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墨川非川、莫凡不凡
驪山方圓數里，都屬於天道宗範圍，四周仙山之上洞府星羅密布，除了驪山和幾處聖地禁足之外，弟子可以在任何地方修建自己的洞府，宗門是不會幹涉的。
但前提是你有足夠的實力。
佔據靈氣充盈的洞府，會引來強者的覬覦，弟子之間相互比拼，爭奪居所的事情時有發生，宗門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出現死亡事件，都會默認為同門之間切磋修為。
姜寧所在的百草園和萬葯山，屬於宗門聖地。萬葯山算是整個驪山靈氣最為充盈的地界之一，姜寧能夠生活在河間小築，可謂羨煞旁人，不過宗門內倒是沒有人和他去爭。
因為姜寧在天道宗弟子眼中就是廢人，一個世俗間的貴族，托關係進入天道宗體驗生活，像這樣的凡人在天道宗也只能去看守百草園。
姜寧也非常的知趣，每天的生活都是從河間小築到百草園，從不僭越，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最多算是占著茅坑不拉屎，浪費這獨一無二的修鍊場所罷了。
從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姜寧就開始出發，此刻日上三竿，才出現在廬山之上。屏氣凝神，深吸一口青山朝氣，覺得心曠神怡，這廬山上的靈氣，在整個驪山，也算是自成一家。
廬山屹立驪山西側，四周各峰連綿不斷，如詩如畫。
廬山獨坐中庭，授眾星捧月，而廬山之頂有一樓別具一格，名為摘星樓，樓里住的就是人皇之孫，姜夫子之子——姜寰宇。
更是姜寧的大哥。
百草園和廬山中間隔著驪山，遙遙相望，三年時間姜寧從未登上過廬山，他和姜寰宇的這層關係旁人不曾得知，就算是關係要好，倍受姜寧敬重的莫凡，也不知其原由。
姜寰宇獨坐摘星樓，坐鎮廬山之頂，弟子布列周峰，各尋仙府，今日姜寧的目標就是莫凡所在墨川。
墨川非川，莫凡不凡。
雖說從未涉足廬山墨川，但跟莫凡相處三年，根據後者前前後後所提及描述的樣子，姜寧腦中已有大概，這會兒走在登山小道之上，甚是歡快。
整個驪山天道宗，弟子數萬，這第三代弟子就有數千，期中修為最低也達到了命師之境，這也是天道宗的規矩，修為達到命師，才能收徒，受弟子供奉，更有甚者已突破命師，步入王者、神君之列。
上屆地獄節，莫凡在命師之境排名第十，不過修鍊百年有此修為，在天道宗並非難事，就算這樣，足以讓姜寧仰望了。
姜寧夜以繼日的練劍三年，從未間斷，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達到命師，就是成為一名道徒，或者突破超凡，甚至於成為一名行者，都是他所仰望而不可得的事情。
這三年時間姜寧和莫凡相處，亦師亦友，從師而論，姜寧對後者異常欽佩，除了命師之境的修為之外，還有對他三年永不言棄的教導。以友而言，這三年他算是姜寧在天道宗唯一的親近之人。
「不知道是哪一位師兄，前來墨川指教？馬上快到地獄節了，你們都不消停嘛。」就在姜寧思索時，一聲急喝從身側的樹林中傳出。
接著一道身影出現在姜寧面前，是一個身穿灰衣，兩鬢微白的小老頭，耷拉著肩膀，手中住著根齊眉棍，好像沒有根子支撐隨時會被風吹倒，只是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姜寧，寫滿了不歡迎。
姜寧尷尬一笑，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但還是禮貌的躬身抱拳，說道：「見過楊師兄，雖說咱們是初次見面，但我已對你神交已久，以後還望多多照顧，今天我來是找老師的。」
「哈哈，拜師拜到我們墨川了，那接下來你是不是想看看墨川的人都有幾斤幾兩，夠不夠資格做你師父？哼，真當以為我們墨川沒人了嘛？看棍。」小老頭好像吃錯了葯，根本不想跟姜寧說話，看到前者像是看到仇人一樣，抬腳踢向棍子末端，拎起棍子便向姜寧砸來。
姜寧一臉吃驚外加懵逼，算上自己，莫凡一共有弟子十二個，其中有三個是女弟子。雖然不曾與面，但這十一個人都聽莫凡說過，眼前之人姓楊，名子亓，在莫凡眾弟子中，除了姜寧之外，算是天賦最差的一個，但卻是最先追隨莫凡的人，修鍊已有六十年，為今已達超凡巔峰。
修鍊一途，由行者入道，得超凡之力，雖說只是修鍊的第二個階段，但對於很多人來說，難比登天，而且對於眼下剛剛修鍊一天的姜寧來說，期間還差著六十年的道行。
這一棍子虎虎生風，如果砸在身上，輕則骨折，重則命送黃泉。這可不是跟莫凡比劍，雖然自己初出茅廬，見識淺薄，但還是能夠感覺到這棍子四周靈力肆意。
當即疾速向後撤步，然而楊子亓出招實在太快，姜寧未退三步，棍風已近眼前，姜寧一個轉身，躲在一顆雙手才能合抱的大樹後面，就算如此，那迎面襲來的棍子毫不避讓，擊中樹身。
緊抱大樹的姜寧還是未能倖免，楊子亓隔山打牛，棍子攜帶的勁道從樹身傳來，姜寧感覺身體像被悶錘擊中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嘭！」
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腦袋一片空白，想要起身，卻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使不上力。
「額。……？」
已經重新拎起棍子的楊子亓顯然很是不解，面前之人為何如此弱不禁風？但對於『姜寧』這種前來找事的人，如果不下狠手，殺雞儆猴，立竿見影，那將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楊子亓單手持棍，當頭棒喝，質問道：「怎麼，你們今天又想耍什麼幺蛾子？」
姜寧轉臉吐掉口中枯葉，鬱悶道：「大師兄，就算師弟我三年未曾上山問安，有失禮數，你也沒必要這樣待我啊！」
楊子亓喝道：「你到底是誰？」
「楊師兄，整個天道宗，除我之外，還有第二個凡人嗎？」姜寧泛著白眼，說道：「我三年前拜在莫凡門下，常住百草園內的河間小築，咱們就算沒有見過，你老總應該聽過吧！」
「是你？」
楊子亓一臉的詫異，不過當即收起棍子，伸手一把拉起姜寧：「哎呀！真是對不住啊，小師弟，地獄節馬上開始，我怕有人上山鬧事，耽誤眾師弟靜心修行，才在這裡坐守山門，早上就有大明宮的前來鬧事，甚是惱人，咱們從未謀面，我還以為你也是他們派來找場子的，一時惱火，對不住了，對不住了。」
姜寧起身拍拍身上塵土，知道彼此身份后，二人也是分為親切。修道之人，壽元長於凡人太多，很少有親人相伴，同門師兄弟之間感情都是非常深厚的，況且楊子亓長姜寧年紀太多，說句見外的話，按照世俗的輩分，後者差不多能當姜寧爺爺了，但是在修鍊一途，他們還都是剛剛入門。
在楊子亓的帶領下，二人朝莫凡住所走去，路上姜寧問楊子亓剛剛說的早上大明宮來人尋事是怎麼一回事，後者仰天長嘆，一臉的無奈。
姜夫子為天道宗宗主，除此之外天道宗還有太上長老和四大長老，宗門之事姜夫子和太上長老很少理會，基本上都是以申屠侯為首的四大長老料理，四大長老各有所長，門下弟子加起來早已破百，眾人更是各有千秋，這些第二代弟子算是整個驪山天道宗的核心支柱。
第二代弟子中，為首的是坐鎮摘星樓的姜寰宇，與之旗鼓相當，經常挑釁滋事的就是大明宮宮主申屠明，除了大長老之子的身份外，他也是驪山天道宗第二代弟子的領軍人物之一，與廬山之主姜寰宇齊名。
師傅之間相互爭鬥，弟子之間豈能例外，姜寰宇的弟子之中，修為最弱的就屬莫凡了，他為人和善，受到大明宮所屬挑釁在正常不過了，而且眼下地獄節在即，如果雙方安安靜靜，倒成怪事了。
一路上楊子亓對大明宮弟子都是咬牙切齒，對姜寧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以後見了大明宮的人，躲著點，不然以他的身份，肯定會被人欺負。
兩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便出現在莫凡面前，姜寧的出現很是出乎莫凡意料，兩人相處三年，姜寧都沒有來過墨川，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莫凡直入主題，詢問姜寧來墨川所為何事。
姜寧也不拐彎子，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我要參加地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