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爺爺

白玫家新租住的小院子就在離姚家不遠的另一個巷子里，院子不大，推開大門是前後兩間對臉的房子，院里中間種著一顆老樹，對著大門是一個倉房，裡面是木柴和煤碳。

屋主家今年買了單位蓋的福利房，冬天住樓房取暖好，全家都搬了進去，這個小院子也就空了下來。原也沒有打算出租，因與姚家是老鄰居，想著房子租出去也是個進項，只是要求絕對不能混租壞了屋子。

前房后屋共四個居室，白玫姐妹只要一個屋子就足夠住了。孩子們太小，為了互相照顧暫時不會考慮分床。

魏寶娟在前屋聽到房門聲響，從屋裡走了把人都引了進去，她在屋裡把爐子都燒好了，屋子裡很暖和。

屋子裡燈光明亮，打掃得很乾凈，就連兩個屋子裡的床單被子也都幫著弄妥當了。

「大叔，您來了，我們就放心了。這屋子前後院都是本地人，住著踏實的很。之前我們還擔心幾個孩子住著，現在您來了，就是定海神針了！」

魏寶娟和姚愛國能結婚能有份老師的工作，都離不開村長王興發的幫助，他們一家對他都是非常感激敬重的。

「嬸子什麼時候過來？您二老要是能來，老家那邊兒我們就啥也不惦記了！」

「等這邊兒安頓好再說！」

魏寶娟明白，這是還沒跟孩子們商量好，這六個孩子，要是能有個靠譜的大人帶著，是好事兒；兩個老人做了一輩子好人，老了沒有依靠，要是幾個孩子能接受，那就更是好事兒了。

想著就拉過白玫，借口去后屋看她那些箱子貨物，小聲的問她說：「你王爺爺可是好人，你們咋打算的？」

白玫一路上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她們姐妹需要一個頂樑柱。

「爺爺奶奶要是願意過來，我們姐妹六個，把他們當成親爺爺親奶奶。」

魏寶娟這才放了心道：「我看你王爺爺就是這個意思，要不你早點跟他說說，也早點把你王奶奶接過來吧！」

「嗯，我知道，就是一路上也沒有合適的機會，晚一點我就跟爺爺說！」

白玫之前發過來的那一大堆箱子，都堆放在後屋的一個房間里。前屋收拾的那麼好，今天就不收拾了，明天起來再說。

前屋的廚房裡燒的是煤氣罐，罐體還是新的。燒了半年的土灶台，看見煤氣灶白玫莫名的感動。廚房用具都缺，明天再去買一些也就成了。

「姚叔叔、嬸子，姚阿姨，謝謝您們。這屋子收拾的太好了，比我老家裡租的趙家那屋子都好！」

白玫拉著幾個妹妹排排的給幾個人敬禮致謝。

「不客氣，都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你是個好孩子，幫你我們樂意！」

看時間都八點多了，姚愛華催著大家洗臉洗手，帶著幾個人去就進的小飯店吃了碗炸醬麵。

「這幾天你們先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你們上學的事兒暫時還沒辦法，等年後開學再說。其他的事兒，等我放假了再來看你，我們再商量！」

姚愛華已經上班了，放棄了進入外經貿部的機會，去了姚東升的大學，做了一名德語老師。

「我是散漫慣了的，進入政府機構，相當於栓了根兒繩子，從裡到外的難受。還不如做個老師、講講課、寫個論文、翻譯點兒書過得快活。」姚愛華吃完面，回來的路上對白玫道。

白玫想，這個是一個原因，估計還是被那場亂世嚇怕了，估計他們一家這輩人從政的可能性為零。

「當老師好，還有寒暑假，當大學老師更好，又不用坐班兒，上完課多自由啊！」

說完發現自己說的好像多了，趕緊補救道：「之前就聽人說大學老師好，恭喜你得償所願啊！」

「嗯，就是咱們倆的那些個生意，不能落在我身上了。不過沒關係，我哥現在閑著呢，都交給他了，他樂意的不得了！」姚愛華倒是沒有多想。

走到巷子口，幾個人道別回家，姚愛國湊過來對著白玫道：「明天我們兩夫妻再過來，你那個頭花兒的生意，以後咱倆合夥了！」

「哦，好！」你們兄妹商量好了就行啊。

姐妹幾個住東屋，王爺爺一個人住西屋。

把三個小的先哄睡了，白玫看西屋燈還亮著，拉著白竹和白雪進去。

「有啥事，明兒個再說吧，早點睡！」

「爺爺，我們姐妹幾個商量了一下，想讓您和奶奶都過來。以後我們姐妹給您二老養老！」白玫了解這老人的脾氣，最煩繞彎子，索性就直說。

「孩子，我和你奶奶可沒什麼積蓄，在農村這麼些年也沒攢下什麼錢，過來給你們可是要添負擔！」王興發一直沒有收養個孩子，經濟原因是根本原因。

「爺爺，您和奶奶過來，一是給我們做了頂樑柱，家裡有了大人，以後有點兒什麼事兒，也有個人能出個頭；二是我還是要做那個手工活，確實也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忙，雖說姚叔叔也是合伙人，可他畢竟還有一家人要照顧，忙起來肯定也分不開身；三是我們姐幾個感激爺爺奶奶一直以來的幫助，我們心裡已經把您當成了親人！」

「這院子這麼大，爺爺奶奶您們越早來，我們也安心！」

「錢的事兒，您放心，我給您透個底兒，咱不說買個這樣的小院，可要是買個小屋子，還是買得起的。」

「你掙了那麼多？」王興發這麼一聽說，心裡就更不放心了。

怪不得能這麼大的決心，說走就走！

「嗯！爺爺，以後我們還能掙更多，爺爺，您樂意嗎？」

王興發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褲兜，沒有摸到香煙，愣了一下后，打定了主意：「爺爺也不跟你打馬虎眼，我老早就想抱養了你兩個妹妹，後來看你這孩子能立世又是租房子又是辦戶口的，還讓幾個妹妹上了學，我也就放下了這個想法！我和你奶奶，早就相中了你們姐幾個，只要你們不嫌棄爺爺奶奶沒本事，不嫌棄給你們添麻煩，我明天就回去，把你奶奶給你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