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童心

鄭歡歡姐弟放假在家。

這一個星期，白玫的名字從家裡講到學校從學校講到家裡，已經成了傳奇故事了。

父母平時要求不要欺負姐妹們，現在演變成了要向白玫學習，態度的轉變更是加深了倆孩子好奇。

遂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市裡，張芳當然高興孩子們來往，知道一起去還給了姐弟兩個不少錢。

白玫乾脆就騎著三輪車帶著鄭慶，鄭歡歡背上書包騎上自行車跟上。

「白玫，你的新名字真好聽！我聽說你還給喚弟她們也取了名字，你真厲害！」鄭歡歡這丫頭是個聰明的傻大姐，聰明是說她讀書好反應快，傻大姐是說她特別單純。被恩愛父母富裕家庭養大，不懂什麼是嫉妒羨慕恨，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白玫姐，你是怎麼學的？昨天我爸還罵我笨了，說我寫字跟老張爬的似的，還沒有你寫的好！」鄭慶摸著腦袋，他不覺得自己笨啊，那隻能說明是白玫太聰明了。

「呵呵，就那麼學的唄！」

「你一下子就上五年級了，比我還高一級呢，我都想跳級了。可是就差一個月就要升學考，還是算了！」鄭歡歡糾結一會兒就自己想通了。

三嬸夫妻重視孩子學習，倆孩子都是七歲就送去念小學，比別人家孩子都早了一年多。

「升學考複習壓力很大，現在跳級可能來不及了！」白玫道。

如果知道馬上升級考，她一定會去念四年級的。

「我可不想跳級，我還想跟小胖他們玩兒呢。」鄭慶坐在車斗里喏喏道。

鄭慶現在上二年級，其實他才八歲，是班級里最小的孩子。農村孩子大多上學晚，一年級的史建波就十歲了才上學。

五年級年齡跨度更是大，聽同桌王珂說班級里年齡最大那個蹲了一年已經17了，讀書不好，最後一個月乾脆不上學了，聽說只要拿到小學畢業證就要嫁人了呢！

一個星期的時間，王珂已經從同桌發展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小學生的友誼進展就是神速。

「你就會跟小胖摔尿泥、滾鐵圈！你看小胖那袖子、那臉上的大鼻涕，你也不嫌埋汰！要不是看你是我弟弟，我才不理你呢！」鄭歡歡看不上男孩子的遊戲，真的很臟好不好啊！關鍵是每次鄭慶髒兮兮的回來，挨罵的還有她。鄭歡歡都不想說了，心好累呢。

「你們女人懂什麼！」鄭慶這語氣百分百是跟鄭三叔學的。

一路聊著天輕鬆的就到了國營商場，鄭歡歡姐弟沒有擺攤賣過東西，新奇的很，也要幫著一起賣。

白玫把價格跟鄭歡歡說清楚，給姐弟倆裝書包里分了一些去電影院那邊兒賣。

電影院雖然沒有國營商場人流量大，但是消費水平高，年輕男女談戀愛，智商就會下降，買個東西就容易衝動。

白玫這邊才賣了一小半，鄭慶就滿臉通紅的從電影院那邊跑過來了。

「白玫姐，我姐讓你再分點兒過去，那邊可好賣了！我姐還給加價了，都快賣完了！」鄭慶滿頭大汗，一臉興奮！

掙錢果然比摔尿泥好玩，怪不得姐姐那麼財迷！

三嬸的小賣店，星期天都是給鄭歡歡看著，姐姐不但管著錢匣子，還要管著鄭慶學習。

難道做生意也能遺傳？

白玫又數了一半兒，鄭慶把上衣外套脫下來，把手鏈往衣服里一兜，抱著一溜煙兒的就跑了！

中午該吃飯的時候，那姐弟還沒回來，白玫把東西一收，去電影院找他們匯合。

鄭歡歡姐弟還在電影院門口招呼生意呢。

「叔叔，你看這個阿姨多漂亮啊，買個手鏈送給她吧！」這個是鄭歡歡。

「快看看啊，好看的手鏈，賣完就沒啦！南方大城市來的，別的地方可沒有啊！鑽石恆久遠，一串永流傳啊！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啦！」這個是鄭慶，這些詞兒都是哪兒學來的呢！這哪裡笨啊，這都精成猴兒了好不！

怪不得後來有人說，乖孩子都是打工仔，熊孩子都是大老闆！

太精闢了！

白玫特別汗顏，自己這個作弊的重生人士，擺攤居然沒幹過一個八歲的小屁孩兒！

「歡歡，先別賣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今天人家倆姐弟幫了大忙了，怎麼也要請吃一頓好點兒的。

「好啊，我們去吃餛飩吧，我知道在新華書店旁邊有一個小店，做的特別好吃！我媽都帶我去吃過好幾次了！」鄭慶要求不高，餛飩就很好。

「嗯，對，還要去書店買點書！」鄭歡歡最喜歡的就是書店。

鄭歡歡把小攤兒一收，就把一個大堆毛票都塞到了白玫的軍挎里。

餛飩一大碗1塊5毛錢，薄皮大餡肉多湯鮮，讓好久沒吃到肉味兒的白玫吃出了一頭汗。

白玫先去交了飯錢，鄭歡歡姐弟看她請客也沒客氣。她媽說了，交朋友貴在平等相處。白玫這次請了她，那下次請回來就好了！

這個時代的新華書店是年輕人最喜歡的去處，沒有之一，比電影院還要受歡迎得多。有什麼新的高考參考資料下來，都要排出長長的隊伍！

書籍對於平均工資只有50-60元錢的家庭，甚至屬於奢侈品，很多人乾脆只看不買，挑好一本書或靠窗或席地而坐。偌大的書店，人滿為患，卻奇迹的安靜，人們都沉浸在對新知識的渴求之中。

白玫幾個小孩子需要的參考資料都屬於小學生的，沒有其他書籍那麼受追捧，還好沒有那麼擁擠。

按照閆老師給的參考資料，白玫買了複習資料和試卷。出於對初中知識的好奇，又買了初一語文和數學的教學參考書。新書的價格果然很貴，只是六本書就花了29元錢。

鄭歡歡姐弟喜歡《童話大王》，作者是個只有小學四年級學歷的人。白玫特別喜歡他寫的所有童話，更喜歡他後來寫的《紅棗女孩》。如果一個人能夠永遠抱著童心活著，那一定是一件快樂的事。

「好多書都想買啊，我媽才給了我10塊錢！」鄭歡歡拿著一冊最新的《童話大王》遺憾的說。

「你喜歡看書，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舊貨市場的舊書攤，那裡鄭歡歡一定會喜歡。

「不賣東西了嗎？還剩下很多沒有賣呢！」

「不賣了，要不然會太晚。我們買完東西就回去。」

白玫從來不考驗人心，從來不給自己步入危險的可能，她沒有冒險的本錢。

一個說相聲的人說過一個段子，要飯的為什麼不要早飯？因為他起不來，他要是勤快，他就不用要飯了。

無論是要飯的還是混混，所有的懶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