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節 問罪

正在猶疑間，身後突然一片喊殺聲驟起，有傳令兵慌忙跑來稟報：

「報！大人，我軍後方出現公孫瓚騎兵，人數約有一萬！統兵將軍為公孫瓚堂弟，公孫范！」

袁紹聞言大驚！這邊吳凡和趙雲打得難解難分；而顏良和文丑雖然突入敵陣，卻是並沒有與公孫瓚激發單挑，二人正率部下騎兵與公孫瓚及手下武將混戰在一起，急切間難以壓制敵眾。

如此局面，再被敵軍從後方殺來，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我軍有盡數覆沒之危！

袁紹稍作思衡，立即下令：全軍後撤，弓兵在前，騎兵殿後，全力突圍公孫范軍，萬勿令敵軍形成夾攻之勢！

弓兵本來是以遠程攻擊見長的兵種，雖然有克制騎兵的屬性，但對騎兵近戰仍然處於劣勢。於是，在這道軍令下達后，雖然袁紹軍總算拚死突圍成功，卻是付出近五千弓兵傷亡的慘重代價！

這麼一來，袁紹軍和公孫瓚軍都處於元氣大傷的狀態。雙方軍隊拉開距離后，誰也不肯主動進攻，公孫瓚與公孫范軍匯合后，回到磐河對岸，繼續隔河與袁紹軍對峙。

雙方這一僵持就是十日之久，直到獻帝派使者奉詔講和，袁紹和公孫瓚才各自罷兵回城。不過，此戰公孫瓚折了弟弟公孫越，退兵之際，公孫瓚揚手中馬鞭點指磐河對岸，咬牙切齒道：

「今日弟仇，來日必將加倍奉還！」

袁紹也深知公孫瓚此去絕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在回到鄴城之後，立即下發新的統治目標：鄴城和南皮全部為「軍備」狀態！隨時準備與公孫瓚軍決一死戰！

由於南皮距離公孫瓚的北平城較近，袁紹特意把顏良、文丑二人也調到南皮城，強化南皮軍事力量。

……

卻說吳凡回到南皮城的當天夜裡，郭圖太守府宅。

隔著窗紙可以看到卧室中有兩個人影正在商議什麼，時而傳出一陣郭圖特有的姦細笑聲。

「孫乾大人儘管放心，我收了劉備大人數次重禮，豈會空無作為？此前之所以沒有拿吳凡怎樣，是這吳凡好似泥鰍一般抓不到他的把柄。如今他在界橋之戰，與公孫瓚麾下一無名之輩打成平手，袁紹大人不知吳凡有傷在身，對此頗為懷疑，我正好得此機會，捏造一個罪名將吳凡收監入獄。至於入獄之後嘛，哈哈哈哈，吳凡就只能任宰任割了，哈哈哈哈哈哈……」

在郭圖一陣姦細笑聲中，孫乾大喜，道：

「如此甚好！事成之後，劉備大人還有重謝！」

隨後，孫乾如釋重負，向郭圖告辭，從太守府後院偏門走出，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卧室中的郭圖，眯著眼打量著桌上的一盒珠寶，用手輕輕撫摩，神情中滿是貪婪。

「吳凡，這一次，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卻說太守府後院偏僻街巷，孫乾剛走不久，兩個披著深黑斗篷的人影就從一堆破碎瓦罐中站起身來，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而後這兩人向著相反的方向，迅速離去。

此時吳凡的小院，仍舊燈火通明。田豐、顏良、文丑，三人正與吳凡同桌暢飲，相談甚歡。

顏良、文丑二人今天剛剛從鄴城趕來南皮，吳凡這桌酒宴主要是為二人接風。同時也是借這個機會，與同在袁紹手下的這三位與自己關係相當親近的武將敘敘交情。

由於彼此都從屬同一勢力，言談間就少了許多顧忌。酒至半酣之際，吳凡話鋒一轉，向這三人詢問：曆數天下所有諸候，誰可爭霸天下？

顏良、文丑都是猛將性情，腦細胞有欠開發，二人在這個問題上只看兵員和領土，因此都認為西北董卓、我主袁紹、巴蜀劉焉都有爭霸天下的可能。

田豐和他們的觀點不同，稍作思衡后，田豐認為董卓強弩之末，劉焉胸無大志，這二人都不是爭霸天下的料；唯有袁紹目前雖然具備爭霸天下之勢，不過……

田豐欲言又止，吳凡看他的表情，貌似是想對袁紹的弊病評論幾句，又覺不妥。吳凡便接過話來道：

「元皓覺得除了袁紹大人外，就再沒有人可爭霸天下？」

田豐又進一杯酒，道：

「不！我觀長沙孫堅，平原劉備，陳留曹操，皆有爭霸天下之能！」

此話一出，顏良文丑十分不解。長沙孫堅還勉強說得過去，畢竟荊南一帶多是空城，孫堅可以兵不血刃擴張很大一片勢力範圍。但陳留曹操目前看不出任何強勢，平原劉備更是弱不可擊，這兩人如何有爭霸天下的能耐？

吳凡笑而止之，讓顏良文丑不要插話，只聽元皓細細講來便是。其實他是借這個機會，看田豐對曹操會是怎樣的評價，如果田豐對曹操印象極差，自己想把他帶走還真就得費一番功夫。如果他對曹操印象普通，甚至偏好，那自己就省事多了。

畢竟，自己已經在河北延誤太多時日了，是時候抓緊時間處理這個問題了。

於是，田豐侃侃而談，主要從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個方面評價這三人爭霸天下的可能性。當說到曹操的時候，吳凡著意聽了一下，感覺到田豐對曹操並無厭嫌之意，甚至，由於此前曹操發檄文聯合各路諸候討伐董卓，讓田豐覺得曹操此舉忠義兩全，而且論謀略和眼光，曹操實在是眾多諸候中當之無愧的佼佼者。

這樣的評價，讓吳凡心下顧慮全消，心情大好，招呼玲兒再上酒菜，今日你老爺要與三位好友一醉方休！

第二天上午，剛剛喝過湯藥，吳凡就走出家門，前往宮城。

目前南皮為軍備狀態，所有武將只要不是重傷，都必須每日趕到宮城，聽候太守派遣。

趕到宮城正殿後，吳凡依官爵落座，不在像以前那樣坐在門邊把風，而坐在中間位置。

居中正座上，郭圖尖細的嗓音讓吳凡有一股非常想把耳朵堵上的衝動。好不容易忍耐了半晌，原本坐在正殿的其它文武官員都已經領取指令，走了出去，整個正殿就只剩下吳凡和郭圖兩人。

另有幾十名宮城護衛兵，立在正殿兩側以及門外廊沿下。

「吳凡！」

郭圖尖細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吳凡扭身向郭圖拱了下手，道：

「太守有何吩咐？」

卻見郭圖把手中竹簡望桌上一丟，背靠座椅，哼聲道：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