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劍當拜謁

齊國，臨淄平南鄉。

秦正回到了莫傾的住處，拔出長劍，憑著自己的記憶，在地上畫出了一張戰國七國大致的區域。

他盯著這個地圖，仔細的思量。

等他有一天能夠見到齊王的時候，希望能夠獻策諫言，成為當世知名說客。

要是有了君王當靠山，他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不用擔心被人刺殺。

於是秦正開始在心中一步一步的謀划，在他心中萌芽出了一個布謀天下的大局。

只待君王認領。

這位君王是誰，目前來說，秦正還沒有人選。

當然在秦正看來，公元前328年的時代，秦始皇都還沒有出生。

如果他能夠改變天下的格局，那麼秦始皇這位千古一帝一定不會是嬴政。

秦正漸漸的陷入了沉思，陷入了自己的布局當中。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良久，秦正喃喃說道，他似乎漸漸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上等的用兵之道是憑藉謀略取得勝利，其次就是用外交戰勝敵人，再次是用武力擊敗敵軍，最下之策是攻打敵人的城池。攻城，是不得已而為之，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謀略，才是最為重要的。

「我空有理論，卻得不到最新的消息。」在尋思良久之後，秦正傻笑，他覺得一個人在這裡玩單機。

畢竟他對於這個時期的歷史並不是很熟悉。

消息成為了他的局限。

「還是等成為了田府的門客，再作打算。」秦正舒緩了一口氣，站立起來。

他拿起了莫傾放在桌上的書簡，仔細的起來。

有了古代『秦正』的記憶，這齊國的文字，還是很得心應手。

……

與此同時，在臨淄城一處大院子中，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寫著一種頗具特色的東方齊文字體的『姜府』。

在大門外，一個攜帶大刀的男子，一臉嚴肅的站立。

「麻煩兩位小哥通報一下，小的何大壯有急事求見姜少爺。」

說起來，這何大壯也算是姜黎的門客。

不過因為何大壯是惡民，所以姜黎始終沒有將之以門客來對待。

在何大壯說出了這話之後，那兩個守門的兵士立即進去稟告。

不過片刻之後，何大壯進入了姜府。

姜府的偏廳中，一個灰色袍服的男子，正在深皺眉頭。

「聽說你把事情搞砸了？」

一個很低沉的聲音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何大壯進門之後，放下大刀，不停的磕頭。

「少爺，昨天那莫傾不知道何處帶來了一個男子，我觀那男子的地位，似乎是大夫，所以不敢貿然出手。」

何大壯一臉委屈的說道。

他可不敢說，昨天是被人家的氣勢嚇跑的。

那得多沒面子。

「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袍服男子甩了一下衣袖，臉色微微動怒。

這男子正是姜府的少爺，姜黎，爵位公士。

「小的該死，還請少爺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必了，這次你已經打草驚蛇啦。」姜黎輕輕的抬起手臂，冷聲說道。

「打草驚蛇？」何大壯不明白，他不過就是奉命去討債而已，怎麼就說打草驚蛇了？

於是他又道：「少爺，那人說後天讓你和老爺去見他。」

「哦？」

這一次，姜黎倒是認真的聽到了何大壯的話，發出了疑問。

「那人深衣式袍服，上衣下裳相連，玉冠束髮，手裡還握著一把長劍，這把劍，似乎來歷不凡，揮劍時，會發出一縷縷強光，讓人暈眩。」何大壯說道，似乎已經將那天遇到的秦正神化。

姜黎感覺這何大壯誇大其詞了。

不過他倒是相信，深衣式袍服，上衣下裳相連，玉冠束髮，還有一把長劍。

能夠這麼穿衣，以及佩劍，在齊國想必應該有不低的地位。

但是姜黎之前就調查發現，這個莫傾，不過就是平凡的來歷，怎麼會結識這樣的大官呢？

這讓姜黎好奇，恨不得立馬見到何大壯口中說的這個地位不低的傳奇之人。

「後天我和你去一趟，不過在此之前，你給我去盯著那無鹽女。」

「你是說，那無鹽女鍾離春？」何大壯一愣，想起這無鹽女的面貌，簡直就讓人膽顫心驚。

要是晚上見到，指不定還以為是見到了鬼呢。

「莫傾這丫頭向來和這無鹽女交好，你這麼大的陣仗去抓人，豈能不驚動她？」姜黎徐徐說道。

何大壯不明白，這位少爺心裡有什麼計劃。

不過他知道一點關於這位無鹽女的傳說。

聽說這位無鹽女師從鬼谷子，那鬼谷子是什麼人，何大壯做夢都是想當他的弟子，並且當做神靈一樣的祭拜。

只可惜何大壯沒有這個命。

「對了，在派人去查一下那個人的身份。」

「是，少爺。」何大壯領了命令，便是離開了姜府。

……

第二天，秦正再次去了田府。

田府門外，倒是少了很多的人。

秦正身穿深衣式袍服，上衣下裳相連，玉冠束髮，腰帶佩劍，走到了田府大門前。

此刻在田府門外，十多個身穿禮服的平民，正在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默默的在等待。

春秋戰國深衣是王公貴族常服，平民禮服。

深衣可分為直裾深衣和曲裾深衣，直裾身體前面衣襟的衣緣在身體右側呈現一條直線下垂，曲裾身體前面的衣襟接長而形成曲邊，穿著時在身體上纏繞一到兩圈。

秦正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緩緩上前。

「你也想來當門客的？」突然一個身穿禮服的男子，攔住了秦正問道。

秦正搖了搖頭，接著有點了點頭。

讓得那男子愣了愣。

但是很快，那男子看到了秦正腰間的長劍，他立即退後一步，上下打量。

「拿著一把劍，裝腔作勢，此乃小人行徑。」

「哼，不就一把破劍，有什麼了不起的。」旁邊另外一人聞言，也是不屑的說道。

「小子，為了能夠當上田府的門客，你花了多少刀幣搞了這身行頭？」一個虯髯大漢走過來，笑呵呵的說道。

秦正沒有在意這些諷刺。

他繼續上前。

「在下秦正，想來拜謁田公乘，煩請通告一下。」

秦正話語，很客客氣氣，有君子之風。

那守門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正，然後問道：「可有拜謁？」

所謂「謁」，就是拜訪者把名字和其他介紹文字寫在竹片或木片上，相當於現在的名片。

這守門的士兵想要看謁，就是希望知道秦正的身份。

一來他們見到了秦正的穿著打扮和佩劍，怕是田府的貴客。二來他們見到秦正並不像其他慕名而來，想要當門客的平民。

這裡，秦正說是拜謁，其實是很有含義的。

什麼人才能說拜謁？

自然是雙方地位相等，可以平等相見的。

秦正的這句話，也是讓周圍前來應徵門客的平民。

「難道他也是公乘？」

「他是誰？」

「難道是哪家貴族子弟？」

四周來應徵門客的平民，頓時嘩然，無數的驚呼立刻傳出，尤其是在人群內，還有一兩個少女的聲音，充滿驚訝與羨慕。

他們不知道，這個秦正，到底是何身份。

「這把劍，就是拜謁。」

秦正拿出腰間的佩劍，遞了過去。

「劍？」守門的士兵愣了愣。

「趕緊去傳話，耽誤了事情，你擔待不起。」秦正厲聲喝道。

「大人，請稍等。」

那士兵不敢怠慢，接過長劍，徑直的向田府裡面跑去。

「用長劍當拜謁？」遠處的那些平民，瞪著眼睛，他們實在不敢相信，能夠用長劍當拜謁的，這是什麼人？

難道這把劍是名劍？

但又不像，不過就是普通的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