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古全 狩獵
景琮也朝景晟他們這邊瞧了一眼,持起桌上的酒杯,神情深沉地將酒帶進肚裡。
半刻后,帝后也攜手而來,眾人行禮后,在黎帝的一聲「平身」下,坐回自己的席位。
景晟正坐在皇座的次下座,蘇婉宜坐在景晟的左手邊,而他們對面坐的便是白太師。
其餘的席位都是按著官職身份的高低排列下去。皇子們在一側,大臣們在一側,女眷又是在偏側,畢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上前就席的。
黎帝先是大段大論一遍,從今年的農民收成,到朝堂上的各大各小之事,而後才進入主題。
「每年的狩獵比試都能讓朕看到吾大慶后秀之才,今年朕希望能看到更多的英能才人,看到大慶的后啟之秀。」
「朕宣布今年的狩獵大賽正式開始!」
景婗眼珠子轉了一圈后,大膽地直接站了起來,向黎帝恭敬又不缺小女兒的撒嬌道:
「父皇!」
黎帝見自己最喜愛的小女兒站了起來,不禁沒有責備她,還好奇問道:「婗兒,是何事?」
記得上一年,這丫頭還太小,也想著一起和各兄長上場狩獵,但無論她怎麼磨人,黎帝依舊沒有答應她。
今年怕是這丫頭終於呆不住了吧!
「父皇,今年女兒也能上場參與比賽,婗兒想向父皇求個恩典。」
「哦!什麼恩典?」黎帝撫著下巴,反問道。
景婗見所有人都瞧著自己,就連皇后也在用眼神示意她,別胡鬧。
景婗歪斜著腦袋,認真說道:「父皇,今年獵魁的獎賞能否換個獎賞?」
依照往年而來,這獵魁的獎賞也便是黃金百兩,偶爾外加金絲馬褂。也沒什麼新奇的。
「好,今年的獵魁便不同於往年的獎賞,如此可以了?」
黎帝思索了半刻,將在場所有神情都掃了一遍,而後一臉寵溺地看著景婗,對她回復道。
「可以可以,父皇,那你的獎賞是什麼呀?」景婗略有些興奮。
隨著景婗的提問,眾人都紛紛豎直屏聽著。每年的獎賞的是那黃金百兩,玉如意一對,也就只有在黎帝心情甚好時,才會加賞一件金絲馬褂。
年年如此,倒真叫人提不起熱血。
要不是為了在皇上面前出頭,博個眼,那些子弟誰敢多說半句。
道只道皇家水太深,要是趟了一混水,那便是晴天霹靂了。
「那今年的彩頭,你覺得什麼獎賞最為好?」
景婗本就是看上了那匹進獻的汗血寶馬,自然想著要此獎賞。
皇後生怕這不懂事的女兒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連忙打斷道:「皇上,之前不是進貢了一棵其為稀貴的珊瑚樹嗎?便以此物作為獎賞,也不錯。」
滿枝血紅的珊瑚樹,達一米之高,樹形新奇怪異,又散發出迷人的氣味。
任誰見了不想佔為己有,若是家中擺著這一物,臉上該多有風光!
景婗咬咬唇,還想再說什麼,但一觸到皇后的眼神,又向景晟那處一望,見他也在示意自己不要再胡鬧。
黎帝瞥了皇后一眼,對下面的人宣佈道:「如此,今年的獵魁,朕便賞賜他一匹汗血寶馬。如若再還能再出色些,珊瑚樹,朕也一同賞給他!」
下面的人都倒吸一口氣,汗血寶馬和珊瑚樹,都是稀貴之物啊!這在大慶也就只有兩匹汗血寶馬,這一匹是黎帝的專屬坐騎,一匹則是景婗心心念念的。
而這珊瑚樹,也是獨一無二的。
這獎賞已然不再只是個身外銅銹之物,畢竟錢財這種東西,他們也不是很缺,但皇家的稀貴之物,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參加狩獵的男女紛紛擦拳磨掌,好似都想要在這場比賽中脫穎而出。
看著大慶年輕子弟這般模樣,黎帝頓生當年豪情,金鞭一揮:「好!現在朕宣布,,比賽開始。駕!」
金鞭落畢,黎帝領頭衝進樹林里,剩下的幾對幾對隊伍面面相視。
「皇兄,婗兒要和你一組。」景婗騎著她的愛駒轉在景晟身側,眼睛不由地瞥向蘇婉宜。
蘇婉宜,她也配得上太子哥哥?
哼!
景晟凝視蘇婉宜的雙眼,眼神像是在尋問蘇婉宜的意思。
「公主也一起吧。」
「我問的是皇兄又不是你。」
「安意!」景晟掃了景婗一眼,語氣有些責備。
景晟又望向蘇婉宜,鞭策踏夕引著蘇婉宜而奔。
氣得景婗不得不揮鞭跟隨,跟隨的侍衛也緊跟在後頭。
見了太子等都進了林子,其他人也與組員相繼而走。
每三四個人成為一組,有的男女對半,不過大多的都是三男為一組,男子與男子比試,而女子則是女兒家的爭強好勝。
那些男女組隊的便是像太子與太子妃一般的夫妻組合,不過也就一兩隊如此而已。
七皇子景琮與禾綠、還有探花郎肖平陽一組。他們也早早便向林子深處尋去,試圖想要尋找到一大獸物,以奪得那稀貴寶馬。
畢竟普國上下,誰不想擁有唯二良駒,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獨二之榮!
景婗本想著追上景晟的,也幸得,蘇婉宜的騎射不好,這才使得他們的隊伍沒有進入深林。
等景婗追上了他們時,看到的不是他的太子哥哥在英勇精準地獵獸,而是,而是!
景婗看見景晟正和蘇婉宜共騎一駒,正一手一手地教蘇婉宜如何騎射。
景婗心中悶氣頓生,她長這麼大,景晟還沒有這麼教過她呢!
而現在呢?
景婗不免咬著嘴唇,鼓著老大的腮幫盯著前面不顧他人感受的兩人。
蘇婉宜也是實在扭不過景晟的強硬,這才讓景婗看到景晟坐在她身後,親密無隙地貼著,手把手地教著,還時不時被身後的男人舔咬耳垂、頸脖。
時不時語出驚人,讓蘇婉宜不免懷疑景晟是不是也同她和蘇小宜一般,換了個芯。
蘇婉宜忽然看見一頭鹿從林子深處跑過來,蘇婉宜輕手輕腳地拿出一隻箭,並輕聲示意景晟,她要自己來。
蘇婉宜有些吃力地拉開弓弦。
「秀!」
冷箭飛出,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射中,蘇婉宜射出第二箭時,驚嚇跑開的鹿又調頭往回跑。第二箭射中了鹿的後腿,於是鹿跌倒在地,掙扎喘氣著。
冷箭飛出,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射中,蘇婉宜射出第二箭時,驚嚇跑開的鹿又調頭往回跑。第二箭射中了鹿的後腿,於是鹿跌倒在地,掙扎喘氣著。
原本它逃得好好的,要不是前面、左右兩邊又射來幾隻箭,它用著往回跑,落得此地步嗎?
蘇婉宜速速駕著踏夕,來到鹿的一邊,對著景晟小有得意道:「如何?我的箭術還不錯吧!」
景晟看著蘇婉宜微昂的下巴,眼睛里閃著耀眼光芒,寵溺地摸了摸蘇婉宜的小腦袋,忍不住低下頭去啄啄那誘人的小嘴。
「夫人果真厲害!」
蘇婉宜嬌嗔地推了一下這隨處親熱的男人,看了一眼四周卻也發現什麼都沒有。
原來這頭鹿在蘇婉宜射出的第一隻箭時,就已經逃掉了,只是景晟在後來又射出了三隻圍堵去路的箭,讓它又不得以往蘇婉宜第二隻箭下跑,這才讓蘇婉宜射中了。
蘇婉宜也是明白了這一點,看向景晟的眼神里充滿了小星星。
如此一來又惹得景晟的一記熱口勿。
「嘴巴都嘛了!」蘇婉宜水汪汪地瞪著景晟,真不知道這段時間的景晟怎麼會如此的不分場合與……
「夫人如此更令……」
蘇婉宜也不知道景晟還會再講出什麼甜言蜜語來,便面紅耳赤地用自己白皙的手封住了那張還帶有自己味道的嘴唇。
「這是我們第一隻獵到的動物,我們去將它放生吧!」
蘇婉宜拿出手絹在景晟的幫助下,幫鹿處理了傷口后,將它放了。
之後,兩人倒是又獵到好獵物,而景婗在後方一直看著兩人,想要靠近他們時,卻被突如而出的荊月攔下了。氣得景婗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頭也不回地往相反的方向策馬而去。
李鶯鶯在林子里轉了許久也不見景晟的影子,不免胸生悶氣。她找了個借口,帶著幾個侍衛先行回營。
回去好好準備準備。
反正以靠人還不如靠己!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地幫她,只有自己為自己多著想才是正道。
先回到住營的是景婗幾人,景婗獵到了幾頭小動物,黎帝對此也是表揚了一番。
也磨不住景婗的撒嬌,黎帝允許了景婗出宮一趟。
隨後便是景琮幾人,在他們之後便是景晟和蘇婉宜。
景琮幾人的收穫還滿豐富的,有一頭野豬,一頭貓頭鷹,還有的就是些小兔子小鹿之類的。
而景晟和蘇婉宜兩人獵到了一頭鹿,還有些小動物,這些倒像是蘇婉宜的手筆。
值得一提的是景晟僅一己之力,殺死了一條大蟒蛇,隨後讓人將蛇肉和蛇皮帶回。
隨著人陸陸續續的回來,黎帝坐在高座之上,看著這一群青年才俊,面色不禁開懷道:
「朕大慶的男兒當自強,不錯!」
負責清點獵物的太監走到大總太監身旁,低聲耳語。而後,又到皇上耳邊低語。
「朕宣布本次獵賽的奪主是……」黎帝探視了一圈眾人,隨即出言道:「太子!」
眾人儘是喧嘩,卻不知誰帶有真誠,誰又帶有嫉妒……
一道深意的刺眼略過景晟的身上,景琮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明知道黎帝偏向景晟,可就是不甘心,明明他也不差,為什麼那個位置就不能是能者居上?
「賞太子汗血寶馬一匹,珊瑚樹一棵。賞七皇子景琮黃金百兩,金絲馬褂一件,賞……」
只可惜蘇珩之不在京都,要不然,憑他的能力這獎賞還會少了他的嗎?
黎帝心裡也是很看重他的這個兒子,景晟的性子與他最為相像,同樣的擁有著帝王之氣。
太子氣為相像於黎帝,而七皇子景琮卻長相最為相似黎帝。所以說,黎帝對於這兩個兒子,是難以令人琢磨的偏向。
但是因著另一件事,黎帝也不能將所有的期待集中在景晟一人身上。
景晟垂下眼幕,又愛溺地在蘇婉宜耳邊輕輕語道。
其他人將目光炬在這兩個十足般配、天之嬌兒的身上,其中更多的是放在蘇婉宜身上。
蘇婉宜只覺得自己已然成為了場中女子的嫉妒對象,從最開始的坐如針芒,到如今的怡然不動。
或許在這個時候聽到景晟要納妃,也依舊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可是當真可以嗎?
「父皇,兒臣想求個恩典。」他不需要什麼稀貴的汗血寶馬、珊瑚樹。
蘇婉宜看向景晟,剛才景晟在她耳畔也只是很不正經地說了一句「都是夫人的功勞,要不是夫人在孤的心上,孤又怎麼能做到這些呢!」
可就在蘇婉宜枉神的那一瞬,景晟便開口了。
「哦,想要什麼?說出來,朕看看。」黎帝也猜不透自己的這個兒子,尤其是這一兩年來。
「兒臣與太子妃新婚燕爾,還請父皇和母后恩許太子府、」
「皇上,依本宮看若不然就重修太子府吧。」皇后打斷了景晟的話,挺著景晟的眼神殺氣,繼續說下去。
「太子府久年未大修繕,現在晟兒已經娶了太子妃,也該是為太子府翻新一次了。」
以前遇上國難天災,國庫空虛,景晟成為太子之時也住在宮裡,所以太子府也沒什麼修整,新婚時,也只是小範圍地修整,也沒有全然翻新,現在皇后自然用這個原由來堵住景晟口中那個自己不想聽到的話了。
「也好,晟兒也是這個意思吧。」黎帝又接著說,不給景晟開口的機會。「如此便讓人去修繕吧!」
景晟只能狠狠地瞥見著皇后,修繕太子府,好一個修繕太子府。景晟覺得自己好似吃了苦參一般。
原本景晟只是想讓黎帝和皇后打消念頭,為了牽固勢力的聯姻念頭,雖然說身為太子是不可能不納妃納妾的,但在這個時期,景晟是沒有任何念頭的。
「謝父皇!」景晟的聲音透著咬牙切齒之意,千萬個不願也只能咽進肚子里。
景琮是喜著看見景晟吃閹的,特別還是黎帝和皇后給的。似乎沒有得到這個獎賞也沒有那麼不盡人意。
景婗咬著紅唇,有些不解地望著景晟,似乎、
最後晚宴就是這麼過了,該吃喝好的依然玩樂。
期間,蘇婉宜不知道景婗將自己叫過去是為了什麼?見席上景婗不在位置上,在景晟耳邊說了一句后,便起身跟著婢女過去。
景晟只好獨自一人回到住營,這也就給了準備已久的陰謀得以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