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9.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跨越5000年，戰場重逢的兄弟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跨越5000年，戰場重逢的兄弟
戰場上，在彩虹橋上，在金屬橋上，米登海姆城上，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屠夫王阿格里姆-鐵拳犧牲了。
萊恩默然不語，他馬上催促著軍隊儘快前進：「快，再快些，我們距離輸掉這場戰爭已經沒有多遠了。」
「大人，請讓我上吧！」迪亞哥能夠感覺到原體的焦急。
「急什麼！」萊恩呵斥道：「你以為這還是在亞空間？」
「會有輪到你上陣的時候，灰騎士大導師！」黎曼魯斯踩在彩虹橋上，這感覺十分奇妙：「包括我，我們都會有該出手的時候，只是，不是現在。」
幾乎是同一時間，注意到這個情況的化身們全都緊張起來，魔法八風必須要齊全，到時候才能夠合力啟動古聖儀器，嘗試關閉南北兩極傳送門，隔絕混沌之風，現在魔法八風已經失去了一風，接下來要怎麼辦？
城外，精靈帝國荷斯白塔魔導師議會，月之神上神莉莉絲朝著還在集團施法的荷斯白塔大法師之首，至高大法師泰格里斯喊道：「糟了，親愛的泰格里斯，火焰之風化身戰死了！」
「我知道。」泰格里斯還在集團施法中，至高大法師正在牽引著野獸之風化身和它的軍隊來到米登海姆，這註定是個無比艱難的活計，因為野獸之風化身現在人在世界屋脊山脈的另一邊，這種長距離對軍級別的傳送索要消耗的法力非常驚人，也就是精靈魔導師議會這些大法師有能力這麼做，由於野獸之風化身本尊並不配合，泰格里斯只覺得頭疼欲裂，他的魔力已經消耗了很多，此時也只能分出精力去感知一切了。
幸好，結局不是很糟糕，火焰之風在被解放之後轉了一圈，朝著鳳凰守衛隊長卡卓因飛去了，卡卓因初一開始並不是很能夠控制住這股力量，他因為失誤被直接拋到米登海姆的角落，和一隊鳳凰守衛、幾隻鳳凰、三個阿蘇焉軍團幾百號人落在了居民區之內，正好遇上了幾個混沌軍團，精靈士兵們沒有思考太多，立即加入戰鬥。
湖中仙女望著遠方的戰場，精靈的神上之神突然說道：「親愛的泰格里斯，我有種感覺，我們似乎在輸掉這場戰鬥，輸掉這場戰爭。」
「…………目前而來，你的感覺是對的。」泰格里斯停滯了幾秒鐘，至高大法師苦澀地點頭表示同意：「萊恩的計劃一開始是成功的，我們擊破了外圍的三十萬混沌軍，但至少還有七十萬混沌軍依然保持著戰鬥力，秩序大軍已經傷亡過半，賽特拉？是敵非友，只是對他來說混沌目前而言是更危險的敵人，還有不少斯卡文鼠人，莉莉絲，你說得沒錯，我們正在輸掉這場戰爭。」
「還有希望，如果你能夠儘快，萊恩他們能夠儘快……」湖中仙女遠眺著米登海姆，白狼之城，尤里克之火依然在熊熊燃燒，這說明城內還在抵抗。
「我要去，我要到萊恩身邊去。」湖中仙女顯然非常猶豫，女神思考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決定親自上戰場。
「你瘋了么？莉莉絲！你是本體臨世，你現在是精靈上個紀元最後存留下來的神，神上之神，是引領我們一族繼續前進的明星，精靈最後的光芒！」泰格里斯覺得莉莉絲簡直是瘋了：「莉莉絲，稍等一下吧！」
「我不能看著萊恩冒著巨大的風險進入米登海姆和艾查恩戰鬥，而我只是站在這裡看！」莉莉絲堅定地說道。
「那也等一等！」泰格里斯喝到：「儀式就快完成了！」
「好！等你儀式完成，我們還有奧莉卡立即趕去萊恩身邊。」莉莉絲繼續眺望著米登海姆：「我現在最擔心的不是人類，人類已經由萊恩完成了聯統，我也不擔心矮人，如你看見的，矮人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打這一仗的。」
「那你在擔心什麼？」泰格里斯問道。
「我最擔心的，反而是我們精靈自己啊！」精靈月之神上神搖頭，她的臉上滿是悲傷。
希望曾經令靈族帝國滅亡，令精靈帝國滅亡的覆轍不要重演。
城外還在激戰，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古墓王大軍和混沌主力大軍的對抗，賽特拉下令不計一切代價要打開一條通往米登海姆的路。
斯卡文鼠人突然發現，它們沒有戰爭壓力了。
矮人在索爾格林的率領之下正在朝著米登海姆開去。
古墓王放棄了和斯卡文鼠人糾纏，轉攻混沌軍。
別的秩序軍隊還在和混沌主力作戰。
作為斯卡文首席灰爪大先知的川奎羅實在是有點整不會了，你們這些魂淡，全都當鼠鼠不存在是吧？
雖、雖說剛剛死了斯洛特-不潔者，死亡大師斯尼奇也跟著艾查恩去進攻米登海姆了，可斯卡文鼠人怎麼滿打滿算都還有二三十萬的數量，其中大部分是炮灰，小部分也有精銳啊！比如說現在川奎羅一人唱獨角戲的十三人議會下屬尚有十幾個精銳軍團，其中甚至包括十三人議會守衛——這支滿編在斯卡文鼠人中最強大的暴風鼠軍團依然在川奎羅麾下聽令，等待戰鬥呢。
可是，幫誰呢？川奎羅左想右想，怎麼想怎麼覺得，所有人都是魂淡？
鼠生不值得，川奎羅如是想到。
「灰爪大先知、大先知閣下，鼠鼠們應該、應該殺向哪裡？讓誰diedie？」有斯卡文軍閥上來詢問。
「八嘎！」川奎羅立即吐出一口痰，直接吐在了這個斯卡文軍閥的臉上，它痛心疾首地說道：「我們是山！山是不會動的！」
「啊？」斯卡文軍閥迷惑了：「山？」
「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川奎羅直接罵道：「我們就是山，山是不可以動的！」
說完，川奎羅還從十三人議會的寶物中拿出了一把來自泥朋的大名軍配，微微搖晃著，軍配的表面用泥朋字寫著「天孫下凡」，灰爪大先知氣定神閑地扇著扇子：「傳令，原地待命不動！分發食物，讓暴風鼠們飽餐一頓！」
「是……」雖然對灰爪大先知的命令感到莫名其妙，斯卡文鼠人還是服從了命令，二三十萬鼠人就這樣原地待機不動。
「來人啊，取我的便當來。」
川奎羅永遠也不知道他到底錯過了什麼機會，在米登海姆之戰的這個瞬間，斯卡文鼠人曾經獲得了主宰戰場的絕佳良機。
此時如果斯卡文鼠人對撤退中的矮人發起進攻，矮人的結局唯有潰敗。
此時如果斯卡文鼠人對城外拖延混沌主力，苦苦支撐的秩序大軍發起進攻，秩序大軍將遭到滅頂之災，甚至還有機會幹擾泰格里斯的儀式。
此時如果斯卡文鼠人對古墓王軍隊發起進攻，賽特拉和他的戰鷹軍團也將遇到可怕的麻煩。
但這個時候斯卡文鼠人在幹什麼呢？
斯卡文鼠人在進餐。
…………我是世界名畫的分割線…………
米登海姆城內，以萊恩為首的秩序主力還在拚命趕往米登海姆時，城門口的決鬥已經決出了勝負。
泰瑞昂終究不是艾查恩的對手，光明之風化身在拖延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開始察覺到了危險，艾查恩不僅不會累，反而越戰越強，泰瑞昂卻始終找不到突破艾查恩防禦的辦法。
他決定後撤。
由於泰瑞昂出色的武技，光明之風化身順利地從艾查恩的弒君者下全身而退，艾查恩也不是很在乎一定要跟泰瑞昂分出勝負，永世神選下令繼續朝著尤里克堡進軍，源源不斷如潮水般的混沌軍湧入了米登海姆。
此時此刻，最先趕到米登海姆之內的是三支化身軍隊，分別是艾拉瑞麗利用時代橡樹根須之力趕到的生命之軍，馬勒基斯利用陰影之風裹挾而來的陰影之軍，還有新晉火焰化身，鳳凰守衛隊長卡卓因的火焰之軍，這三支軍隊先到。
其中，以馬勒基斯所遭遇的情況最為棘手，陰影之風化身，永恆王很難控制住自己的陰影之力挾帶住所有的士兵，這導致他裹挾的精靈軍隊四散於城內，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還跟隨在永恆王身邊，最麻煩的是，馬勒基斯的軍隊正好降臨在了剛剛沖入米登海姆內大殺特殺，恐虐座下首席大魔卡班哈和它的「鮮血狩獵」軍團面前。
此時還跟隨在馬勒基斯身邊的，就只有一隊納加隆德黑衛，一隊凱恩刺客和一隊鳳凰守衛，以及零零散散的幾十位黑方舟海盜和木精靈永恆守衛而已。
馬勒基斯立即陷入了絕境，他被卡班哈包圍了！
陰影之風化身浴血奮戰，他親自騎著黑龍瑟拉芬來回廝殺，在恐虐惡魔的包圍中，精靈永恆王來回突襲，他用盡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發揮了陰影之風的所有威力，卻始終沒有辦法突出恐虐軍團的圍攻，卡班哈斧斧烈火，恐虐首席大魔發瘋了一樣狂攻馬勒基斯的側翼，斧頭嵌入瑟拉芬的體內，黑龍血濺出，永恆王拼盡全力，也僅僅只是勉強和卡班哈糾纏在一起，而他的軍隊正在瓦解。
迫不得已，馬勒基斯立即朝著周圍發出了求援信號。
然而，並沒有人來救他。
永恆王可以肯定，至少附近有三股秩序勢力看到了他的求援信號，生命之風艾拉瑞麗，光明之風泰瑞昂，還有米登領本地的守軍，馬勒基斯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們都看到了自己的求援信號！
就是沒有人來救他，連裝模作樣一下都沒有！
為什麼呢？馬勒基斯想到了這個問題，永恆王明白了。
米登領人或許自顧不暇，更是或許根本不信任他這個暗精巫王，在米登領人眼中，馬勒基斯始終是高精和矮人口中的那個殘暴無情、陰狠毒辣的巫王，一直都是。
至於泰瑞昂和艾拉瑞麗？這對狗男女從來都不願意接受自己，他們會選擇尊奉自己為永恆王，嫁給自己，不過只是因為阿蘇焉的選擇和莉莉絲的冊封罷了！馬勒基斯咬緊了牙關，咬得出血！
現在阿蘇焉已經隕落，莉莉絲也鞭長莫及，泰瑞昂和艾拉瑞麗巴不得自己死了！反正又不是他們乾的！
想到這裡，馬勒基斯突然有點心灰意冷，巫王哈哈大笑，笑中帶淚。
所有人都尊我為永恆王！
可他們是真心地尊崇於我，效忠於我么？
苟屁！
一切，一切都只不過是阿蘇焉的敕令，一切，一切都只不過是莉莉絲的任務罷了！
我始終只是那個納迦羅斯的巫王而已，那個用恐懼、權術、暴力統治著荒涼冰原的巫王。
永恆王馬勒基斯？一個笑話。
父親，我該怎麼辦？
父親！救救我！救救你的孩子！他們就像背叛了你一樣，也背叛了我！
想到這裡，馬勒基斯只覺得兩眼一黑，永恆王差點從坐騎上摔下來，戰意一落千丈，在精神恍惚之間，卡班哈的咆哮聲已經近在耳邊，內心幾乎崩潰的馬勒基斯勉強舉起了劍抵擋，他的黑暗魔法打在卡班哈的胸膛上，恐虐首席大魔根本感受不到痛楚，鮮血戰斧快速落下。
所以，就這樣了？馬勒基斯心裡苦笑，永恆王如是想到。
黑暗中，一道寒芒先到，隨後卡班哈的痛苦叫聲響起，一把符文戰斧從遠處破空而來，砍傷了恐虐首席大魔的胳膊，一位白須白髮，身披斗篷的矮人踩在瑟拉芬的背上，出現在馬勒基斯的背後，生硬的說話聲在永恆王的身後響起：「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擅長照看自己的身後啊，馬勒基斯。」
永恆王張大嘴巴，他一動不動了，五千年過去了，他始終記得這個聲音，自從精靈與矮人拋下了友誼的誓言投入戰火之後，自從那段遙遠灰暗的歲月之後再也未聽到過，馬勒基斯也始終記得。
閃亮的符文鎧甲，一蓬白須，還有那把熟悉的戰斧，馬勒基斯溫熱的淚水從眼眶中滑落，永恆王幾乎被名為內疚的情緒淹沒，他努力地張開嘴巴，只說出了幾個字就再也不懂得說什麼了：「斯諾里，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矮人而已，給我記好了！」白矮人格瑞姆布林戴爾面色複雜，他瞥了一眼馬勒基斯，將目光集中到了眼前的卡班哈身上：「去把，馬勒基斯，這裡交給我，你還有你的任務要做，對吧？」
「果然，最後只有你來救我。」馬勒基斯看著自己的摯友，他知道他如何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友誼，他知道自己是如何不可原諒：「我的兄弟……斯諾里，對不起。」
跨越五千年的時光，馬勒基斯的思緒回到了卡拉茲-阿-卡拉克的房間。
斯諾里躺在他低矮寬大的床上，雙目緊閉，臉色和他的鬍子一樣蒼白。在他身邊跪坐著一個人，正將雙手覆在矮人王的胸膛上，他正是奧蘇安的馬勒基斯王子，曾經的鳳凰王軍將領和現任精靈駐矮人帝國的大使。
第一代矮人至高王已經到了彌留之際，臨死前，至高王想要再見一次自己的摯友，兩個人進行了最後的對話。
「假如我們矮人能和你們精靈一樣長壽的話就好了，那樣我的統治還能延續千年。」
「但即便如此，我們也免不了一死。」
「我們的事迹是值得傳唱的，不是嗎？我們兩個偉大的國家聯手趕走了那些野獸和他們的神靈，現在人民安樂，貿易通達，還在不斷繁榮壯大。」
「這歸功於您，斯諾里。」精靈王子與矮人至高王雙手緊握。
「咳咳咳……聽著，馬勒基斯，我勇敢的戰友，最親密的知己，現在你也要對我發誓，就像我用這瀕死的殘軀呼出的最後一口氣立下的誓言一樣，對我的墓碑和靈魂立誓！你將會堅守我們這麼多年來所為之奮鬥的宏大理想和夙願！這一點必將貫徹無疑……天下不應該有背棄誓言這種可恥的行徑，否則，我必將回歸，繼續執起戰斧，怒火撼動群山！」
「我會的，」馬勒基斯緊緊地握住老朋友的手，他說：「我向至高王斯諾里-白須，矮人領袖和精靈之友莊嚴起誓！」
斯諾里緩緩點了點頭，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消散了，第一代至高王與世長辭，他的身體被裝入石棺中，在符文的環繞下，隨著馬勒基斯的目送，由他的兒子索迪克送入先祖陵墓。
回憶到此結束。
馬勒基斯幾乎不能夠自已，自己明明背叛了矮人，背叛了斯諾里，可是當自己到了絕境之際，到了最危險的時刻，最後來救自己的，居然還是矮人，居然還是他的兄弟，斯諾里-白須！這沉重得愧疚感幾乎將馬勒基斯壓垮，卻也帶給了他新的力量。
他沒有被拋棄，這世界上還有人在乎他，還有人將他視作兄弟！
這世界，沒有拋棄我！
強大的戰意再次從永恆王的身上升起。
看見馬勒基斯鬥志重燃，白矮人格瑞姆布林戴爾笑了，他笑得露出了牙齒：「去吧，我的兄弟馬勒基斯，去完成你的使命，你還有你的任務，去拯救這個世界，我承諾，如果你能夠做到，那麼過往的一切，精靈和矮人的一切仇怨都將從仇恨大書上抹去，我以白矮人格瑞姆布林戴爾之名起誓！」
馬勒基斯也露出了微笑，他用力地抹去淚水，在白矮人肩頭錘了一下：「如果不成功呢？」
「那一切都完蛋了，我們之間的仇恨也沒有任何意義了。」白矮人冷哼一聲：「那也算是仇恨的終結。」
「很好，我的朋友，讓我們慷慨奔赴毀滅罷！」馬勒基斯從未有如此渴望戰鬥。
依靠著白矮人對抗卡班哈，陰影之軍終於突破重圍，馬勒基斯此時戰意熊熊，永恆王重新找到了戰鬥的意義，而更重要的是，不知道為何，一路上遇到的混沌軍抵抗比馬勒基斯想象得要弱得多，永恆王心想或許萊恩的戰術起到了效果，混沌主力被拖住了。
斯諾里，我的兄弟，我絕不會再讓你失望了！
馬勒基斯的猜測並不完全正確，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隨著城外泰格里斯為首的大法師們終於完成了施法，低沉而狂野的嚎叫傳遍了整個米登海姆及其周邊地區，它淹沒了混沌軍的戰吼、壓過了秩序聯軍的鼓點，更是將古墓群王的號角聲震成了一團亂麻！
它來了！它們來了！
「Waaagh！」
「Waaaaaaaaaaaaa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