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城郊老家

應明禹導航了客運車的路線，而後沿途開到了遙城，在汽車站附近找地方停車后，他們就下車進去調查。

「老大，是不是要跟本地警方打個招呼？」大壯忽然想起點流程問題，提前問了句。

「過會再說。」應明禹很快就找到人，調到了客車下客處的監控視頻。

為了應對拿錯行李或下車時的各種糾紛矛盾，近來很多汽車站都安裝了監控，給了他們很大幫助。

確認到江彬彬下車時的畫面后，兩人又去問了保安和放起落桿的工作人員，有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女孩子。

江彬彬如果是被什麼人約來，男生大概率會來接人，否則讓一個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打車多少不夠紳士，這樣的人能約到江彬彬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可惜汽車站畢竟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沒人特別注意到江彬彬。

差不多到吃飯的點，應明禹準備隨便吃點再去本地警局辦手續時，大壯提議不妨先去警局，而後請別人吃個飯。

「反正老大你不差錢，我們要找別人幫忙，請頓飯不是正好，而且還能讓他們推薦個好吃點的店。」大壯如此說，應明禹也就點了頭。

當地的章隊長起初說他們來者是客，應該由自己做東，後來就沒再說這茬了。

一頓飯下來，應明禹說明了手裡的案子情況，章隊長抱怨了幾句目前在忙的事，倒是接話說了可以幫他們。

一出來外面下起了雨，下得還不小。

回警局后，章隊長讓兩個人先幫忙去調了最近發的人命案，看看有沒有能匹配死者的。隨後又帶他們去了技術那邊，說要同時來做一做江彬彬的手機定位。

「如果這個女孩子在我們這裡，我們來查手機定位應該比你們快。」章隊長如此說。

可是大壯看看他們的設備和工作人員，滿臉不太確信。

應明禹沒追究這些事，問了其他細節，「汽車站出來的路面監控呢，可以調出來找一找嗎？」

如果監控有拍到江彬彬和誰一起離開的畫面，那破案就指日可待了。

「哪個汽車站呢？」章隊長聽說后讓人調出畫面，才得知那邊的監控壞了一直沒修。

從電腦里一無所有的記錄來看，至少壞了有兩三年了，一般就算再無用的資料，兩三年也該備份一次。

市中心的汽車站出來都沒有監控，應明禹放棄從其他路段查找了，太廢人力而且得不償失。

他們回到亂糟糟的辦公室，裡面兩人正百無聊賴翻著近期報案未確定死者的資料。

看那疊厚度，大壯看了眼老大。如果他們組積了這麼多案子，老大非發飆不可。

兩人自己細緻地翻找了一番，都沒有發現疑似江彬彬的人。這樣看來也是個好事，至少江彬彬可能還沒遇害，不過也或許是還沒被人發現……

忙完這陣子時間不早，兩人打回局裡想問問那邊的進展，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需要他們去跟進。

那時已經是晚飯時分，方瑾施給他簡單說了下，「我們找到了江彬彬的閨蜜，據他所說，近來江彬彬好像有個相熟的網友，她提過說是十一要去見面。不過技術那邊篩了一遍沒有發現IP地址是遙城的賬號，可能是她上大學后在網吧聊到的網友，那就難了。」

網吧的電腦大多都設置了關機自動刪除記錄，想找到這個人目前來看幾乎不可能。

應明禹感覺線索又斷了，追到了遙城卻還是找不到關鍵的嫌疑人，也沒找到失蹤者本人。

再次聯繫江富威，他仍舊沒收到勒索消息后，應明禹準備掛斷，忽然靈光一閃問了句，「江先生老家是哪裡的，在遙城有什麼朋友嗎？」

江富威有些納悶，「我老家是在遙城郊區，這個怎麼了嗎？」

「具體哪裡呢？我們來了遙城，江彬彬二號也來了這裡，我們想去看看。」

「啊？我搬出來好多年了，老家一塊皮都沒了。」儘管如此，他還是說明了老家的具體位置。

「彬彬出生就在省城，我們從沒回過老家，她應該不知道才是。」江富威認為他們想多了，多說了句。

對他這麼忘本的行為應明禹有些不理解，不過想想他自己也很久沒回過老家，也沒立場說別人什麼。

雖然或許沒什麼關係，他還是打算去一趟，不過外面雨下得更大，路況不太好，時間又晚了。

「郊區黑得早，村裡人睡得也早，還是明天去吧，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章隊長勸了他們，而後回請了一頓晚飯。

應明禹其實有些累了，洗過澡后，躺床上想起來打給老婆，接通后才叫了聲「淺淺」，就睡著了。

「老公？」沒一會聽到對面細細的鼾聲，陸淺淺笑著開了錄音功能又聽了一會，才掛斷電話，讓他安安穩穩地睡。

大壯倒是在出來的車上就打給小芳報過行蹤，淺淺因此也知道了，也沒計較某人的省略。

這兩天淺淺都自己帶兒子睡，此刻元宵還精力充沛要玩遊戲。

「你長大了想做什麼呢？該不會和你爸一樣，就喜歡做這種一天到晚忙到不落屋的活吧？」

元宵瞪著烏黑的大眼睛望著媽媽，沒一會笑著叫著人，要拉媽媽一起玩學習機。

這學習機還是應明禹買的那台，非常頑強到現在還沒全壞，而且元宵超級喜歡裡面的一套圖片，每次都愛翻出來一張張看。

這幾天淺淺的全家套碗圖已經基本完成，她估摸著等十一過完，應明禹忙完時，燒制好的成品就該拿回來了。

應明禹今年生日她沒約其他人，兩個人去外面吃了晚餐，她自己做了蛋糕帶去切了吃了，然後一起去看了電影。她送的禮物則是一個新的手機，應明禹之前那個已經很舊了，她今年查手機查得勤才發覺這件事。

這男人這方面倒是不講究，反正他也不拿手機做什麼，除了打電話，發信息都很少。

回過頭想一想，她今年的生日是穿插在程棟的案件里過的，應明禹送了她很珍貴的畫作。這樣一想，她似乎很久沒聽到程棟的消息，不過她主動聯繫肯定不合適，不過是想想而已。

「媽媽……」元宵不高興了，媽媽一直不陪他玩，他搖了一會淺淺的胳膊。

「元宵想不想爸爸？」陸淺淺把兒子環到身前後，不自覺就問出來。

「爸爸？」元宵四處張望了下，看回媽媽臉上，「爸爸？」

看來不提起來，兒子倒不記得，她說起來后，勾起了兒子的念想。

「是啊，爸爸。媽媽很想爸爸，元宵也是對不對？」

從進入十月，她好像就還沒見到她老公，四號馬上過完，去出差聽起來不會那麼快回來，又要等一個星期嗎？七號能見到嗎？還是必須把法定假期等完呢？

「媽媽？」元宵再次喚醒了身後的人，指給她看學習機里的圖畫。

「元宵真聰明，自己弄出來的嗎？」淺淺倒驚到了，她印象中自己剛才沒有操作。

那一晚留守省城的方瑾施早早回了家陪女兒，她家湯圓特別怕打雷下雨，下午就天氣不好，她就有些擔心。

范樺打來說過他晚上有會，沒法早點回去，所以她整理完江彬彬高中閨蜜的證詞后就走了。

她和丁原下午去找了江彬彬的高中老師后，很快得知了她的人際關係，而她玩的最好的一個朋友，讓他們大跌眼鏡。

江彬彬的閨蜜不是個女孩子，也不符合她的審美，而是個長得不高有些圓潤的小胖子，臉圓圓的彷彿帶著笑。

男生叫文史，和江彬彬一樣讀的文科，沒能考進同所學校，他考得比較好。

「彬彬出事了嗎？我這兩天都聯繫不到她，電話不通，又總不上線。」文史一張天生的笑臉皺成一團變成哭臉。

方瑾施肯定了他，而後問了他所知的情況。

「彬彬她爸爸對她經濟制裁的事我是知道的，我本來說我手頭還有點，要給她用，可是她偏不肯，說要靠自己弄到錢。」

兩人對視后，丁原追問，「江彬彬有說她要怎麼弄錢嗎？」

文史看了兩人臉色，考慮后才慢慢說，「她好像想弄一個假的綁架，就是自己綁架自己那種，不過我不懂開車，她說找到了幫忙的人，但我不知道是誰。不會是那個人真的綁架了她吧？」

說到最後忽然有點思路的男生追問了句，聲音也變大。

看起來這孩子真心很關心江彬彬，嫌疑不大。

「這些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也找到了幫她的人，不過她帶著贖金不見了，你知道她十一計劃去哪嗎？」兩人都有預感，如果這個人不知道，大概他們問不到江彬彬的去向了。

文史沒讓他們失望，「彬彬最近好像認識一個網友，說是和她的夢中情人完全一樣，她說過十一要去見面，不過去哪裡，到底是誰，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聽你的意思，那個網友不是本地人？」

文史點了頭，「聽彬彬提過一兩次，說是要坐車去見他，我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遙城的線索串了起來。

他們又追問了江彬彬關於那個「王子」的描述，文史就沒能說出更多了。年紀不祥，名字不祥，住處不祥，一切都像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