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是遇見，卻不能相守

弘一大師的住所在北山寺的最深處。

北山寺很大，甚至很多地方是不對外開放的，比如大師們的住所區。

司馬烈走在石板路上，兩邊的園林蔥鬱秀麗，很多種類的小鳥都愛來這裡棲息。

眼前是古樸優雅的佛門建築，走廊的廊檐下，還掛著一個沒有任何花紋的銅鈴。

微風吹過，銅鈴總是發出清脆的玲玲聲。

司馬烈推開大門，看到弘一背對著他在打坐。他的住所很簡單，一個打坐做功課的房間，和一個卧室，一個藏書豐富的書房。

對這裡，司馬烈已經很熟悉了。

走過去在側面的木椅上坐下，司馬烈直接的開口，「我已經遇見了她，你的話的確很靈。」

弘一大師仍舊閉著眼睛安靜的誦經，似乎什麼也沒聽見。

司馬烈也不管他聽沒聽見，又直接道：「今天我就會離開這裡，過來只是告知你一聲。」

「今天？」弘一大師終於睜開了眼睛，聲音和藹反問。

「嗯。」司馬烈似乎都懶得回答。

「會不會太快了？」

「正好。」這速度正好。

弘一大師突然笑了，「可是孩子，你昨天才開始修行的啊。」

司馬烈的嘴角猛地緊抿了一下，似乎在極力隱忍什麼。

「所以說你的話很靈！」昨天開始修行，今天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雖然他很不想做和尚……還有剃髮……

不，他甚至懷疑他不用修行，今天只要過來，一樣能遇見她。想到之前，弘一各種堅定的非要他在昨天之前剃度，他就懷疑這個老傢伙在坑他。

他一定算準了他今天能遇見他要找的人，就在這之前讓他剃度了。

畢竟很久以前他就對他說，他和他有一場師徒之緣。

如果不是為了找她，他根本不會做什麼該死的和尚。

所以他一定是被弘一給坑了！目的就是為了圓這個師徒之緣！

內心雖然很憤怒，但司馬烈的面上卻沒有任何顯露，就是眼神更冷了。

「就這樣吧，我走了。」起身不想多說什麼，他轉身就要走。

剛走到門口，弘一的聲音就不疾不徐的響起，「你的目的只是為了遇見她？」

「什麼意思？」司馬烈回頭淡淡反問。

弘一還是沒有回頭，嘆息道：「無色，出家人不打誑語。你忘了你昨日在佛祖面前許下的諾言？」

[我願意潛心在佛門修行一百天，只為了遇見她。]

司馬烈懂了他的意思，「我從來不怕什麼報應，不用這套來嚇唬我。」

「不怕報應，為何信佛祖？」

「只是信了你一次。」他信的不是佛祖，是這個得道高僧。

「可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代表的就是佛祖。」

「那你就儘管給我報應。」司馬烈根本不為所動，轉身又要走。

「孩子，只是遇見，卻不能相守，這是你想要的嗎？」

「……」司馬烈的腳步再次頓住。

弘一沒有回頭，似乎都能看到他此刻的樣子，他淡淡道：「你命帶煞氣，註定孤苦無依。如此天煞孤星，你就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