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千萬伶人中成角兒的有幾人?
「東山省十大小生,聽起來名頭很大啊。」
徐一舟笑了笑,話鋒一轉淡淡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華國應該有三十六個省,這樣算下來的話,各省的十大小生加起來,就是三百六十個。」
「劉啟明同學,據你所知,各省加來的這三四百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小生,又有幾人成為了整個華國梨園界二線以上的角兒?」
「有幾人又成為了一線大角兒?」
徐一舟一眨不眨的看著劉啟明問道。
後者張了張嘴,頓時一滯,憋了半天愣是一個名字都說不出來。
不僅是他,另外幾個一臉不平的同學也臉色複雜的沉默了。
原因無他,只因徐一舟說的是事實。
各省所謂的角兒,到了龍城還真就不算什麼。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會費那麼大的勁,削尖腦袋考進皇家京劇大學了。
整個梨園界伶人何止千萬,每一個二線以上的大角兒,身價跟以前相比都是成百倍暴增,一線大角兒每年的收入更是以千萬計。
一些捨得拼的角兒,一年掙個幾千萬都不是難事。
收入還是小事,關鍵是名聲和地位。
毫不誇張的說,東山省的十大小生之首到了龍城,恐怕都不一定比得上龍城的四五線小角兒。
華國太大,伶人也太多了。
在徐一舟眼裡,劉啟明這個所謂的東山省十大小生之一,還真不算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在座的一些同學來龍城梨園界闖蕩也有一兩年了,甚至更長時間了吧。」
「我想問問,在一線大戲院登台唱過大軸的同學都有誰,舉手我看看?」
徐一舟眼神複雜的掃了一圈底下眾人,又換成了那副標誌性的笑眯眯模樣。
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程小樓在內,沒有一人舉手。
「呵呵,我再問問,哪位同學在二線大戲院登台唱過大角兒?」
徐一舟臉上的笑容更濃了,頓了頓再次問道。
然而。
還是沒有一個人舉手。
剛才那位憤憤不平的東山省十大小生之一的劉啟明同學,這會兒將頭低著,牙咬的很緊。
當初從東山省意氣風發的來龍城,原本以為憑自己原來的名氣和京劇造詣,成為一線大角兒也不過是兩三年的事。
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他來龍城一年多,別說一線大戲院了,就連三線戲院都只登台過寥寥幾次。
而且還只是給其他角兒跨刀配戲。
他沒有拿得出手的戲,京劇功底比他出眾的一抓一大把,長得比他英俊帥氣的更是不少,又沒有自己的獨門絕活兒,能在三線戲院混到二角的位置已經是走了狗屎運。
每一個伶人都想成角兒,可真正能成角兒的又有幾人?
程小樓的成功,那只是一個偶然,旁人根本無法複製。
在座的十二個同學當中,跟劉啟明有相似經歷的至少有一半。
他們也正是因為認清了現實,才抱著萬一的心思來參加皇家京劇大學的特招考試,最終幸運的坐在了這裡。
「真以為成角兒有那麼容易?呵呵!」
「你們也不想想,京劇傳承發展至今近千年,單單是傳承了上百年的梨園世家都有好幾百家。」
「生旦凈丑這四大行當的各個流派又有多少?!」
「如今還活躍在梨園界的二線、一線和頂尖大角兒有多少,他們的弟子、子女加起來又有多少,隱退的老一輩京劇藝術家又有多少?!」
「你們知道龍城皇家京劇大學、華清京劇大學、中央京劇大學、燕南京劇大學這四大頂尖京劇學府每年的畢業生有多少嗎?」
徐一舟每一個問題出口,底下眾人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能殺出重圍通過特招考試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到現在他們如何猜不出徐一舟要表達的意思。
「徐老師不分析,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啊。」
程小樓順著徐一舟的思路一想,同樣很震驚和后怕,同時也覺得自己真的非常幸運。
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超一線大角兒,確實是個奇迹。
「我告訴你們,光是這四大頂尖京劇學府每年的畢業生就不低於七萬人!各大梨園世家、流派、二線以上大角兒的門生子女加起來,每年學成出道的也有成千上萬。」
「但你們看看,整個梨園界每年又幾人成角兒,成為二線大角兒的有多少,一飛衝天成為一線大角兒的又有幾人?!」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你們那可憐的傲氣來自於哪裡!」
「自己有幾斤幾兩,到現在心裡都還沒點兒逼數嗎?」
「呵!」
徐一舟一臉嘲諷的盯著底下耷拉著腦袋的眾人,發出了一聲重重的不屑冷笑。
程小樓心中也是百味雜陳,暗自唏噓不已。
據他所知,整個華國梨園界,二線大角兒每年晉陞的人數不超過兩百人。
至於一線大角兒,每年晉陞的人數不超過雙手之數。
每一個有幸成角兒的伶人,無不是有過人之處,同時又氣運逆天之輩。
而且,就算成了角兒,也要面臨著過氣的威脅。
那些大角兒,比普通伶人還要努力。
就連當今天下的第一青衣柳鳳英,仍然保持著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練早功,只要不是忙到累癱了,晚上還要練兩個小時晚功的習慣。
成功或許可以靠一時的運氣,但一直成功,就只能靠絕對的實力了。
見自己的話戳中了底下眾人的心窩子后,徐一舟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繼續狠聲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要是再聽到誰覺得自己很牛逼,那就滾出我這個班,我們班上絕不允許沒有實力還那麼自我感覺很牛逼的人存在!」
「等哪天你們真成了二線以上的大角兒,再來我面前裝逼!」
「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如果你們真想成角兒,那就往這兒看!」
徐一舟將隨身攜帶的優盤插入講台上的電腦,點開課程表用戒尺重重敲了敲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