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塗鴉是難懂的詩書

北方軍團來自北方冰川，當年寒冷的天氣與荒蕪冰原成為阻擋魔潮推進的最好障礙，北方多個重鎮未曾淪陷，由此保留了相對完整的舊時代科技。

后在黑暗年代末期，北方重鎮聯手築起人類第一座通天塔，通報全球鼓舞了人類士氣，揭開了反攻魔物的新篇章。

北方軍團到來后帶來了諸多高科技產物，尤其是義肢技術，提升了全民戰鬥力，山城與鹽都則提供了充足的人口與資源，三城聯手壓制廢墟與周邊荒野魔巢。

戰爭加速了三方勢力的磨合，十幾年前，隨著廢墟北邊通天塔的完工，北塔、山城、鹽都三方勢力選擇合併，超級都市奈法里昂正式誕生。

由於沒有爆發大規模魔潮，接下來的10多年成為三城聯合建設的高速發展期，三城之間的交通依賴高高架起的高速公路。

繼續行駛了1小時不到，季羅聰看到了多條高速公路交匯盤旋的中心，那片區域有著多座數百米高的殘樓廢墟，高速公路正好借其作為固定與轉彎的巨大石柱。

這片區域季羅聰無比熟悉，是廢墟之地最有名最安全的地方，也是迄今為止廢墟唯一對外開放旅遊的場所，它被奈法里昂官方稱為廢墟黑市，廢墟中的人們更多稱其為不夜之城，而三城居民更喜歡稱它為黑市或賭城。

廢墟黑市位置在廢墟左上角，距離西城與北城較近，距離東城最遠。

從交通上而言，因為巨大魔巢阻隔，東城的交通相對而言不夠便捷，東西城互相之間沒法連通，只能通過北城中轉，或者是在廢墟黑市中轉。

黑市最大的特色是匯聚了從廢墟、荒野中挖掘出來的舊時代的各種遺物，有眼光的人或許會有大收穫，抱著來這裡賭一把心態的人們期望好運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整個廢墟黑市被多條高速公路環繞穿行，而它所在的區域是舊日都市最繁華的核心金融區，上千米大樓圍繞一圈，比鄰接踵爭奇鬥豔。

百年前在天崩地裂與魔潮席捲中，舊城核心位置大半墜入魔巢之中，繁華稱為過眼雲煙，僥倖沒有墜入的邊緣地域，其摩天大樓群或倒或塌，留下一片數百米高低不等的殘樓廢宇。

等到三城之間相連的高速公路選擇從這裡借道之後，這片廢墟又迎來了別樣的繁榮。

經過多年發展，這裡成為三城與廢墟之地最便捷最安全的貨物交接場所，因為是架在高空，規避了各種意外狀況，而且三城的貨物可以通過高速公路直達。

從最初只有一條高速公路經過此地，到現在三城都有前往此地的高速公路及城際列車。

隨著交易量的增多，該區域對廢墟人力的需求也迅速增多，它需要人力將貨物從高樓運下去並運出去，由此它也吸收了大量人口與廢墟資源。

如此往來，因為人口與物資的富集，沒多久該區域自發形成了黑市交易，廢墟黑市由此得名。

多年來廢墟黑市一直在不間斷的改造與兼并，如今那片殘樓廢宇已全部被打通加固，其規模、秩序、管理等等都已經具備發展為都市的潛力。

在季羅聰讀到到的記憶中，姚落對廢墟黑市有著極大的嚮往，他曾希望自己運氣好，能去廢墟黑市當義警。

不為其他，只因為廢墟黑市更安全，他不光是為自己而活，還要為妹妹堅持活下去。

按照義警培訓時的所見所聞，對於廢墟黑市治安環境的描述如下：

小偷小摸多如牛毛，詐騙放火屢見不鮮，搶劫綁架見怪不怪，殺人滅門隔三岔五。

但就這樣也比廢墟之地其他地方好太多！

把新三城看成天堂的話，廢墟黑市就是人間，廢墟之地是地獄，荒野是隨即1到18層地獄。

結果是毫無懸念的，半年培訓之後姚落直接被發配去了廢墟5區，黑市義警怎麼可能輪得到他這種毫無背景的小卒？

義警巡邏的廢墟區域僅限於廢墟西側與北側兩塊人類大量集聚的場所，東側魔巢與南側荒野都不派遣義警。

之前身為廢墟義警，卻從來沒來過黑市，季羅聰在面具下略表唏噓。

「妖羅大人，我們馬上就將進入廢墟黑市，賣家已在黑市中等我們！」上車后就沒說過話的老瓦終於開口了。

「嗯。」季羅聰繼續扮演。

行車速度下降，從高速公路轉入廢墟黑市高層停車場，差不多有十層樓面改建成停車場，也算是從側面展現了廢墟黑市的繁榮。

在行車進入停車場后，老瓦突然坐著來了個鞠躬90度，差點匍匐在地，腦袋彎下來都要碰到自己鞋底了。

「這次交易您將親自監督，拜託了！」老瓦以惴惴不安的語氣在誠懇述說。

劇情被老瓦一手推動，季羅聰自己也是被老瓦台詞推著走，因為是扮沉默寡言的上位者，過多台詞會削弱角色氣場，他覺得此時唯有一個字可講。

「走！」季羅聰揮出手指。

一行四人全部下車，老瓦讓小海留下看護車輛，他則帶著阿光在前引路，季羅聰拎著箱子跟在最後。

廢墟黑市的保安工作表面上是由義警負責，包括廢墟黑市與三城的交通往來。在暗地裡，廢墟各大幫派才是廢墟黑市的真正統治者，幾乎所有的商鋪經營、流血衝突背後都存在幫派的陰影。

一路暢通無阻，正常進入廢墟黑市需要的環節全部跳過，老瓦讓季羅聰見識到了菜鳥義警根本看不到的一幕。

在不夜之城，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三人進入廢墟高樓層，一棟棟殘樓廢宇通過各式各樣的改建竟然全部連接起來，這棟高樓外側的通道可以前往對面大廈，那棟倒塌廢樓的頂部修建成了空中花園式的餐廳。

廢墟黑市整體簡陋但堅固，建築格局充滿了想象力，最初這裡就是成千上萬個人自發的創建的。打破規則，打破禁錮，以倒塌的高樓大廈為主體，就地取材，最後呈現出來的是千奇百怪的各種商鋪。

最有特色的就是五花八門的塗鴉，塗鴉是廢墟黑市的靈魂，折射出創造者跳躍的創造力。而在黑暗年代，塗鴉是全球各處廢墟、荒野的另類溝通語言。

美感、詭異、絕望、溫馨，各式各樣的塗鴉都能在廢墟黑市見到，還有具備傳遞情報功能的塗鴉，每一個造型就是一個暗號。

跟在最後，季羅聰最初是不經意的左右觀望，在目光掠過數個塗鴉后，他眼中突然跳出了未知的紅色代碼。

「數據融合中……」

又有新發現了！

季羅聰的心思隨即轉移，下意識的跟著老瓦，他自己全神貫注開始觀察廢墟黑市中的各種塗鴉符號。商業街玻璃窗上的噴塗，賭場門口的彩繪鬼怪，空中露天花園雕欄石柱上的機械天使，這一個個形式迥異的塗鴉似乎都有屬於自己的傳說。

沉浸於此的季羅聰靈魂遊離於身外，直到老瓦在邊上將其喚醒。

「妖羅大人……」老頭提高了聲音。

「嗯？！」季羅聰似醒非醒。

就在喚醒前那一瞬間，視界中跳出綠色代碼。

「融合完成……詩書（符紋學，符號與紋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