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境
陳時愕然瞪大眼睛。
虞總，你這麼閑的么？
怪不得關姐說有人會罩著我……
沒錯，走上講台的，正是特一局雲州分局局長，虞歌。
只不過，今天的虞歌，溫柔親切的對大家笑著，全然不見那身冷酷銳利。
陳時眯起眼睛，第一次真正觀察虞歌……咦？怎麼看不清臉？
陳時甚至分辨不出來，到底是「看不清」，亦或者是「記不住」，反正，大腦里一片模糊，壓根不知道這位小姐姐長什麼樣，只有一個整體印象——既親切又溫暖。
等等！
明明看不清長相，哪來的印象？
偏偏，所有人都不覺得奇怪，看著虞歌的時候，表現自然至極。
昨天稀里糊塗的沒怎麼觀察對方，今天陳時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虞歌小姐姐究竟有多bug。
「搞不好，除我以外，怕是都沒有人發現異常。」
陳時暗暗嘀咕一聲，不再瞎琢磨，把目光從她臉上挪開，落到胸口。
嗯，蠻有貨。
剛剛閃過這麼一個念頭，小姐姐突然斜來一眼。
看似隨意的一瞥，卻好似驚鴻一劍，扎得陳時脖頸一激靈，汗毛倒豎。
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看不清臉，我這眼神實在沒地方落啊，可以理解的吧？
虞歌理不理解不知道，反正陳時當場就老實下來，正襟危坐。
「同時呢，我將擔任大家的進化理論課老師，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大家能夠相處愉快。」
虞歌口齒清晰、氣質溫和，大家被她感染，紛紛鼓掌。
其實陳時也不知道哪種性格才是虞歌的本性，反正就跟著鼓掌唄。
正鼓得起勁，她忽然提到陳時的名字：「我們又迎來一位新同學，陳時。」
「陳時同學呢，在時空泡破裂的時候受到一些傷害導致休克，被醫院誤診為死亡，雖然被特一局的異能者發現並救下來，但是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大家盡量多幫助一下他。」
噢！
原來是這麼回事！
大家恍然大悟，看向陳時的目光，有些意外，又有些憐憫。
「時哥，你命大！」狗寶回頭，沖陳時豎起大拇指。
陳時笑笑，沒說話。
虞歌的補丁打得正是時候，讓大家充滿對陳時的同情，並且將陳時上調到進化班的原因，隱隱約約指向「補償」。
陳時不喜歡被人同情，更不需要憐憫，但這是好事兒，可以最大程度隱藏自身。
不指望扮豬吃虎什麼的，能安安靜靜刷一陣能量就行。
因為正在上課，大家稍稍議論兩聲，就不再關注陳時，聽虞歌開始講到乾貨。
進化理論，是一門新興起的學科，目前其實就有寥寥一些已經驗證的事實，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猜測。
虞歌沒帶什麼教材，就那麼安安靜靜站在講台上，娓娓道來。
「進化，是人類孜孜以求的夢想。」
「但是，進化的道路是如此漫長，哪怕我們的生物科技已經發展得如此迅猛，那種真正的、質的變化，仍舊遙遙無期。」
「直到靈氣降臨。」
「這一次大規模進化，本質上是藍星動植物的突變，但是由於人類的智慧，我們的各種修鍊法門，將靈氣最大程度的利用起來。」
「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人類以自身御使能量的開始。」
陳時瞳孔一縮，瞬間體會到其中真意。
「自古以來，無論東方西方，人類始終抱有這樣一種幻想——以自身掌握天地權柄，控制風雨雷電。」
「這可能源自於古人類對於天地之威的崇拜和畏懼，洪水衝垮家園，冰雪凍斃同伴，山火帶來溫暖和熟食……」
「自然界里的這些能量釋放方式，在人類的基因里刻下畏懼，又刻下嚮往。」
「所以我們經常能夠看到，幻想里，我們人類以自身駕馭天地偉力，封神、西遊、魔法師、武俠、氣功熱……都是來自於這種嚮往。」
「而靈氣的到來，將嚮往變為現實。」
「很難說，這究竟是靈氣原本的作用，亦或者是我們人類自身的精神意志，將這種萬能的元素，最終塑造成我們嚮往的樣子。」
精闢！
陳時大受震動。
果然，有思想的小姐姐最可愛了……
「那麼源自於深深鐫刻在基因里的慾望，目前，人類的進化，分為兩個方向——」
「第一，突破人類自身極限，更高更快更強更聰明。」
「第二，獲得人類不曾有或者沉睡在基因里的額外能力，捎帶增強身體素質。」
「前者以武道為代表，將能量用於強化自身。」
「後者以超能力為代表，將能量直接應用。」
「人類的潛力沒有極限，卻被這個穩固的世界、穩固的物質結構所束縛著。」
「這種束縛是如此的強硬，所以，雖然我們已經迎來靈氣，卻依然不能輕易打破。」
「必須得付出卓絕的努力，藉助功法、食物、外力，來在殼上敲出一道縫隙。」
「而那道縫隙，透過來的，就是一束光——照鑒心靈、指引靈魂的光。」
班級里沉寂好一陣，大家都在琢磨虞歌的話中深意，那寥寥幾語中，勾勒出來的是一個神秘而波瀾壯闊的未知世界。
好半晌，一個女生舉手問道：「虞老師，我們距離真正的進化者究竟有多遠？」
狗寶聞言立即打補丁：「就是說，進化路上有幾道關口？我們在哪裡？」
虞歌沉吟片刻，回身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大字——超凡。
「實際上呢，我們內部反而不太講進化者，而是講這兩個字——超凡。」
「顧名思義，超凡脫俗。」
「這是中科院能量生命模型里的第一能級。」
「具體標準呢，就是能夠憑藉自身御使能量，成為真正的御能生命。」
「你們所想象的進化者，就是第一能級，超凡生命。」
「至於在超凡以前的分段，這個其實沒有定論，各個國家、各個流派，對此的定義都不相同。」
「嗯……按照我們大夏最新的研究成果來劃分的話，我們可以將超凡之前分割成三個小階段。」
「第一階段，極境。」
「外壯的盡頭，筋骨肌肉強到當前軀體極限，下一步就要向微觀層面挖掘。」
「第二階段，微境。」
「以靈氣刺激，催動細胞快速迭代，使細胞更強，倒推身體繼續成長，並且開始強化內臟。」
「第三階段，幽境。」
「推動靈氣與細胞的深度融合，讓細胞本質升華，身體得以大幅強化、壽命得到初步增長。發育到最終，細胞可以儲存、調用能量，人類就此進化成御能生命。」
御能生命？
中科院生命模型？
能級劃分？
每一個字眼兒都大有深意，陳時覺得，情況越來越神秘、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