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失蹤
這裡的動靜終於被人傳報給了單于婉,單于婉很快就來了,看水善鬧到了父親面前,心裡氣惱,面上依舊無懈可擊。
「父親,您來了。讓您看笑話了,是女兒管理不善,出現這種不幹凈的事。」
「我不是小偷,我真的不是,我沒偷東西。」
水善再次辯解,單于婉看父親沒有要不理會的意思,看來必須讓這個丫鬟心服口服,事情才能了結。
單于婉嘆了口氣,看向她,道,「好吧,你既然說東西不是你偷得,那你說說東西怎麼會在你那,你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問題水善非常的不好回答,若是說實話,絕對沒人會相信。
誰會相信堂堂單于家小姐會誣陷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丫鬟,眾人只會覺得她在撒謊,故意攀扯單于婉。
「如果東西是我偷的,我又怎麼會主動拿出來,還給婉姑娘,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是因為你害怕!」
單于婉說著長嘆口氣,對單于亞認真解釋道,「父親,方才阿香拿來女兒不見的一套頭面后,女兒也不願意相信是她偷得,所以女兒讓人去問了問她同屋的丫鬟,有丫鬟說,昨天看見她從一家當鋪中出來。女兒就去當鋪找了掌柜來,您可以親自問一問。」
單于婉說完,很快有個錦衣中年男人被帶來,中年男人穿著中原的服侍,應該是個在哈丹族做生意的中原人。
中年男人視線快速的掃視院子眾人一眼,單于家是整個哈丹族最為尊貴的家族,能進到單于家老宅,可以說是三輩子修得福氣,整個人不由到處瞧著,哪兒都覺得新奇。
「這位掌柜,不知道你認得這個?」
單于婉命人將那套水善還回去的頭面遞給中年男人看,中年男人瞧了幾眼,立馬道,「認識,昨天有人拿來當,但後來又沒當。」
「那人為什麼沒當?」
掌柜搖搖頭,「不知道,當時正商量價錢呢,她突然拿著東西都就走了,像是看見了什麼人。」
「那那個拿著東西來當人你可認識?可在這?」
單于婉一雙明媚的眸子,充滿一股希冀的意味,直直望著掌柜。
掌柜這回認真的將現場人打量一圈,視線最後定在水善身上,似在回憶,最後道,「就是這個姑娘。」
說話的同時,手指指向了水善。
周圍人群一片低嘩,真相大白,她果然是小偷。
水善神情依舊沉穩不變,面對一雙雙鄙夷、嘲諷的眼神,目光平淡無波的從單于婉面上掃過,最後看向單于亞,開口道,「老爺,這幅頭面確實不是我偷的,是庄公子送給我的。」
「胡說!」單于婉激動的大聲反駁,一下失了鎮定的儀態。
水善淡然的看著單于婉,開口道,「婉姑娘,這副頭面確實是庄公子送給我的,庄公子說感謝我這段時間對他的提點和訓誡,他受益頗深,所以為表感謝送了我一套女孩子喜歡的頭面。我並不知道這套頭面是庄公子從婉姑娘那兒拿來送我的。婉姑娘若不相信,可以將庄公子找來對峙。」
水善肯定,單于婉一時找不到單于庄。
單于婉明知道水善在說謊,卻無奈她何,無法揭穿。
單于庄昨夜的行蹤只有單于婉知道,單于庄不見,水善又平安的站在這裡,單于婉自然也知道單于庄不見與水善脫不了關係,但她還是無能為力,什麼也不能說。
水善也故意要讓她體會一把無能為力,無法辯駁的感覺。
「既是阿庄送你的,你為何不早說,鬧出這些事來?」
單于亞不滿的冷聲責問,顯然將這攤爛事的責任歸結在水善身上。
水善微微垂下頭,表情有些難堪。
「老爺,奴婢也不知道這套頭面是庄公子拿了婉姑娘的,婉姑娘還不知情。不問自取是為偷,我怕……有損庄公子的名聲。」
水善這話說的好生誠懇,但細細一想,卻是給單于庄扣上了一個偷東西的罪名。
給水善的罪名,轉眼就扣到了弟弟頭上,單于婉恨得牙根痒痒,溫柔的儀態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單于亞的臉色也跟著一凝,顯然是因為那個『偷』字。
單于庄的愚蠢無腦一直是單于亞的心病,也沒少因為單于庄生氣。
「那個小子現在人在哪兒?」
單于亞一聲令下,身後跟著的長串護衛立馬散開,滿老宅的尋找單于庄。
可護衛們找了一大圈,根本沒發現單于庄的身影,守門的人也沒見到他出去,一個人就這麼突然從宅子里消失了。
單于亞終於開始緊張起來,頭面的事拋之腦後,讓全老宅的人一起找單于庄。
單于婉急得團團轉,捏著手不停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不時詢問著找著沒找著沒,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水善恍若局外人般垂著手老老實實站在一邊,單于婉的眼神已經將她千刀萬剮,明知道單于庄消失肯定跟面前這人有關,但就是找不到理由指證。
「你說,你把阿庄弄哪裡去了,你想幹什麼!」
單于婉走到水善面前,壓低聲音怒問她。
水善悠然的撇撇嘴,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婉姑娘這話什麼意思,庄公子失蹤和我有什麼關係。」
「別以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把阿庄藏起來了,說,阿庄在哪兒!」
水善眼眸也一下冷了下來,壓低聲音,不屑反問,「婉姑娘怎麼那麼肯定庄公子失蹤和我有關?莫非是你給他出的主意殺了我?」
單于婉面上大驚,呼吸都停滯了,眼眸漸漸眯起,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波浪洶湧。
果然是她乾的,可她到底把人藏到哪兒去了?
「婉姑娘很生氣?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感受,知道你的真面目時,我也恨不得殺了你。」
「你識相的最好立馬把阿庄交出來,否則……」
「否則什麼?」水善一下搶斷了她的話,冷冷的嗤笑一聲,「告訴大家單于庄受你挑唆,昨晚準備殺我,然後被我給殺了?你覺得大家會信嗎?庄公子最近的表現可是十分優秀,一點事都沒惹,更沒招惹我,你覺得大家會相信?」
水善用單于庄故意偽裝的假象,回敬單于婉。
他們本來想用單于庄表現優秀的假象,擺脫殺害水善的嫌疑,但結果卻是幫助水善擺脫了殺害單于庄的嫌疑。
殺人者、被害者顛倒過來,真是諷刺。
「婉姑娘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是為了什麼呢,人前裝著苦口婆心教育任性弟弟的溫柔姐姐,背後卻教唆單于庄不擇手段,這反差……真是佩服。一人演兩角色,切換自如,好演技!」
單于婉被水善直接拆穿假面目,臉色已經漲成一根紫茄子,牙齒咬得死緊,要不是周圍來來往往全是人,肯定下一刻就會爆發,將她撕成碎片。
「阿香,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丫鬟居然敢和主子作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能不能讓我生不如死再說,婉姑娘還是先想想怎麼找到庄公子為好。」
水善微微頷首,看在旁人眼裡,便是規矩的向單于婉行禮,然後退身離開。
單于婉突然大追兩步拉住她,從後面湊近她耳邊,冷笑道,「別以為我找不到阿庄,在這府里,你最親近的兩個人是西院的那兩個吧,我就不信,人會真的無緣無故消失。」
水善一聲不吭,什麼都沒說,離開了單于婉的院子。
單于婉派人去西院搜,特別是阿寸和小山,一寸一角都不能放過。
西院東院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此次東院找人搜到了西院來,強制的根本不給西院任何反對的可能。
單于葉曷不在,西院主事的是他的兒子索朗。
索朗看著沖入西院搜人的護衛並未阻攔,若不讓搜,反倒顯得心虛,而且不見的人是單于亞的嫡子,事關重大。
至於搜查之後的結果,則要另外算。
若搜到了,東院還有話可說,若沒搜到,今日搜查之事,東院必須要給個交代。
整個單于老宅鬧得雞犬不寧,外面也已派人去找了,但暫時還沒消息。
天色沉下,月掛枝梢,整個單于府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亂成一片,唯有水善在自己的床上安然熟睡。
同屋的女孩們都緊張的不敢上床,一個個驚奇的看著睡著的水善,引出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睡得著?
水善正睡得舒服,肩膀突然被人搖醒,睜開眼,面前是年綏山那張稚嫩可愛的臉。
水善摸了摸口水,又閉上眼,懶洋洋的開口道,「什麼事?」
年綏山也不啰嗦,直接問道,「單于庄失蹤跟你有關係嗎?」
水善睏倦的嗯嗯兩聲,「人就是我弄不見的。」
年綏山倒是一點不驚奇,也不慌張,反而一副就知是如此的表情。
「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單于庄人在哪兒?」
水善迷迷糊糊的將昨晚單于庄要殺她的事說了,又把今日單于婉污衊她的事也說了,然後突然想到什麼,睜開眼半撐起身子往屋裡看了看,同屋的女孩全都不見了。
「和我一個屋的姑娘們呢?」
「都出去瞧熱鬧了,西院和東院鬧起來了,久昌管事都來了。」
久昌水善聽說過,是族長身邊的管事,據說和單于亞是一夥。
看來事情鬧得不小,族長都派了人來。
「你準備把單于庄怎麼辦,殺了他?」
年綏山其實並無意見,按他的心思,想要殺水善的人就該死。
但他承諾過,不再殺人,而且水善也不會想殺人的。
不出所料,水善只是給他個教訓,並不殺人,但還要讓他多消失些日子,讓單于婉多著急著急。
「你和司天可要小心點,單于婉現在對我恨之入骨,肯定會找你們的麻煩。不過我之前因為你們也遭單于庄糾纏,這回算扯平。」
年綏山切了一聲,跳坐在床邊抱怨。
「什麼我們,明明只是因為司天好不好。而且我們在西院,他們東院的人管不著,你放心吧。倒是你比較危險,又沒人護著你,單于婉肯定不會放過你。」
水善勾著唇角寬心的笑著,一點不在意。
「安啦,阿庄一天沒找到,我都是安全的。」
這倒也是,單于庄沒找到,單于婉是不敢傷她分毫的。
水善第二日起床后,便發現整個廚房的人都在議論昨晚西院和東院的事,東院這次強制搜查西院,結果根本沒把人搜著。
索朗帶著西院諸位主子們找東院討要說法,東院正因為單于庄失蹤的事焦頭爛額,結果西院又找上門,直接將人晾在外面不搭理,無視他們。
這個不理會的做派,完全是火上澆油,讓西院徹底怒了,在東院叫囂了一夜。
「亞老爺別著急,庄公子肯定會找到的,中心城池就這麼大,找一個還是很容易的。」
「容易,容易到現在還沒找到?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單于亞著急的一拳敲擊案面,久昌也不再安慰,沉默了下來。
「這小子平時就是再不像話,也從沒想像前天一樣夜不歸宿,這都兩天了還沒見到人影。」
單于亞急得團團轉,平日雖衝動粗礦了些,對單于庄的疼愛卻是真真的。
單于庄是他的嫡子,他亡妻所生的兒子,一直十分看重,現在卻莫名其妙不見了人影,讓人怎麼能不著急。
「亞老爺,您可想過,也許……庄公子是被人藏起來了。」
「這我能想不到嗎,這麼久不現身,肯定是被人抓起來,可是誰要抓他,誰敢和我過不去!」
單于亞來回的跺著步,與他有衝突的無非是西院,但西院昨日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搜過了,根本沒發現單于庄的一根頭髮絲。
而且守門的門房說並未看到單于庄出府,也不太可能是在外面,最大的可能人還在府里。
但府里角角落落都搜遍了,因此還得罪了西院,但人還是找不到。
「單于葉曷前幾日就走了,西院只剩索朗和幾個無足輕重的人,晾西院也沒這個膽子,敢綁阿庄。」
單于亞語氣冷硬的哼了一聲,拳頭捏的死緊,看著院中急急忙忙找人的下人們,心中一陣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