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杖責

孔蒹葭正在打掃宿舍，被彩畫帶著人抓到了趙景天面前。她膽子很小，此時已經嚇得站不起來，一進屋就癱軟在地。

趙景天眼神微微眯著，透著兇狠。戰場上可以以一敵百的猛士，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足以讓現場所有女孩子大氣都不敢出。

他走到孔蒹葭面前，緩緩蹲了下來，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問道：「我讓趙麟回來傳話，不準給宋飛燕吃喝，你看不起我？」

孔蒹葭被嚇得全身發抖，連忙就解釋道：「不……不是……我……我是奉了……」

話說到這裡，她又不敢說下去了。因為被抓來的路上，彩畫已經警告過她別亂說話，不然這裡絕對容不下她。要麼，她會被發配去慰問軍隊；要麼，她就只能死。

趙景天見孔蒹葭看向了彩畫，便起身瞪著彩畫，問道：「是你讓她給宋飛燕送飯吃的？」

彩畫被嚇得慌忙下跪解釋道：「不是，不是……將軍冤枉我了。我就是一個賤婢，哪敢違背您的意思呀。」

「哦？那她看著你幹嘛？你剛才提醒她不要亂說話了？」

「沒有，沒有……孔蒹葭，你趕緊實話跟趙將軍說呀！你不想活，我還不想死呢！」

孔蒹葭立刻就顫抖著磕頭回道：「啟稟將軍，是……是我看不下去，私自做主給她送飯去吃的……」

趙景天一擺手，將桌子上的酒罈子摔在了孔蒹葭面前，然後沖著外面吼道：「來人！將這個蔑視本將軍威嚴的賤婢拖出去杖斃！」

彩雲坊的龜公立刻就進來將孔蒹葭拖了出去，就在後院打了起來。孔蒹葭畢竟是個柔弱的姑娘，哪裡扛得住這種酷刑，那慘叫聲都傳到前院去了。

宋飛燕剛被關進一個單間，還沒坐穩就聽到了孔蒹葭的慘叫聲。她猜到是趙景天在責罰孔蒹葭，立刻就越窗而逃，順著聲音跑了過去。

「住手！趙景天，你快叫他們住手！」

宋飛燕邊跑邊喊，但是沒人理會她。

「飛燕姐姐，快點救我，嗚嗚……啊……啊……」

宋飛燕一躍而上，凌空四連踢，將杖打孔蒹葭的龜公給踢飛。

龜公們都是普通壯漢，也就是力氣大點，根本不會武功。宋飛燕三下五除二便把他們全部撂倒在地，趕緊就把孔蒹葭服了起來。

「蒹葭，你怎麼樣？」

「飛燕姐姐，我好痛。趙將軍說要把我杖斃，你一定要救救我。」

宋飛燕剛想開口，便感覺背後有人來襲。她趕緊放下孔蒹葭，翻身一個跟頭躲開了。襲擊她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救過她的趙麟。

倆人立刻就打了起來，此時趙景天也出來了，龜公們搬了椅子過來，他就和如煙坐著看戲。

趙麟是趙景天的貼身護衛，從小一起長大，功夫只比趙景天差一點。十招之後，宋飛燕被趙麟擊倒在地。

「宋飛燕，念在往日情分上，我已經對你留手，你可別不識抬舉。公子只想懲罰不聽話的人，你最好別摻和。」

「狗腿子！以前還叫我宋小姐，現在竟然敢直呼我的名字。」

「今時不同往日，你應該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我是個狗腿子，那也比你一個代罪之身強！」

這倆人從小就不對付，每次見面都互相不給好臉。

這時，趙景天說話了，道：「趙麟，退下。宋飛燕，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還想救別人？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算什麼東西？」

宋飛燕顫抖著站起來，毫不示弱地回道：「趙景天，孔蒹葭的罪責我願意承擔，有什麼都沖我來！」

「你扛不起！」

「我扛得起！」

「我說……你扛不起！」

「我扛得起！」

趙景天頓時暴怒，一躍飛到宋飛燕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再次狠狠地說道：「我說……你扛不起！」

宋飛燕忍著劇痛，倔強地回道：「我……扛得起！」

倆人互相瞪著，誰都不肯示弱。

趙景天用力將她扔到一邊，下令道：「孔蒹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五十，禁閉十天！宋飛燕既然那麼想做英雄，那就跟她一樣！現在就給我打，誰敢反抗，當謀反論處，格殺勿論！」

龜公們立刻照辦，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往二人身上砸，把剛才被宋飛燕欺負的怨氣都撒了出來。

劉媽媽等人就躲在不遠處的牆角偷看著，根本沒勇氣過來。她心裡很慶幸自己當時聰明，讓最膽小的孔蒹葭去送飯。換成其他人，可能就把她給抖出來了，現在她也應該趴在那裡挨打呢。

孔蒹葭身體柔弱，沒練過武功，根本抗不過五十下，三十幾下的時候就疼暈過去了。但是宋飛燕不一樣，她就咬著牙，一聲不吭地硬生生扛了五十下。

打完之後，倆人都被關進了禁閉室。趙景天還說不能讓宋飛燕好好休息，把什麼書啊棋啊的都送進禁閉室，讓她繼續學習。

趙景天帶著趙麟回了將軍府，他立刻就拿出了一瓶葯出來，叫趙麟今晚悄悄送給宋飛燕。

趙麟不太願意，問道：「公子，你想要成親，全國的姑娘隨你挑。哪怕是公主，你只要說一聲，皇上肯定都會賞賜給你。你怎麼會看上那個假小子啊？」

「你胡說什麼？宋家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了，爺爺交代一定要保住她。我再沒品位，也不可能看上一個假小子啊！趕緊去把事情給我辦好了，不然我可不饒你！」

趙麟非常高興地接過來藥瓶，作揖告別。

過了一會，趙景天的爺爺，護國大將軍趙無用來了。

「景天啊，最近累不累？」

「不累。爺爺不用擔心，我扛得住。」

趙無用嘆息一聲，回道：「你父親，還有六個哥哥都戰死了。本來我不想讓你捲入這場奪嫡之戰，可是實在是沒人可用了，爺爺沒辦法呀。」

「爺爺，你別這麼說。我是趙家人，也是周國人，理應為趙家和周國的未來出力。父親和哥哥們都是我的榜樣，我一定不會給趙家丟人。」

「哈哈……好，爺爺相信你的能力。你繼續犯渾迷惑皇上和小皇子，千萬別露餡了。殺飛雲的那個隨從是太子的人，你知道吧？」

「我讓趙麟查清楚他的底細了。」

「行。沒事了，你忙吧，我回房了。」

趙景天送走爺爺，回來就趕緊研究兵法。可是沒過一會，下人來報，說皇上派人傳來口諭，宣他入宮覲見。他趕緊就收拾一下妝容，跟著傳話的太監去了宮裡。

趙無用看著遠去的孫兒的背影，嘆息一聲：「希望孫兒能應付得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