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不清的情

白玫三人滿載而歸，一車的東西讓三嬸吃了一驚。

「怎麼買了這麼多的布，你要做衣裳？」

「嗯，要做2個小被子，還有2個小褥子，還要給我們姐妹每個人做幾件內衣褲。四妹五妹上託兒所不能總用別人的東西。」

「你把東西都給我吧，我這兩天晚上給你趕出來！」

「這……哎！謝謝三嬸！」白玫沒有拒絕張芳的好意，恩情已經還不清了，多了的都記著。

「這個鋼筆送給我三叔，我們姐妹一直麻煩您，我也買不起什麼好東西，您就替我三叔收下吧！」白玫拿出一支鋼筆，塞到張芳的手裡。

「你這孩子，好不容易掙點錢，給妹妹們多買點兒好衣裳好吃食，我們用不著你送什麼東西！」

「三嬸，您收下吧，不收我心裡難受！」白玫道。

「……」張芳看著孩子因為挖野菜那一個月曬的黑紅的小臉兒，心裡嘆息。

「行，那就收下！不過，以後可不許再亂花錢，我們啥也不缺！」

「哎！知道了三嬸！」

張芳把棉花布料都搬進了屋裡，她家裡有縫紉機，這年頭的女人，不會做衣服的少見，張芳更是遠近聞名的手巧，什麼樣式的衣服，一般只要看了就會做。

「媽！我姐丟錢了！」鄭慶咋咋呼呼的喊道。

「怎麼還丟錢了？丟了多少？」

「我們去舊貨市場了，裡面可多好東西了，還特別特別的便宜。媽下次我帶你去啊!你看，這個鐵圈才2塊錢，是不是很新很亮，比小胖那個強多了！他那個還是從他爸自行車上卸下來的呢！」鄭慶光顧著顯擺他的新玩具，告完狀就沒聽清張芳問話。

「你這臭小子，凈瞎花錢，看你爸回來揍你！」

「我爸才不會揍我，他鐵圈比我滾的都遠！」鄭坤是有名的寵孩子，從來沒見他打過孩子，新鮮的是他家的倆孩子也沒見寵壞了，還特別的懂事兒。所以說，什麼慣子如殺子的說法，主要是父母不會教育。大人的言傳身教是最好的教科書。孝順正氣的父母，教育不出壞孩子。

「……臭小子！都是你爸給你慣的！趕緊去洗洗手，把你那鐵圈子放一邊兒去。作業寫了沒有？」

鄭慶沖著鄭歡歡做了個鬼臉，跟白玫招了招手，去洗手做作業了。

「歡歡，錢丟了？」

「嗯，媽！我光顧著看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翻包了！丟了7塊多錢！」鄭歡歡第一丟錢，這次在媽媽面前是真的哭了。

「看書就入迷！以後長點記性，你媽你爸掙錢沒那麼容易，知道嗎？」張芳嗔怒著點了一下鄭歡歡的腦門兒。

「嗯，媽，我錯了，下次一定看好錢包。」

「媽，白玫幫我墊了三塊錢。」鄭歡歡從張芳那裡要了錢還給白玫。

張芳打開她的書包，裡面滿噹噹的一大堆小人書和畫報漫畫。

「這麼多書才花了三塊錢？你弟弟說的那箇舊貨市場東西真這麼便宜？」

「嗯，可多好東西了，特別特別便宜。白玫的那個椅子才花了2塊錢！」

張芳早就注意到了白玫車鬥上的東西，也難為孩子了，什麼都沒有，能想到去舊貨市場買東西，還真是被逼無奈啊。

「車子你先騎回去吧，那麼老多東西先拉回去，晚點再送過來！」張芳看著她那一車的舊貨，罈子罐子椅子的。

白玫回到家，白翎的哭聲，遠遠的從屋裡傳出來。

「大姐，你回來了。」小白雪端著一盆髒水，搖搖晃晃的一路灑一路倒到門外的排水溝里。

「五妹又哭了？」

「嗯，又拉了，有點拉肚子。」小白雪一本正經的回答。

白玫把車子推進小院，關上大門，進了屋。

「五妹拉的厲害嗎？」白玫問白竹。

拿出毛巾打了盆水，洗乾淨手臉。又倒水給臟著小手小臉兒的白玉擦洗了一下。

回過身來，抱過白翎，摸摸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不厲害，就是有點稀，可能是有點兒著涼。」白竹不慌不忙，她雖然才7歲，卻已經照顧了三個孩子了，經驗比一般的媽媽都豐富。

「給她再泡點奶粉吧！」五妹體質一直比較虛，生在冬天，從出生后就沒吃過一口飽奶。

「大姐，你買來了嗎，家裡的都沒有了。以後奶粉我不喝了，都給三妹她們喝吧！」白竹知道奶粉很貴，一般人家都喝不起。

「買了。都喝，錢花完了姐再去掙！」

白玫不想攢錢，至少這段時間不想攢錢。最晚11月，她爸媽就要回來了，攢下來最後被他們搶走了，還不如現在都吃了用了喝了。

「大姐，上午村長爺爺來了，幫著把園子清了一遍，還施了肥。」

「還有馮大娘也過來送了這個月的糧食，還有一些蘿蔔白菜，都放在廚房了，姐你去看看吧。馮大娘一共收了10塊錢。」

廚房裡多了一袋子玉米面和一小口袋大米，一筐蘿蔔白菜小蔥，居然還有一斤多的白面。10塊錢還真是花的值。

白面可是精貴東西，計劃經濟時代，農民想吃白面只能自己去磨房去磨，細白面更是難得，這白面就是欠下的人情了。

囑咐白雪看孩子，讓白竹去把剛買來的椅子擦擦，把買回來的書都放進書房，買回來的舊衣服先泡起來。

白玫把白面拿出來，買來的大骨頭上還有一些碎肉，都用刀剃下來剁碎。這時候的大骨頭都是骨頭，肉真少，骨頭便宜啊。哪像後世骨頭比肉都貴。

剩下的骨頭外面抹了點鹽，和其他蔬菜一起都放進了廚房的地窖里。土豆蘿蔔白菜這些蔬菜，放進地窖幾個月都不會爛。地窖的溫度很低，可以當做保鮮，肉放個兩三天也不會壞。

白玫打算包白菜豬肉餃子，孩子們搬家后，白玫就一直想吃頓好的慶祝一下，只是既沒有工具也沒有時間。

今天正好有了白面有了肉，油鹽蔥姜蒜從來沒有這麼豐富過，包餃子正合適。

一斤白面能包50多個餃子，姐妹5個是夠吃了。白玉能吃幾個，白翎能吃2個就不錯了。

聽到大姐「噹噹當」的剁餡子，白雪抱著白翎，牽著小白玉，都跑到廚房來看熱鬧。

「大姐，是要包餃子嗎？」白雪問道，每次過年的時候，偶爾她們能討來一碗餃子吃。

「嗯，包餃子，白菜豬肉餡的，管飽！」

白玫手腳麻利的和面、攪餡子、擀劑子，白竹很快也幹完了她那一攤子事情，來到廚房幫著燒火燒開水。

姐妹五個晚上終於吃到了餃子，有生中第一次吃到自己家包的餃子，幸福得眼睛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