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啾啾、啾、」十里在那群漢子頭頂不住的徘徊,嘴裡發出憤怒的鳴叫聲,脖頸上的羽毛因為憤怒,一根根的豎立著。
「這是什麼鳥?怎麼從來沒見過!」眉角帶疤的大漢抬頭,滿臉好奇的看著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的紅色小鳥。
其他人隨著他的話抬頭,沒人能認出這隻鳥的來歷。
「麻雀吧這是!」
「放屁,你見過紅色的麻雀?」有人翻了個白眼,毫不猶豫的反駁。
「啊!」那個說朱十里為淫賊的人突然發出一聲慘叫,他一直手捂著眼睛,血液止不住的從手指縫裡流出,不一會兒,滿手都是鮮血。
眾人朝他看去,只見那隻怪異的紅色鳥兒發了瘋似的朝他臉上啄去,尖尖的鳥喙啄的那人滿臉是血,還有幾塊血肉被鳥咬掉,隨意的丟棄在地上,而那個人全然沒有還手之力,只能不住的用手捂住受傷的地方,嘴裡發出痛嚎聲。
「嘔......」
見到此景,有人忍不住跑到一旁乾嘔起來。
「十里,回來!」清冷的少年嗓音在驛館中響起。
那隻火紅的鳥兒聞言身子一頓,停下動作,撲哧著翅膀在那人頭頂飛了一圈后,折返身子飛向他們的對面。
鳥兒聽話的停落在一個紅衣少年的肩頭,少年一頭烏髮被束在頭頂,臉頰兩旁散落著几絲碎發,眉眼精緻,唇紅齒白的模樣令人呼吸不由一窒。
「小公子,你怎能容此惡鳥隨意傷人!」眾人從紅衣少年驚人的容貌中醒了過來,那個眉角帶疤的男子手裡面握著一把大刀,指著少年質問。
顧綰手放在十里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光滑的羽毛上滑動著,面上一片冰冷。
「多嘴的人,自是得受到懲罰!」她看都沒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男子,似是在對其他人說,又似在對自己說。
眉角帶疤的男子見她面對他們這麼多人依舊是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下不由得多了幾分凝重,看著少年一身打扮應是個世家出身的公子哥,一身修為他看不透,身邊又豢養著如此邪性的鳥,絕非善類。
「敢問公子,我的人如何得罪您了?讓您如此下狠手。」男子暗暗往大刀里注入一絲靈力,隨時準備開打。
「呵!」顧綰冷笑,她站起身,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眼底的不屑是愈發明顯,「不過是個修神初期,也敢拿刀指著我!」她不耐的朝著男子揮手,靈力化為一道利刃朝男子握著刀的手射去。
「哐當!」男子的手被顧綰靈力劃出的利刃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他手中的大刀應聲落在地上,他臉色發白,不可置信的看向顧綰。
「怎麼?不服氣?」顧綰朝前邁出一步,由內而外的散發著自身靈力的威壓。
驛館的眾人被顧綰釋放出來的威壓壓的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尤其是那些仍在修身階段的幾個修士,口中不斷的吐著鮮血,身子被那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壓死死地壓在地面上,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
「我們.....自問、並、並無冒犯公子的舉動,公子、為何要這樣對、對我等?」那個眉角帶著疤痕的漢子掙扎著抬著頭,不甘的看向顧綰。
「哼!」顧綰收回威壓,冷冷的看著地上的一眾人。「你們剛剛是在說青雲山旁家的事?是誰告訴你們兇手是朱十里?又是誰告訴你們朱十里是淫賊?」
「這、大家都是這麼說的,說是朱十里輕薄了旁家大小姐!」少了顧綰釋放的威壓,男子說話都利落了不少。
「那你可曾親眼所見朱十里輕薄了她,朱十里是摸了她的手還是扒了她的衣服?你是親眼看到的嗎?」男子話音剛落,顧綰就立刻反問。
「這、、、、」男子被顧綰問住了,他確實是沒有親眼見到那朱十里輕薄旁家小姐,可是旁家小姐說的話總不可能有假吧,堂堂旁家小姐不可能毀了自己的清譽啊!
「你既沒有親眼得見,你憑什麼說他是淫賊?憑什麼說青雲山的火是他所放,又憑什麼說旁家家主是為他所害呢?」顧綰面帶怒色,一字一句的質問著這群胡編亂造之人,不知道內情就到處瞎說。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覺得這位紅衣公子的似乎也有那麼幾分道理,他們畢竟也不是親眼所見。
「公子,冒昧問一句,您與那朱十里是何關係?」帶疤的男子腦子轉的快,他恭敬的問著顧綰。
「你聽好了!小爺我叫顧珩,我與朱十里乃是異性兄弟,你們替我出去傳句話,倘若日後,我再聽到有人言語侮辱朱十里,我顧珩第一個不放過他!」顧綰的話擲地有聲,她看向帶疤的男子,眼神冰冷。
「不要動!」顧綰一個箭步上前左手抓住男子的手,右手匯聚靈力於兩指在男子手腕上的傷口慢慢移動,紅色的靈力慢慢滲透進男子的傷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癒合著。
「你、」男子驚住,他沒有想到這位看起來囂張萬分的少年居然會在傷了自己後主動為自己療傷。
顧綰沒有多做解釋,她放下男子的手,又朝著那個被十里啄傷的人走去,那個人已經痛得昏迷過去,臉上是一片血肉模糊。
她不禁在心裡吐槽,這十里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不覺得人肉酸么?
她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將裡面的藥粉均勻的灑在這張受傷的臉上后,又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褐色藥丸,給受傷的人服下。
顧綰身後的人在看到顧綰給傷者喂葯的時候試圖阻止,因為誰也不知道她喂得是什麼,萬一是毒藥呢。
他的動作卻被那個眼角帶疤的男子制止,男子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顧綰靈力在右手手心匯聚,她將手放在傷者的面部,不斷的朝著傷口處輸著靈力,催動藥力的效用。
不一會兒,灑落在傷口處的白色粉末慢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的肌膚。
「天哪!」站在後面圍觀的人發出驚嘆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湛的醫術,這醫術應是比的上無塵門的那些醫師了。
「今天不過是給你們一些警告,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們!」顧綰站起身,目光掃過這一群人,冷冷的說。
「莫雲多謝公子不殺之恩!」自稱莫雲的帶疤男子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放在左邊胸口上,面帶感激之色!
「感謝公子不殺之恩!」莫雲身後的那一群人見莫雲如此,也紛紛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放在左邊的胸口上。
顧綰沒有理會他們的道謝,直接從他們身旁走過,回到最初她選的那一片地方坐下,靠著牆閉目假寐。
「你傷了人就不做聲,讓我給你擦屁股是不是?」顧綰並不是真正的休息,她閉著眼,通過神識沒好氣的問著十里。
十里在顧綰肩頭扇動著翅膀。
「這什麼、我這不是給你裝逼的空間嗎?讓你自由發揮!你看你,多厲害啊,把他們都鎮住了!」十里語氣中帶著討好。
「呵、呵、」顧綰沒好氣的乾笑幾聲,「如果再有下次,你管不好你的嘴,我就把你交出去,清燉也好,紅燒也罷,都與我無關!」
「別呀!小綰綰,我知你對我最好!」十里拍著翅膀飛起來,在顧綰頭頂轉著圈。
顧綰後背是虛汗過後的一片冰涼,剛剛她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這還是她修鍊以來第一次跟人對上,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修鍊到哪一個層次了,不過是能看出這些人的修為,感覺他們的修為都不如自己這才敢貿然出手。
依照十里現在的狀態絕對不能胡亂的造下殺孽,不然身上的殺孽一重,就算是找到了身體也沒轍。
「主子!」雲裳和年輕的車夫丁常從門外走了進來,朝著顧綰輕輕叫了聲。
顧綰聽到雲裳的聲音后睜開眼睛,背靠著牆壁挪了挪。
丁常手上提著兩隻處理好的野雞和一條魚,雲裳則捧著捆乾柴,二人將手上的東西都在放在地上,雲裳在顧綰身旁坐下,而丁常則是拿出火摺子默默地生著火。
「主子,這座驛館背靠著大山,丁常大哥帶著我去抓野兔,然後我們發現那裡還有一條小溪,還抓了魚,丁常大哥真的好厲害,外面都是黑的,他竟然能夠摸黑抓野雞。」雲裳面帶著崇拜對顧綰說。
顧綰聽了雲裳的話,若有所思的望向在一旁生火的丁常。
丁常挽著袖子,露出強有力的肌肉,他將柴火生起后,在那裡將已經處理好的野雞和魚串好,架在火上烤著,時不時的轉動一下,添著柴火。
隨著丁常手中的轉動,肉香漸漸散發出來,雲裳早就坐到丁常身邊,與他閑話家常。
莫雲一行人聞著那邊飄來的肉香,再看看自己手裡拿著的饅頭,瞬間覺得難以下咽。
「老大,你說這人是不是太邪性了?」莫雲的手下湊近莫雲小聲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