備，要說訓練場里有什麼是飛白認識的設備，那麼大概就只有設置在邊緣的高台和座椅了。

座椅上零零散散地坐著三男兩女總共五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是和飛白同樣的年紀。他們在看到有人進入……或者說是蘇我雅人進入之後，立刻站起身行禮。

「蘇我大人！」

似乎是想要炫耀一般，蘇我雅人沐浴在年輕人們的尊敬中，挑起眉毛得意洋洋地看了飛白一眼。

飛白很懷疑自家舅舅是否是這麼值得年輕人尊重的人，不過這了還是照顧下中年人的自尊心，姑且保持沉默吧。

沒有向飛白介紹這些年輕人，也沒向年輕人們介紹飛白和鈴，只是朝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對飛白說。

「他們是咒術高專的學生，被送到這邊來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實習參觀，之後你和鈴也會和他們一起在陰陽寮接受某種程度上的指導，沒問題吧？」

當然有問題了，如果讓飛白來選的話他絕不想把寶貴的時間花在這種地方，不過之前已經和祖母約定好了，所以就算再不願意也只能願意，好在時間不長，還能接受。

「只要一個月就好了是吧？」

然而卻遭到了蘇我雅人的否定。

「怎麼可能，在實習參觀結束之後你也要和他們一起回咒術高專。」

這就有點過分了。

「你怕不是忘記了，我可是高中生哦，哪來那麼多時間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強調了自己身為高中生時間寶貴，飛白打算考講道理來維護自己悠閑的日常生活。

「沒關係，高中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就算不去也能順利畢業，相比之下咒術高專這邊才是重頭。當然了，我也不會強迫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可做這些安排的人是你祖母，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得直接去和她商量。」

蘇我雅人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就一個跑腿的，沒辦法做主。

——被算計了。要是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中了老太婆的圈套，那飛白也就真的是蠢過頭了。

從頭到尾，乍看之下似乎是飛白為自己爭取到了獨自生活的自由，可實際上從頭到尾都是被祖母蘇我小夜子安排好了的，飛白還傻乎乎地自以為是自己的勝利。

不過實際情況並不悲觀，既然說了高中那邊可以隨意的話，二者相較，可能比之前還要輕鬆。老太婆大概也是知道飛白會得了甜頭后妥協，才敢這麼做。

「我當然會這麼做。」

飛白確實妥協了，但就算妥協了也必須向祖母充分表達出自己的不滿，這是骨氣的問題，而且耍耍賴搞不好還能撈到更多好處。不過不是現在，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確認。

「你所謂的啟蒙教育呢，該不會就是要讓我和他們交朋友吧。」

蘇我雅人嗤笑一聲，那笑容基本就是在說『沒必要和這些人成為朋友』，那種露骨的自傲還真是挺有蘇我家風格的。

沒有回答飛白的問題，蘇我雅人朝著年輕人那邊喊了一聲。

「椎名。」

被叫到的女生站起來，走到蘇我雅人面前。

「蘇我大人。」

姓椎名的女生垂著頭，在蘇我雅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地觀察著站在蘇我雅人身邊的飛白，卻沒有問任何問題，只是安靜地等待著吩咐。

「讓我看看你的術式。」

椎名應聲，上前。

飛白好奇地伸長脖子看著椎名，想看看所謂的術式是個什麼樣子，當然了，前提是這玩意真的存在。

椎名注意到了飛白看熱鬧的眼神，微微一皺眉，然後將手指放到唇邊，牙齒用力一咬，鮮血立刻就順著手掌流下來。

鮮紅的血液順著少女潔白的手臂流下，就連飛白都覺得心痛，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只不過是咬破了手指而已，這出血量也未免太大了點。

還沒等飛白看出門道，椎名將滿是鮮血的手臂一甩，鮮血就紛紛脫離了皮膚，在她掌中匯聚起來，形成粘稠的短鞭。

飛白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脫離常識的畫面，出神地呢喃到。

「這也太傷身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