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子對話

「報告，沒有發現。」一個警察跑來報告道。

「報告隊長，我們也沒有發現。」又一個警察跑來報告。

「刁隊長，找到刺客了嗎？」馮天冬冷眼看著刁一峰，話鋒一轉，開始反擊，「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在搜刺客，我看你就是刺客一夥的」

「太君，這小子故意帶人在我這裡耽誤時間，就是為了放跑刺客。」馮天冬轉身對鬼子憲兵說道，「你要把這裡的情況向中谷太君報告。」

刁一峰聽馮天冬這樣說，急忙跑過來解釋：「太君，我們必須挨家挨戶的搜查，這可是中谷太君的命令。」

「隊長，這條街上我們還有許多家沒有搜查，說不定刺客就躲在裡面，既然這裡沒有，我們是不是趕快去別的地方搜查。」這時候馬飛跑到刁一峰身邊給他下台階。

「我們走，繼續搜查。」刁一峰隨即帶人離開。

見搜查的漢奸特務們陸陸續續離開了醫館，馮天冬吩咐家裡人先休息，明天再收拾。然後，攙扶著父親馮厚朴回到了他的卧室。

望著老父親對自己滿含溺愛又略帶責怪的眼神，馮天冬心裡一陣愧疚。

馮天冬是老中醫馮厚朴唯一的老來子，他還有兩個姐姐馮桂枝和馮佩蘭。因為是家裡唯一的兒子，從小就被爹娘和兩個姐姐寵的沒邊，養成了非常固執任性的紈絝脾氣。

小時候跟在祖父身邊學習中醫，小天冬雖然淘氣且不喜歡中醫，但在嚴厲的祖父面前還算老實。

祖父去世后，家裡就沒人能管的了他了，紈絝的性子徹底爆發，小小年紀就整天遊手好閒，打架鬥毆，紈絝的名聲響徹谷槐。

別看馮厚朴老先生的醫術同馮天冬祖父一樣高超，就連北平、天津的一些達官貴人也經常來谷槐找馮老治病，但是他膽子很小，性格也比較懦弱，對馮天冬又是從心裡寵的不行，根本管不了他，還要事事順著他。

一次無意間，馮天冬發現了西醫手術的玄妙，就堅決要求去學西醫，要學外科，要學動手術。這使一直希望小天冬繼承家傳醫術的馮厚朴大失所望，被氣的大病一場。

可馮老先生實在管不了馮天冬。不得已，在馮天冬15歲那年送他去了日本學習西醫。（明治維新后，日本的迅速崛起使中國人甚為佩服。在「以日為師」口號下，中國掀起了一股赴日留學的熱潮。）

為了家傳的醫術能夠傳承下去，馮厚朴把跟隨他學習醫術20來年的徒弟孫義招為上門女婿，在馮天冬去日本之前，為孫義和二女兒馮佩蘭舉行了婚禮。

馮厚朴的大女兒馮桂芝是一位知識女性，早年在外面求學，兩情相悅嫁給了一位國軍軍官，也不知現在隨軍在什麼地方。

馮天冬這一走就是將近六年，直到去年，馮天冬才從日本學成歸來。

馮天冬對精神不振，滿面憔悴的父親心疼的說道：「爹，要不我回鄉下把我娘接回來吧？」

「不急，讓他們在鄉下再呆一段吧，這城裡也不安寧，看看情況在說，這世道不太平啊。」驚魂未定的馮厚朴小聲說道，「你抽時間多去鄉下看看你娘。」

馮天冬伺候父親躺下：「爹，你趕緊睡吧，明天就別起太早了，多睡會，反正醫館有我二哥盯著。」

見父親睡下，馮天冬回到醫館二樓。他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坐在床邊點起一支煙，尋思著。

他仔細回憶了一遍今天晚上行動的過程，覺得沒有什麼紕漏，非常完美。

隨即，他便陷入了沉思，雖然他非常喜歡軍統局的這種行動，自己也比較擅長。但在前世，他可是優秀的共產黨員，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他必須要找到組織，繼續為黨工作。

今晚發生搜查這件事，對他是個觸動。雖說他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會說日本話、在日本的商社工作。但現在這些身份，對他、對他的家人的保護及今後更方便的開展工作還遠遠不夠，他必須想辦法更加密切與日本人的關係。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抽了多少支煙，馮天冬才上床躺下，慢慢睡著了。

「少爺，天不早了，該快起床吃飯。」睡的迷迷糊糊的馮天冬聽到小福在門外叫喊著。

拿起手錶看了看，都已經9點多了，時間確實不早了。

「老爺起來了嗎？」馮天冬揉揉眼問道。

「早起來了，是老爺讓我來叫你的，特意叮囑我叫你過去和他一起吃早飯。」小福在門外答道。

洗漱完畢，馮天冬來到父親的房間。房間裡面飄著米粥淡淡的清香，桌上擺著父親習慣的早飯：白米粥、包子、鹹菜。

看父親自己沒吃，還在等他，馮天冬拿起包子變吃邊說：「爹，你就先吃唄，等我幹什麼？」

「沒規矩！我找你來，是有事商量。」馮厚朴說道，然後也端起碗開始吃飯。

「昨晚上睡不著，我想了一夜，我和你娘都老了，無所謂了，可你們還年輕啊，所以我想讓你和你二姐他們一起去找你大姐，這樣我們也能放心。」老爺子邊喝著碗里的稀飯邊說道，臉色很凝重。

「我大姐他們在哪？到哪裡去找他們？他們那裡也未必安定，我大姐夫是軍人，弄不好他們要和日本人干仗的。」馮天冬皺著眉頭，一連串的問話從嘴裡迸了出來。

頓了頓接著又道：「再說了，我大姐夫只是個小長官，也照顧不了我們。」

「你大姐夫陞官了，現在都是什麼上校團長了，管著好幾千人呢。」馮老先生見屋裡沒有旁人，低聲不無得意的說道，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記得大姐夫當時就是個小連長，沒想到都升團長了，爹！你是怎麼知道的？」馮天冬邊說邊努力回憶著姐夫的樣子。大姐和姐夫離開家的時候他還很小，記憶中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

「去年初你大姐來信說的，當時他們在南京，現在也不知他們在哪。」老爺子輕輕道。

「這事還有誰知道。」馮天冬緊張的問道，這情況要是傳出去，對他們家來說，可是件麻煩事。

「只有你娘知道，我沒告訴別人，連你二姐都沒說。」馮老別有深意的看了馮天冬一眼。

馮天冬舒了一口氣：「這就好，以後誰也別告訴。」

「還用你說，你以為爹老糊塗了，我知道怎麼做。」馮老喝了一口稀飯，緩緩說道。

「爹，大姐嫁人的時候我還小，對大姐夫沒什麼印象，他應該是軍校出來的，你知道是哪個學校嗎？」馮天冬對這個姐夫頗有興趣。

「我記得好像是黃什麼軍校。」馮老眯著眼回憶道。

「那應該是黃埔軍校，中國最厲害的軍校。真沒想到，我說怎麼升的那麼快，以後肯定是將軍。」馮天冬恍然大悟，總裁的學生，肯定是前途無量。

「那就好，那就好！」馮老爺子高興的笑著，自己的女婿有出息，當然值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