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混元裂空

第三章:混元裂空

「大哥!」少年驚駭,忙問皇元武:「父親怎麼了?大哥為何如此?你趕快說啊!急死我了!」

「小弟……」皇元武泣不成聲,只在月余前,東府萬事興合,兵強馬壯。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國破家亡。皇元武想到這更是悲憤,不知父王是生是死,不知前路是凶是吉。

少年焦急的看著皇元武,不知該說些什麼,心急如焚。雖不知具體,但從大哥的狀態來看,確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大哥……你……你說話。」少年聲音有些哽咽,五內俱焚,急的團團轉,皇元武卻跪在宗祠,放聲大哭。

宗祠耐東府重地,閑雜人等一律遠離。此刻皇元武雖痛哭出聲,卻不會被他人聽到。

過了半晌,皇元武哭聲漸低,仍舊抽搐。家國變故,他身上徒增如山壓力,國家興亡,家族榮辱,皆在其肩。如此一通發泄,卻也讓他心中緩和了許多。

「小弟。」皇元武抹了把臉,又抽搐了一下,看著邊上少年,沉聲道:「國破家亡,父王……怕是不在了。」

「什麼?」少年兩眼一瞪,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厲聲質問:「大哥,這樣的話不能開玩笑!父親高深修為,又有二十萬子弟兵跟隨左右,怎麼就會沒了?大哥你說國破家亡,更是無稽之談。國都銅牆鐵壁,更有御林軍把守,如何國破。陛下年級雖輕,卻雄才偉略。我東府滿門忠烈,國之棟樑,大哥你這樣說話,不怕父王降罪嗎!」

「小弟,你先不要激動。」皇元武見少年激動異常,趕忙起身,一把拉住少年,在其耳邊輕聲道:「先坐下,慢慢說。」說著,將少年扶了在旁邊蒲團上坐下,平復心情。

少年坐在蒲團上,一雙虎目直直的盯著皇元武,方才皇元武所說,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小弟,先前父王帶兵勤王,后遇三王叛亂,這些事你都知道了。」皇元武平復一下心情,壓住內心悲傷,心平氣和。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方才父王派斥候傳信過來,楊勤叛亂,已將陛下與父王被困內城,大軍壓境。此刻……怕是……」皇元武說著,內心翻雲覆雨,五味雜陳;他想不通,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怕是怎的?」少年一瞪眼,道:「無論斥候如何說,父王深厚修為,兵將傍身,就算楊勤反叛,父王將其擒殺,輕而易舉!大哥你說父王不在了,卻是什麼意思?那個斥候在何處?我親自詢問!」說著,情緒激動,站將起來,作勢就要向外走。

「斥候兄弟,身受重傷,此時,已經不在了。」皇元武沒有阻攔,輕聲道。

少年聞言,身形一滯,心神巨顫,愣在當場。

「你說的,也是我心中所想。可眼前消息,證據確鑿,父親貼身斥候,如何身受重傷。千里奔襲,連續十五日。他的傷口我看了,下的是一擊斃命的死手,若不是斥候兄弟修為護體,怕是早已斷氣。」

「大……大哥……」少年心神巨顫,不敢相信。

「我知你心中所想,若不是確定消息,我也斷斷不會來找你的。」皇元武沒有回頭,嘆氣低聲。

「這……這……」少年只覺昏天暗地,眼冒金星,踉蹌了幾步,一下攤到在地。

「斥候傳話,父親命所有子弟枕戈待旦,力圖復國。命開啟混元陣,以圖後事。小弟,你可知其中含義。」

少年癱軟,雙手扶地,碩大淚珠從眼中撲簌簌滴下,通天悲意直撲胸口,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呼……呼……」少年大口喘氣,止不住淚水直流,想著方才大哥的話,只覺五雷轟頂,天,塌了。

皇元武沒有回頭,淚水也止不住流下,卻不再痛哭。淚水滾滾而下,打濕了他的鬍鬚,浸染前襟。

過了許久,少年才緩過勁來,愣愣的坐在地上,眼中淚水還止不住的流,哭喪道:「你怎麼不去救父王!你怎麼不去!大哥!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啊!」說著,嚎啕大哭。皇元武猛的回身,一把抱住少年,兄弟二人抱作一團,淚流滿面。

「小弟……」又過了半晌,悲傷勢頭稍稍減緩,皇元武低聲在少年耳邊道:「此時此刻,唯有聽父王言,開啟混元陣,以圖後事。」說著,輕輕鬆開少年。

少年低頭抽泣,低聲回道:「混元陣法,還不完善,雖比當初進境不少,但仍無法探查核心奧秘,是否能起預想效果,此刻我也不能保證。大哥,真的沒其他辦法了嗎?」

皇元武搖搖頭,道:「你二哥三哥,已盡數出擊,打探消息,收攏殘部。此時情況危急,父王能被圍困內城,東府二十萬子弟兵,怕是所剩無幾。以殘存力量,對付三王及楊勤勢力,無異以卵擊石,勝算渺茫。混元陣是有不足,不過父王所命,應是思慮周全,若是成功,卻有一線生機。」

少年低頭,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擦眼淚。眼光,卻愈加堅韌起來。

「既如此,大哥隨我來吧。」說著,少年起身,走到祠堂前,恭敬對祖宗牌位施禮,然後在一個牌位后輕輕按了一下,只聽見一聲極細微的聲響,祠堂內立感微風陣陣,燭火跳躍,像是開啟了某扇門。少年走到一處牆邊,輕輕一推,一個黝黑的隧道出現,少年閃身進入,皇元武跟隨其後,進入隧道。

皇元武進入隧道,身後的門自動關閉,仔細觀瞧眼前洞穴,漆黑幽長,每隔不遠有盞燭火掛在牆上。少年走在前面,身影閃爍。皇元武緊跟其後,雖不是第一次來,但每次進來,都感覺氣息詭異。

向前不多時,來到一處石門前,門上刻著詭異符文,散出幽幽白芒,只見少年在門上隨意滑動幾下,聽得「吱呀」輕響,石門開啟,一個碩大的石洞,出現在眼前。東王府依山而建,此處,便是山體內部了。

進入石洞,眼前豁然開朗,燭光明亮,一座碩大的石台擺放在正中間,上面刻滿複雜咒符,裡外共八層,幽幽白芒附著其上,看著甚是詭異。少年幾步上前,來到陣中,盤膝而坐,只得片刻,光芒不再閃爍,變得凝實起來。

「小弟,如今沒了聖甲,你有幾成把握?」皇元武站在陣法邊,輕聲問道。

少年沒有睜眼,輕聲道:「不到三成吧。」

「不到三成?小弟,頭回開啟,有聖甲傍身,失敗還有迴轉,此刻沒有了聖甲,若是失敗,該當如何?」皇元武一驚,問道:「這陣法奧秘,小弟你真的參透了嗎?」

「大哥放心,我與陣法同根相生,此刻即便失敗,也有迴轉方法。」少年說著,將上衣脫下,只見其背部,密密麻麻刻滿詭異咒符,內外八層,散著微微金光。從咒符的樣式來看,像是與陣法相反的。

「小弟!你怎麼……」皇元武驚駭至極,見少年背上符咒,微微放光,便知這是用鬥氣生生刻上去的。為保證符咒正常運行,必須注入鬥氣,如此痛楚,堪比凌遲。少年身體如此單薄,怎麼忍受的了!

「大哥不必掛心。」少年微微一笑,將上衣穿好,道:「這些符咒是父親臨行前,我找自家修者刻的,算是未雨綢繆吧。」

「小弟,你怎麼這樣傻!」皇元武眉頭緊皺,心中甚是心疼。

少年便是東王府最小嫡子,皇宇辰。出生時天降異象,晴天白日,瓢潑大雨,絢麗彩虹,電閃雷鳴。宇辰降世,東王宗祠震動,出現了現在這個石洞,進入探查,竟發現此陣法。東王命人破解陣法,卻遲遲不得解,後來想到此地出現,與宇辰降世是同一天,就將剛滿月的宇辰抱入,宇辰被抱入石洞的剎那,陣法運轉,散發微微白芒,方知宇辰便是此陣陣眼。遂抱宇辰入陣中,因陣法詭異,從未見過,東王為保幼子性命,特意將護體神器斑斕聖甲一同放入,若是陣法開啟,無法控制,不至於反噬,傷了宇辰性命。

將宇辰放入陣法,東王才剛撤出,只見陣法白芒四溢,浸染洞穴,一時竟刺的所有人目不視物,待得光芒退散,陣法依然,宇辰躺在斑斕聖甲內,毫髮無傷,而聖甲,卻已破敗。聖甲本是東王偶然所得,知其為天地聖物,本欲進貢皇帝,此刻意外損毀,雖然懊惱不已,但護得宇辰性命,也算萬幸。

陣法開啟不成,東王遂親帶破損聖甲入京,將所有事宜均奏與先皇,也就是東王的哥哥。皇帝命東王暗中鑽研,此陣法威力,能毀聖甲,卻是駭人聽聞。

后東王對外宣稱幼子夭折,只在府中秘密撫養,隨著宇辰年齡漸大,對陣法的理解,也愈發深刻。

混元陣,卻有撕裂時空,穿梭古今之功效。只是開始時宇辰年幼,無法控制陣法能量擊穿壁壘,導致陣法反噬,這才毀了聖甲。

混元陣之功效,只有東王個他的三個兒子知曉,就連現在的新皇,也並不知曉。

宇辰此時已年過十六,身體已成,雖看似少年,但修為不淺,已達修士中級層次,此時再開啟混元陣,確有開啟可能。

「大哥不必掛心。」皇宇辰笑笑,道:「我與混元本為一體,近日摸索,略有頓悟,此時國逢大難,父命難為,我能為父王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說著,又閉上眼睛,靜靜調息。

混元陣凝滯的白芒,開始緩速運動,內外八層,相向而動,光芒漸漸凝實,愈發明亮。

皇元武心頭微動,知道此時宇辰正在開啟陣法,心中卻不放心,趁陣法還未開啟,趕忙輕聲問道:「宇辰,你可知混元開啟,穿梭時空,會到何處?」

宇辰此時並未用全力,只是控制陣法緩緩啟動,還有閑余回話,道:「我只知陣法用途,其他卻一概不知了。若是我修為更高深,可能還會知道。此刻,也只能知道這麼多了。」說著,看了看皇元武,沉聲道:「我知道父王下令開啟陣法是何意,若是陣法開啟成功,能保我一命,也算是為我祈天留下火種,無論我倒得何地,都會記得這血海深仇。大哥,若陣法啟動成功,千鈞重擔,就全靠大哥你了。」

皇元武微笑,並未回話,他怎不知父王何意,以宇辰修為,勉強運轉陣法已是極限,若能開啟陣法,也只能自己進入,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帶走他人的。此時形勢,可謂國破家亡,危在旦夕;宇辰一直在王府秘密長大,不為外人所知,天資聰穎,混元傍身,讓他走,也是最合適的選擇。

「宇辰,父王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皇元武微笑道:「你且全力施展,成了,你記得這血海深仇,無論你到何時何地,定要復國。不成,你我兄弟共上戰場,與叛賊拼個你死我活;成與不成,大哥都在這看著你。」說罷,皇元武在陣法邊盤膝而坐,靜靜的看著皇宇辰,不再言語。

宇辰看著皇元武,眼眶微紅,兩行熱淚靜靜留下。趕忙回頭,閉上雙眼,不再去看自己大哥,心中難捨,卻又不得不舍。皇元武雖未明說,但皇宇辰只從父王帶回的消息就可看出,事態發展,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若此事不奮力一搏,怕是日後,再沒有機會了。

宇辰慢慢放空心神,直至心無雜念,控制陣法,緩緩運動。刻在背上的符咒,也在宇辰自身鬥氣催動下,緩緩運動。內外兩陣,相向而動,愈轉愈快。

不多時,洞內微風四起,陣法轉動引動四周空氣,隨著陣法轉動越快,風也愈發的大了起來。直至狂風四起,整個外陣已然看不清陣法的八條紋路,只可見一條奔流涌動的白色大河,波濤洶湧。宇辰背上與大陣對應的小陣,此時也混為一體,形成一片金黃。

「混元陣開!」宇辰大吼一聲,只見背上金黃氣息飛速流轉,自宇辰全身,飛速擴散,浸入大陣河流。銀白色大河在金黃氣息浸入后,通體散出微黃,原本收尾相接,此刻卻出現一處斷流,斷流處隱約可見一面厚重石門,滄桑古樸,氣勢磅礴。宇辰一咬牙,猛的站起,右手攥拳向前揮出,拳頭轉動,收回腋下,左手向前揮出,做了同樣動作。

只見眼前奔騰河流,隨著宇辰的動作,迅速縮成兩個拳頭樣子,凝聚在宇辰左右,直直的對著滄桑古門。一時間狂風大作,一旁皇元武連忙運轉鬥氣護體,才勉強看清眼前情形。

「混元裂空!」宇辰大喝一聲,雙手猛然向前揮動,只見兩個淡黃的巨拳,一前一後,猛的打向古門,電光火石,只聽「轟隆」巨響,第一拳砸在古門之上,古門隨之劇烈搖晃。響聲還未落,第二拳已然到來,又聽「轟隆」巨響,一片迷霧瞬間散出,宇辰順勢一躍,沖著古門衝去,雙拳再凝,又是兩拳揮出。

「給我開!」宇辰快速揮拳,打向古門,巨響不停,古門搖晃不停。不知打了多少拳,宇辰已覺自己精疲力竭,揮汗如雨,古門卻還只是搖晃,絲毫未有破開之意。

皇宇辰見狀,眉頭緊鎖,大喝一聲,一步竄到門前,雙拳緊握,用盡全身氣力,瘋狂向前打出,只聽「轟隆」「咔嚓!」古門劇烈搖晃,竟裂開一絲縫隙,皇宇辰從這裂開的縫隙,看到門外情形,竟是一片斑斕景色,顏色雜亂,一時不知是何物。

皇宇辰見狀,又舉起右拳,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猛然向古門砸去,碰觸古門,卻未聽到任何聲響,皇宇辰只覺此時精疲力盡,之前恢弘大河也已枯竭。剩下所有金黃氣力,盡數透入古門縫隙,席捲周圍砂石塵土,一併捲入,只瞬間,古門消失,皇宇辰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混元陣光芒不再,只剩八個咒符圈印。皇宇辰望著眼前空蕩蕩的石洞,嘆了口氣。掙扎著坐起,看向皇元武,萎靡道:「大哥……失敗了……」

皇元武見狀,立刻起身,上前抱起皇宇辰,低聲道:「小弟,不礙事,你儘力了。剩下的事,交於大哥!」

皇宇辰蜷縮在兄長的懷中,淚水不停湧出,輕聲道:「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好弟弟,無需煩惱。」皇元武抱著皇宇辰,進入甬道,向祠堂走去,低聲安慰:「無妨,你安心休養,其他的事情,還有兄長。」說著,出了祠堂,進入祠堂邊一座宅院,將宇辰安置。此處宅院也是皇宇辰日常起居的地方。

皇元武將皇宇辰放在床上,輕輕的為他擦乾眼淚,道:「你好生歇息,陣法的事不要再提了。大哥還有其他事,去去便回。」說罷,皇元武轉身要走,卻被皇宇辰抓住衣袖,一回頭,皇宇辰正坐在床上,滿面激憤,熱淚橫流,道:「大哥,父王命我等枕戈待旦,誓死復國。如今混元開啟失敗,上場殺敵,一定要帶我前去!大哥你若安排人將我偷偷送走,我決不從!」

皇元武聽言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坐到床邊,雙手為皇宇辰擦乾淚水,低聲道:「宇辰,你不要這樣想,大哥不會這樣做的。」

「怎麼不會。」皇宇辰急道:「父王讓我開啟混元陣,是想保我一命。大哥你心知失態緊急,若想為東府留下火種,只有我最合適。開啟混元,非我不可,我不能推辭。現在混元開啟失敗,大哥若還想保我性命,我定不從。自小我一直被父王雪藏,從未露面,未對家國做任何貢獻,只全力鑽研混元陣。此時國家危難,父王緊急,混元失敗,你若讓我苟且偷生,我……我活不下去!」

皇元武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皇宇辰的頭,輕輕的笑,笑著笑著,兩行淚水不覺流下。他何嘗不想找人將宇辰送走,為東府留下最後血脈。可宇辰性格,與其他兄弟如出一轍,視家國榮辱如視性命,若真的強行將宇辰送走,他定會偷偷潛回,斷不會苟且偷生的。可此刻宇辰親自說出口,卻讓皇元武感覺心如刀割,就連家族最小的弟弟,都要上前線赴死嗎?

「宇辰……你……」半晌,皇元武還是下不了決心,自己最小的弟弟,天資聰穎,資質奇佳。假以時日定是一方霸主,可現在……

「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皇宇辰抹了抹眼淚,堅定道:「你想勸我,讓我逃出府去,以圖後事。大哥,你仔細想想,若我出府,還有安身之所嗎?父王之所以讓開啟混元陣,是因為混元有撕裂時空,穿梭古今之能,若我直接逃出去,這諾大的天地,哪裡有我容身之所?三王叛亂,楊勤倒戈,祈天危在旦夕,一朝失敗,國破家亡!若我出府,以我一個已經去世的東王幼子,如何復國?有生之年復國無望,在悔恨中過一世,我做不到!」

皇元武愣愣的看著皇宇辰,過了半晌,重重嘆氣,道:「你如此想……大哥不做打算了。」

「大哥,這是你說的!你貴為祈天小王爺,言出法隨,不能反悔!」皇宇辰瞪著皇元武,說道。

皇元武拍了拍皇宇辰肩膀,輕聲道:「既已答應,便不會反悔。大哥真的有事要做,你先休息。你放心,絕不會找人偷偷送你走了!」說著,皇元武將皇宇辰拽著自己衣服的手拿開,起身出門。皇宇辰看著大哥背影,眼中散著精光。

混元開啟失敗,意味東王盤算已然落空,皇元武需加緊戰備,若前線已然潰敗,敵軍殺到,只是時間問題。

厲兵秣馬,修盔制甲。加固城牆,完善戰備。之後的幾天,皇元武在無限的忙碌中度過,皇宇辰在身體恢復后,又去了一趟石洞,發現混元陣詭異的銀芒已然消散,但他並未當回事,只覺當時開陣用力太猛,消耗了大陣元氣。

四十日後

皇永寧與皇陽暉相繼歸來,風塵僕僕。

進入王城,皇元武趕忙將兩位弟弟叫到大堂,詳細詢問。二人來到大堂,見到兄長,先是嚎啕大哭,過的半晌,心情平復之後,才將事情全盤說出。

皇永寧尊兄長令,倒了皇城,只見皇城破敗,已然失守,便將兵馬潛伏,只帶幾人潛入皇城,城內雖破敗不堪,家家掛孝,看著卻還安定。便往內城查探,內城已經是殘垣斷壁,城門盡毀。一個碩大的木頭盒子掛在城頭,上書:反賊東王首級。皇永寧見狀,驚駭萬分,又不敢在皇城久留,趕忙出城,又派了貼身侍衛入城打探,才知東王力戰而死,被反賊兵士砍做肉泥,當今陛下引爆全身修為,戰死當場,換得楊勤重傷,皇城,已然破了。

皇陽暉到了前線,己方二十萬軍與三王前軍對陣,開始屢屢得勝,主將東王卻不知為何突然離陣,讓副帥統領三軍。東王離去,三王立刻發起總攻,讓東王首尾不能兼顧,最終將二十萬東軍衝散,皇陽暉這一路走來,收攏的東軍殘部,竟多達數萬,大部分因副帥指揮得力,才以保命。正在三王追殺東王殘部時,皇城傳來消息,都城被破,陛下殉國,東王戰死。三王軍隊卻不知如何,竟相互攻伐。東軍副帥藉此機會,將部隊化整為零,分散撤退,得以保存大部分實力。

此次皇陽暉帶東王佩劍前往,竟收攏軍士十三萬,浩浩蕩蕩,迴轉而來。

「部隊回來了,可父親……」皇陽暉說到這,抱頭痛哭,皇永寧在一旁也泣不成聲。皇元武坐在主位,也是淚流滿面。

過了半晌,皇元武沙啞著嗓音道:「事已至此,尊父意願,力圖復國。二弟,你修整幾天,帶兵進入飛地,與飛地首領談判歸順之事,此事之前已有眉目,前方戰事不會這麼快傳到飛地,你此去,快刀斬亂麻,將此地拿下,日後可做我後方營地。」

皇永寧停了,擦擦眼淚,點頭道:「大哥,此事事不宜遲,我這就去。」

「先等等。」皇元武揮揮手,又對皇陽暉道:「三弟,你將所有兵馬整備,分化成團,每日操練,派駐十萬人馬到江畔,若你二哥事成,立刻揮軍進入,拿下飛地。」

皇陽暉一聽,有些發愣,忙抹了一把眼淚,問道:「大哥,人馬都帶到飛地去了,若是此刻外敵入侵,該當如何?」

「此事你不用擔心。」皇元武沉聲道:「三王此時自顧不暇,之前他們相互攻伐,應是爭先進入皇城,爭當大寶,楊勤拚死破了內城,也不會輕易放手,以三王兵力加之楊勤人馬,怕是有一場亂戰。這個過程不會太短,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時間,先拿下飛地,再圖後事。」

「好,大哥。」皇陽暉聞言,兩眼發光,心道兄長原來早有計算。

「你們先不急出門,混元陣開啟敗了,先去看看小弟吧。」皇元武雙手揉了揉眼睛,長嘆口氣,道:「父王已逝,但喪事現在還不能辦,先將牌位修好,放入宗祠,給父親磕完頭,再行事。」說完,皇元武起身,徑直出去了。

剩下二人面面相覷,聽聞混元開啟失敗,心中甚是擔心小弟,想要問幾句,見皇元武已經出去了。二人趕忙起身,奔向宗祠。

皇元武之身外出,行至城頭。

眼前萬里河山,卻是物是人非。

「山河破碎……父親……」皇元武望著遠方,熱淚盈眶:「此番大亂,天下荼毒,民不聊生,之前太平景象,卻不知幾時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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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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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混元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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