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君王死社稷

第一章:君王死社稷

祈天歷三百年,祈天城。

百丈城牆,斑駁瓦礫,歲月滄桑。鄙夷天下,金戈鐵甲,固若金湯。

城頭滿占強弓勁弩,蕭殺寂靜。一面大旗在狂風中亂舞,上書一個大字:皇。

城門緊閉,零星箭矢扎在木質城門上,隨著風抖動。深紅色城門,此時已紅中透黑。殘盔流矢散落一地,雜亂無章。

門前石地,儘是黑色,細細看去,略顯粘稠。兩座石像靜靜聳立,斑駁黝黑。上刻猙獰巨龍,吞雲吐霧。

「吱呀……」城門打開,從中飛速竄出一騎,絕塵而去。

「嗖……」不知哪裡來的流矢,射中騎士;騎士中箭並未落馬,附身馬背,消失無影。

「家主……這……」一個低沉的聲音,詢問的語氣,說著之前竄出的騎士,有些猶豫。

「不妨事。」沙啞嗓音回了一句,再看城門,已經緊閉。

一個金盔銀甲的武士,出現在城門前。厲聲喊道:「聖甲已破,軍士已亡。打開城門,否則破城之日,便是屠城之時!」

「嗖!」一柄尖銳弓弩從城頭射出,射向武士,武士一躲,弩箭直直的插在堅硬的石頭地面中,像射入一塊豆腐,寂默無聲。

這就是回答。

武士見狀,轉身回去,面前,幾片陣營圍攏,個個黑盔黑甲,滿面蕭殺。彷彿黑雲遍地,乍看上去,不下數千之數。

「家主!」武士走到一人面前,單膝下跪,恭敬道。

「看見了。」之前的沙啞嗓音,又回了一句。武士低頭,起身,退下。

一個被金甲包裹的人,站起身來。面容被猙獰面具遮擋,看不到神情,可雙眼透著寒光,像是凝成實質,射向遠方。

「攻城!」金甲低聲下令。

話音剛落,周圍傳來震天呼喊:「攻城!」

「咚咚咚。」戰鼓聲響,黑雲涌動,方陣向前三步,一排排勁弩顯露出來,只聽「嗖嗖」聲不斷,射出丈長弩箭,每隻弩箭尾后,均栓漆黑鐵鏈,呼嘯而來。釘在百丈城牆上,直直的插入進去,首尾盡沒。

方陣中出現一排士兵,身材健壯,黑甲裹身,一把抓住鐵鏈,用力回拉。鐵鏈瞬時綳直,受力不小,傳出「吱呀」的摩擦聲。

「拉滿弦!」只聽城牆一聲高喝,滿弦的聲音此起彼伏。

「放!」一聲令下,只見城牆上出現一片烏雲,漸漸清晰,細細看去,卻是密密的箭雨從天而降,直直落向黑雲方陣。方陣瞬間錯落,一人後退,一人向前,舉起黝黑大盾,擋在頭頂。只得瞬間,只聽「叮噹」之聲不斷,箭雨落下,盡數被黑盾遮擋,少量流矢射入方陣,刺入兵士盔甲縫隙,兵士倒地,整齊方陣瞬時出現漏空。

一波箭雨落下,方陣中立刻出來幾人,將死傷兵士抬下,後面兵士補缺。方陣瞬間又恢復原貌。

「火油!」城牆之上,傳來號令。只見滾滾火焰從城牆流下,覆蓋整個城牆。攻城弩箭與鐵鏈的連接處,不堪高溫,紛紛斷裂。

此時,城牆已被弩箭拉的,裂出細細縫隙。

「呼……」火油覆蓋城牆的瞬間,又是一波箭雨襲來,射入黑雲方陣中;「叮噹」之聲亂響,瞬時又是數人倒下,方陣出現空缺,立刻補齊。

「後退!」金甲人大聲下令,黑雲方陣整齊向後退出三步,之前露出的勁弩,又被覆蓋。

短暫的戰鬥,雙方陣營,沒有任何一人多言,只聽得傳令官下令。沉重呼吸聲,瀰漫左右。

「雲梯!」

話音剛落,四個方陣裂開,從中走出四隊兵士,黑盔黑甲,肩扛雲梯,呼吸沉重,越走越快。瞬時便已跑動開來,直奔城牆而去。

「弩箭準備!」城牆上立刻下令,只待雲梯接近城牆,便用最強勁弩擊之。

「守備營!」金甲人一聲大喝,只見周圍方陣,瞬間竄出數十人,快步來到雲梯手邊,一人跟隨一個,濃濃的黃色氣息,從其身上散出,瀰漫空中,竟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型盾牌,熠熠光輝,絢爛奪目。盾牌瞬間脹大,護在四隊雲梯之上,緩緩向城牆推進。

「破陣!」隨著城牆上一聲高喝,騰騰黃色霧氣升起,覆蓋了整個城頭。在空中,慢慢幻化出一柄尖銳長矛,新發於硎,鋒芒逼人。猛然沖向半空的盾牌,只聽「轟隆」一聲,狂風亂舞,飛沙漫天。

「勁弩!」捲起的沙塵還未散去,城牆又是一聲令下,只聽勁弩破空而來,衝破沙塵,直直的插道雲梯中去。

片刻,飛沙散去。

衝出的上百軍士,包括後來衝出的守備營,此刻全軍覆沒。

城前的廣場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屍體。黑甲裹體,鮮血尋著盔甲的縫隙,涓涓湧出。一片弩箭,像從黑甲兵士身體中長出,根根直立,而這些黑甲兵士,無一生還。

「攻城車!攻城車!」金甲人見狀,嗷嗷大叫,抓起邊上一人,厲聲問道:「攻城車怎麼還沒到!」

「家……家主。」此人正是之前,射中騎士之人,也是一身黑盔黑甲,面具遮面,眼神中透出些許恐慌,道:「破都城大門時,已經盡數折損了。」

金甲人聞言,一把將手放開,抬頭看著城牆,厲聲大喝:「東王!你負隅頑抗,就這麼想死嗎」

「楊勤!」城牆上閃出一人,金盔護頂,面容蒼老,斑駁鬍鬚隨風輕舞,斑斑血跡渲染其上,虎目圓睜,目眥盡裂,厲聲喝道:「你個狗賊!破我皇城屠我百姓,我與你勢不兩立,我恨不能食你肉,寢你皮!」

「老不死的!」金甲人楊勤指著牆上東王,竟笑道:「你天天說食我肉,寢我皮,卻連連敗退,現如今已經退守內城了,現在開門投降,我還可饒小皇帝不死,若待我破開城牆,盡數屠戮,一個不留!」

「狗賊!」東王厲聲罵道:「有我在一日,你休想!你世受皇恩,連連升遷;陛下待你如心腹。你逢難變節,釜底抽薪,你的良心讓狗吃了!若今日不死,老夫誓要血洗你望秦,刨你祖墳,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沒看出來!」楊勤道:「東王殿下忠肝義膽,不想你貴為東王,卻能想出刨人祖墳的辦法,真真是卑鄙至極。看來今天就算想留你一命,也不能了。」說完,哈哈一笑,回身進入己方方陣。

「黃口小兒!盡會逞口舌之利!你有什麼招數儘管用,老夫都接著!」東王站在城頭,厲聲喝道:「我祈天將士,無一貪生怕死之輩,今日一戰,縱使戰死沙場,毅當視死如歸!」

「舉盾!」楊勤沒有回話,高聲下令。黑雲方陣涌動,面面黑色巨盾高舉頭頂,後面軍士高舉長槍,從巨盾的縫隙伸出。整齊劃一,黑雲方陣變化,像一隻禦敵的猛獸,虎視眈眈。

「眾修者聽令!行至陽絕塵陣法!」楊勤高聲喝道,方陣中數人發力,一道道黃色光芒衝天而起,在空中凝結,包裹住整個方陣,遠遠看去,竟像一顆巨型的蛋,包裹黑雲方陣,蕭殺氣息被屏障遮擋,方陣朦朧不清。只能透過屏障,隱約可見黑甲軍士,黑色盾牌。那順著縫隙伸出的長矛熠熠生輝,陵勁淬礪。

「全軍聽令!攻城!」屏障形成,楊勤一聲令下,四個方陣一整大吼。整齊向前推進。只聽得鎧甲摩擦之聲,如山壓力,鋪面而來。

「眾將士聽令!」東王見楊勤陣勢已成,此刻行入陣腳,高聲下令:「弓箭齊發,勁弩準備!」

號令一下,箭雨襲來,只見烏雲般箭雨射在屏障上,竟被紛紛彈開,射入不得。方陣緩慢行進,未受箭雨絲毫影響。

「勁弩!放!」東王猛一揮手,數百弩箭同時發射,「嗖嗖」聲不絕於耳。只見勁弩射入屏障,竟直直的插在屏障上方,依然不得射入。東王眉頭緊皺,下方方陣緩緩推進,已覆蓋方才戰場,雲梯被重新拾起,新的兵士扛了,直衝城牆而來。

「所有修者聽令!」東王狠狠咬了咬牙,道:「行空靈寂滅陣!」

瞬間,從城牆上走出數人,面露堅毅,雙手攥拳,奮力舉向空中,濃濃的黃色氣體從身體內湧出,在空中彙集諾大的一片,緩緩變化,化作一隻利劍,鋒芒逼人,直直射向黃色屏障。化出的霧氣仍未消散,不停的幻化利劍,不停的射向屏障。

「轟隆隆!」利劍碰觸屏障,發出震耳巨響,不時有新化出的利劍飛出,轟隆不斷。

空中凝結的霧氣愈發稀薄,城牆上的修者,不時有人倒下。七孔流血,力竭而亡。

終於,黑雲方陣盡數籠罩在一片霧氣中,像是停住了腳步。而城牆之上,所有修者已無一人生還,均橫屍當場,力竭而亡。

片刻,濃霧散去,之前籠罩在方陣上的屏障,裂開了巨大的破口,破口下,一片屍體,竟皆化為肉泥,混著盔甲破敗的鐵屑,一堆堆。鮮血染紅地面,匯聚起來,在地面上,形成涓涓小溪,不停流動。

可方陣依然沒有停下,頂著破敗的屏障,後面軍士補充了前方漏洞,高舉黑盾,依然緩步向前推進,此刻,已到得城牆前數米了。

東王見狀,目眥盡裂,猛的拔出腰間佩劍,瘋狂向下一揮,一道實質的紅色氣息透過長劍呼嘯而出,落入屏障的縫隙中,瞬時,幾名黑甲軍士被攔腰斬斷,凄慘嚎叫。

「及鋒而試,萬箭齊發!」東王大吼一聲,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流下。

萬箭齊發,城牆上的兵士,瘋狂的攻擊,用盡身邊一切可用的武器;一時間,弓箭,弩箭,飛石,滾石,熱油。鋪天蓋地,瘋狂的攻擊下方的方陣。

「咚咚咚」的聲音不時傳來,方陣的屏障,終於在這不要命的攻擊下破碎了。維持方陣的修者均都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方陣頓時沒了屏障守護,城牆上的攻擊鋪天蓋地傾下,黑甲軍士死命抵住盾牌,頑強抵抗。

頂著這樣拚命的攻擊,下方方陣不時有人倒下,又瞬間被拖走,補缺。黑雲方陣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依然未顯出任何慌亂,竟還井然有序,分工明確。

不多時,方陣已經推進到城牆下方,大盾開啟,百丈雲梯豎起,直直的拍到城牆上來。雲梯豎起的瞬間,便有黑衣軍士爬將上來,瘋狂的向上爬。黑色方陣已然推進到城牆邊上,方陣變化,更多軍士舉起盾牌,空出許多軍士,扛起武器,瘋了一樣的劈砍城門。一時間木屑飛濺,眼看城門就要被破開。

「守住自己的崗位!不要怯戰!」東王大吼一聲,抬手一劍,紅色劍氣飛出,將最近的一座雲梯砍斷,上面爬著的軍士,嚎叫著跌落下去,東王順勢而動,又將其他幾個雲梯破壞。站在城頭,長劍觸地,微微喘息。

「放巨石!」東王大吼,一旁軍士連忙下到半牆,一塊塊巨石搬運上來,瘋狂的扔下去。

下方軍團遭巨石攻擊,死傷慘重,任是有巨盾防護,也抵擋不住巨石衝擊。只見防禦微散,卻瞬間便被補上。

「報!!」一聲急呼,傳令兵跑了過來,單膝跪地,大喊道:「東王殿下!城門即將失守!請您快下決斷!」

東王一聽,眉頭緊皺,一把將劍提起,大聲下令道:「戍衛營,立即隨我趕到城門支援,其他人等,留守城牆!」說罷轉身就走,城牆上數十位軍士,跟隨其後,下了城牆。

東王腳步極快,只片刻時間,便下了城牆,來到城門一看,只見厚重城門,已被劈的千瘡百孔,有幾處甚至已可見敵方軍士。己方兵士擠滿甬道,最前面一排十數人扛著碩大盾牌,正死死支撐。後面所有軍士,均刀槍在手,凝神準備。

一股異常燥熱與緊張,瀰漫全場,所有軍士都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著城門。等待城門破開的瞬間。

東王單手持劍,站在後面,凝神戒備,淡淡的紅色光芒覆蓋全身,竟像一團凝實的火焰,赫然而怒。

「二叔!」就在這時,一聲清脆的叫聲,從東王背後傳來。東王猛的一轉身,卻看面前一個身穿龍袍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面帶微笑,不卑不亢。

「陛下!」東王見到來人,大驚,連忙單膝下跪,道:「陛下!此處危險,還請陛下到內殿躲避!臣當以死抗敵,救陛下水火!」

少年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將東王扶起,看著東王,道:「二叔,都這個時候了,禮數還是免了吧!」

「陛下!還請到內殿躲避!」東王拉著皇帝,看看四周,竟無一人跟隨,連忙拽過身邊一個兵士,道:「你把陛下送回內殿去!」說著,又問皇帝:「陛下,身邊如何一人未隨?」

少年皇帝擺擺手,示意兵士不用管自己,輕聲道:「此時此刻,朕的身邊,還能有什麼人呢?」說著,嘆了口氣,又抬頭微笑道:「二叔,你我叔侄二人並肩一戰!」

「陛下!」東王一聽,大驚,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城門,又沖皇帝道:「您速速回內殿去,此處刀兵無眼!您若有個閃失,祈天數百年江山,當如何安置!還請陛下以江山為重啊!」

「江山?」皇帝一聽,笑了笑,道:「此戰若敗了,還有什麼祈天江山,就算我躲到內殿去,也還是一死,不若直面敵寇,敗也敗的坦然!」

「陛下!」東王一聽,眼淚再也止不住,涓涓而下,哀嚎道:「只要陛下在,祈天便在!陛下啊!!」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皇帝輕輕為東王擦了擦眼淚,道:「此番大難,錯均在我,上天懲罰,要我祈天江山。此刻我避了便是不尊祖訓,不敬先王。二叔,你不要勸了。」說著,皇帝雙手扶住東王,強行將東王的身子迴轉,在東王身後,低聲道:「二叔,祈天三百年江山,只在此戰,您若勝,你我叔侄把酒言歡。您若敗,侄兒自會自裁當場,斷不可丟了祖宗顏面!」

東王直面城門,狠狠攥了攥手中長劍,用力抹了抹眼睛,將淚水擦乾,低聲道:「陛下放心,想奪我祈天江山,除非我死了!」說著,提劍上前,守在眾軍士身後。皇帝後退幾步,來到外殿門前,盤膝坐在台階上,閉目養神,心神寧靜。

片刻,城門開,黑甲軍士如潮水般湧入,守門兵士本就不多,被這潮水般敵軍一衝,頓時被淹沒。

東王提劍,眼中寒光射出,提劍便刺,一道實質的劍氣沖體而出,貫穿了面前一片軍士,頓時倒下一片,鮮血噴洒,染紅了天際。

殺意大發,東王提劍衝出,左揮右砍。一時間紅光漫天,分不清是鮮血還是劍氣。衝進來的黑甲軍士一片片倒下,又有新的軍士衝進來。東王肆意殺戮,竟無一人是其一合只敵。

此時城牆上,已經無任何防禦之物,城門已經失守,兵士們擔心城門安危,盡數殺將下來。直接沖入敵軍,肆意砍殺,拚死,衝到東王面前,與東王並肩而戰。

「哈哈哈哈。」東王見有自家軍士拚死沖入,與自己一同奮戰,哈哈大笑,指著眼前敵軍,喊道:「我祈天將士,無一貪生怕死!爾等速來受死!」說罷,提起長劍,直接殺入敵軍,左右軍士與東王一起殺出,一時士氣高漲,直直將敵軍殺出城門。

此刻,內城門前,已被鮮血染紅,敵我軍士死傷遍地,東王一路殺來,所到之處,無一生還。他的身後,數百黑甲軍士的屍體散落。

東王殺至門前,長劍觸地。只聽「當」的一聲。原本將城門圍的水泄不通的黑甲軍士,瞬間退後,竟與東王拉開數米距離,空出一塊真空區域來。前排黑甲軍士,無一不渾身顫抖,手握兵刃,不敢向前。

此時,東王兩側,殘存兵士,不足百人,均一字排開,站在東王左右,渾身浸染鮮血,手持兵刃,傲然而立,怒視眼前敵軍,竟無一人退卻。

「爾等鼠輩!」東王擰眉瞪眼,怒視前方,罵道:「也敢貪圖我祈天河山!就算戰至最後一人,決不後退半步!」

黑甲兵士將東王眾人包圍,卻呼吸急促,手握兵器,向前聳動,略顯躊躇。東王氣勢逼人,修為高深,觸之則傷,沾之則亡,一時間竟將所有敵軍震懾,無一人敢上前。

東王微微喘息,看著眼前敵軍,哈哈大笑。

「強弩之末!苟延殘喘而已,也敢大放厥詞?」楊勤的聲音傳來,黑甲軍士瞬時讓出位置,將楊勤讓到最前。經過此番血戰,楊勤身上竟無一絲灰塵,猙獰面具掛在臉上,眼中冒著絲絲寒氣。

「楊狗賊!」東王見楊勤露面,目呲欲裂,猛的提起劍,瘋狂撲了上去。楊勤見狀,後退一步,大喊道:「舞天困龍!」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道黃色氣息從四面八方襲來,纏繞住東王四肢,東王立感動作一滯。還未回過神,只見漫天淡紅色氣息鋪面而來,直直將自己包裹,東王奮力反抗,卻仍舊動彈不得。

「殺!」楊勤見東王被困,立刻下令,周圍黑甲軍士瞬間將東王剩下的兵士包圍,只得瞬間,盡數誅殺。

東王看的目呲欲裂,咬牙切齒,用盡渾身力量,牙齒咬碎幾顆,但仍無法動彈分毫。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士被圍攻誅殺,撕心裂肺,無法形容。

「楊勤你個卑鄙小人!我將你碎屍萬段!」東王怒吼,死命揮劍,但仍就無法動彈分毫。舞天困龍,可見一斑。

「你省省力氣吧,老不死的。」楊勤輕蔑的看了東王一眼,道:「為了對付你,我可是找了五位高級武者,你一個武師,強弩之末,還逞什麼威風?」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東王狠狠的瞪著楊勤,恨不得撲上去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這輩子,你沒機會了。」楊勤抽出腰間佩劍,狠狠向前一刺,淡紅色氣息包裹長劍,直接刺穿東王胸口。東王表情隨之一滯,口中立刻噴出鮮血,眼睛還狠狠的瞪著楊勤,喃喃出聲。

「撤陣。」楊勤一把將劍拔出,東王猛的噴了一口鮮血,大陣撤去,東王立感周圍一松,猛的提劍,抬手就沖楊勤刺去。

楊勤閃身一躲,瞬時躍起,雙手握劍,狠狠的刺進東王背部。長劍從東王背部刺入,從前胸刺出,東王猛然噴了一大口鮮血,手中長劍觸地,支撐自己的身軀,沒有倒下。

「狗……狗賊……」東王怒瞪楊勤,聲音斷斷續續,受了如此重傷,已然命在旦夕。

「老不死的。」楊勤看看東王,輕蔑的道:「你不是要吃我肉,喝我血嗎?怎麼,現在不吃了?不喝了?」

「我……祈天……就算……就算還剩……一人……也定……殺你……」東王奮力說出這句話,死死的瞪著楊勤,眼中光芒消散。

一代東王,戰死沙場。死屍不倒,怒目而視。

東王雖已斷氣,但周圍兵士卻無一敢上前。東王死前氣勢,著實驚了天地,懾了人膽。

楊勤見狀,搖了搖頭,走上前去,一腳踢倒了東王屍身,將自己長劍拔出,指向東王屍身,道:「碎屍萬段!」說罷,自顧自的進入內城去了。

剩下兵士左顧右盼,家主有令不敢不從。一個膽大的顫抖著上前,砍了東王屍身一刀。瞬間,其他兵士紛紛上前,握緊手中兵刃,沖著東王的屍身,拚命揮砍,片刻,東王的屍身消失,剩下的,只有一團肉泥。

「陛下!陛下!」楊勤幾步進入內城,走到皇帝身邊,單膝跪地,微微頷首,順勢起身,走向前去,想要與皇帝說些什麼。卻看皇帝微微閉目,不為所動。

楊勤疑惑,走進幾步,輕輕觸碰皇帝身軀。只見皇帝身軀微微一動,順勢倒下。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現在皇帝臉上。

楊勤見狀,大驚,連忙閃身,卻也晚了。衝天巨響傳來,皇帝身體突然炸裂,裹挾極大威勢,瞬間吞沒整個內城。

風沙過後,一片狼藉。

地上鮮血已然風乾,顯得略微發黑起來。

殘垣斷壁,破戟飛矢。黑盔銀甲,散落滿地。

夕陽落下,盡灑餘暉。映照兩座被鮮血染紅的猙獰龍像,一個王朝,隕落……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為國戍輪台。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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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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