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咬什麼舌頭
完全將剛才喝斥她們幾個女娃娃亂市胡鬧的「罪狀」,統統美化成人民警察愛人民的光榮「義舉」了。
對面的池淺聽著,小嘴不由癟緊。其實她心裡更在意的是女幹警剛才用力省去的話。
剛想抬眼給她遞上個白眼,池見清便是拉起她的手,不失時機地對那人附合道:「是,您說得沒錯。」
「那池先生要替我向池老爺子問好啊。」
女幹警周到地送兩人出門。
「一定一定。」男人頷首道別。
瞧這一來一回的,得多會審時度勢。
早知如此,她剛剛真應該扯出「池」家大旗來招搖過市。
想她被養在池家那麼多年了,不應該早就習慣擁有這一切?
可這殺手鐧,她捏著始終是燙手。
……
線條簡練的黑色德國商務汽車低調地俯首在派出所正門二百米處遠。
車廂整潔,空氣清爽,隱約還有一絲清新的古龍水縈繞於鼻尖。
車門一關上,更是決絕地將外頭黏人的潮濕隔絕至盡。
池淺是頭一回坐上她這位小叔的商務車,不禁心情大悅。
剛想伸個懶腰「哇唔」一聲,坐在身邊的男人便是沉聲吩咐前排司機道:「開車,回老宅。」
老宅?!
像是聽到了號令般,池淺立馬正襟危坐。
很快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五交響曲隨著車子的啟動適時響起。
當劍拔弩張的旋律如行進的流水一般流淌在寬敞的車廂里時,池淺不禁腹誹。
其實打小她就知道小叔是個大忙人。
尤其是近些年,連交女朋友的時間也沒有。
一心就只撲在工作上,也不膩味?
難不成他平時全是靠這種情緒強烈的音樂來保持工作上的鬥志與興趣的?
可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對。
聽這曲子,節奏繁衍多變,且激情澎湃,莫不是在提醒她,那擺地攤的事他老人家還沒過問呢。
小叔一定是故意的。
想到這,池淺小心翼翼地瞥眼過去。
但見身旁男人完美得如同雕塑般的淡漠表情,她的心情徒然涼了一地。
拳頭下意識地攥緊。
看來正如爺爺所說的,非常時期仍要保持警惕!
果然,車子拐了個彎,男人便是發話:「是大嫂平時給你的零花錢不夠用嗎?」
「當然不是。」
池淺背脊一凜,立刻將頭甩得如撥浪鼓:「就是跟著幾個同學一塊兒,鬧著好玩嘛!」
說完,更是心藏餘悸地瞄了眼身邊的男人,可心虛的目光只一瞬便被他捕捉住。
池淺經不住一噎,立馬抖出實話:「我大了,不就想著能自實其力嘛!」
話一脫口,便是泄了氣般地咬舌頭。
哎,怪只怪身邊這男人氣場實在太強了。
你說他要是活在白色恐怖時期,這人只要往那審訊室里一站,一切逼供的刑具都成擺設啊!
「自實其力?」
池見清聽著,倒是饒有興緻地磨了磨這四個字,然後瞥了一眼身邊的池淺。
見她習慣性地皺眉咬舌,忍不住打趣道:「咬什麼舌頭,這不都已經乖乖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