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泛黃的照片

「爸！」

龍小蟲忍不住了，沖著父親吼了起來。

「我們怎麼能這麼做呢？這樣會害死這位兄弟的！」

「你發什麼神經？」

龍思海把臉一冷。

「我沒發神經！就算是真的霄霆公來了，你認為在如今的世道下，他能和嶺南周氏、劉金龍以及雲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抗衡嗎？爸！收起你不切實際的幻想吧！」

語罷，看向龍霄霆。

「你趕緊走！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這是你們家的照片？」

桌子上有個相框，相框里夾著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有四個人。

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大人，中間站著的是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這是你吧。」

龍霄霆指著照片上站在左邊的男子，那個時候的龍思海才三十多歲，身材挺拔，相貌堂堂，而如今已經成了個糟老頭子。

「這女娃娃是誰？」

龍小蟲道：「那是我妹妹。」

「那右邊的這個應該是你母親吧。她們兩個人呢？」龍霄霆問道。

「她們……」

「死了。」

龍小蟲剛一開口，就被龍思海給打斷了。

「你一個外人，你關心我們家那麼多的事情幹嘛！」

龍思海指著龍霄霆，道：「我告訴你啊，不是我故意要拉你墊背，而是今日的禍事，全都是你惹出來的。那周雲濤是你殺的，不假吧？雲飛揚也是你打的，不假吧？你惹下了禍，總不能一走了之，讓咱們爺兒倆替你頂雷吧！」

「爸！」

龍小蟲氣得跺腳：「要不是你貪心，弄什麼假古董拍賣，至於會發生後面的那些事嗎？」

「你個沒良心的！」

龍思海脫下鞋子就往龍小蟲的屁股上招呼，爺兒倆在這堂屋裡追逐打鬧。

追了沒兩分鐘，龍思海就跑不動了，扶著牆壁，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你小子真沒良心啊！老子之所以那麼做，還不都是為了給你小子娶媳婦嗎？你和林若曦雖然有婚約，可如今咱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人家擺明了是不想嫁給你。要是咱家發達了，東山再起了，他們還會狗眼看人低嗎？」

「拉倒吧你！說得好聽！就算是給你十個億，你也還是會拿去賭。不到一年，就又輸個乾淨。你連我媽都能輸掉，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話一出口，龍小蟲便後悔了。

他刺痛了父親心底最深的傷痛。

龍思海瞬間呆了，隨後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捂著臉，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爸，我不是故意的……」

「走吧，你們都走。」

龍思海擦乾眼淚。

「逃吧，逃得越遠越好，隱姓埋名，找個會過日子的女人，給龍家留個后。別惦記林若曦了，咱們高攀不起。爸無能，爸對不住你。下輩子，我做你的兒子。」

「爸……」

龍小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我不走！我陪著您。哪怕是黃泉路上，咱們爺兒倆也不分開！」

「小蟲，我的兒啊……」

爺兒倆抱頭痛哭。

龍霄霆看得心煩，一腳把這父子倆踹倒在地上。

「哭喪呢！你祖宗還沒死呢！」

「我說這位兄弟，你入戲夠深啊。你就是和我家老祖霄霆公長得有點像而已！怎麼老想做我的祖宗呢！快走快走，再不走，你就在這兒等著陪葬吧！」

「什麼叫像？我就是你們的老祖宗龍霄霆！你為什麼能打敗周雲濤，心裡沒點數嗎？」

聞言，龍小蟲眉頭緊皺。

「爸，咱家到底有沒有飛龍槍法的秘笈？如果有，趕緊拿出來給我看看！」

「有是有，不過是殘本，內容殘缺不全，還非常的混亂。」龍思海道。

「拿來給我看看！快啊！」

龍思海進了隔壁的房間，在腌鹹菜的罈子里摸出了一本書，拿了出來。

龍小蟲迅速地翻了翻。

秘笈上的內容雖然殘缺不全，但記載的這些招式和他腦海之中的那一套槍法還是可以對應起來的。

「飛龍槍法，早已失傳。就是我龍家手上，也只有這麼一本混亂殘缺的殘本！為什麼你知道飛龍槍法的全部內容？你究竟是什麼人？」

「哼，晨昏三炷香，你們天天拜我，卻不知道我是誰！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霄霆公，你真的是霄霆公？」

「傻兒子，你犯什麼傻啊！霄霆公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骨頭都變成渣兒了。」

「爸，不對啊。」

樁樁詭異之事，冷靜下來一想，每一件都是超出常理的怪事。

「他們來了！」

龍霄霆負手而立，面朝門外。

「準備迎客吧！」

「來……來了……」

龍思海面如死灰，嚇得兩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老祖，您請！」

龍小蟲端了把椅子，放在院子裡面，讓龍霄霆坐在上面，自己則站在一旁。

幾分鐘后，幾輛車出現在院子外面。

為首的那輛悍馬直接轟油門沖了進來，撞倒了院牆，速度依舊不減，直奔院子當中的龍霄霆而來。

這是要直接撞死龍霄霆！

一旁的龍小蟲嚇得兩腿直打哆嗦，很想躲開，卻強迫自己站在這裡。

他在進行一場豪賭，賭注是他的生命。

賭輸了，死。

賭贏了，活！

重達幾噸的鋼鐵巨獸沖了過來，豈是普通的血肉之軀可以抵擋的！

如果他們沒事，便可以說明身旁的這個人真的不僅僅只是和他的老祖霄霆公長得像而已，或許他真的就是龍霄霆。

就在那悍馬即將要撞到他們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龍霄霆懶洋洋地抬起了一隻腿。

那疾速衝撞過來的悍馬竟然被他這一腳給攔了下來，再也難以向前前進半寸。

車輪依舊在瘋狂地轉動，摩擦著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輪胎承受不住這樣的原地摩擦，發熱嚴重，已經開始脫皮。

「去死吧！」

開車的那人居高臨下，面目猙獰，眼放凶光，咬牙切齒，惡狠狠地瞪著龍霄霆，已經將油門死踩到底。

但，無論如何，這車就是難以前進半寸。

而，龍霄霆則是一臉的輕鬆，似乎攔下這龐然巨物，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這還是……人嗎？」

一旁的龍小蟲早已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