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陽光下的隔閡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葉子就起來了。

她打開門，準備下樓，正好碰到下晚班的表哥。

兩人打了個照面。表哥驚訝道：「葉子，你怎麼在這？」

葉子有點懊惱，怎麼就剛好被看到了，但還是打了個招呼，害羞的一溜煙跑了下去。

表哥看著她羞澀的背影，笑了笑，打開門，走進藝考生的房間，發現他還在呼呼大睡。

他把對方搖醒，問道：「行啊你，感覺怎麼樣啊？」

藝考生睡眼惺忪，問道：「什麼怎麼樣啊？」

表哥拍了他一巴掌，說道：「葉子啊！怎麼樣啊？」他挑挑眉毛，示意藝考生講講細節。

學藝術的表達豐富，這個弟弟極具誇張天分，每每在他面前說白雪怎麼怎麼腿長，怎麼怎麼放蕩，怎麼怎麼花樣多，經常聽得他兩眼放光，心裡五味雜陳。

藝考生清醒過來，明白表哥意有所指，但是他忘了，他記得自己剛抱著葉子，好像就睡著了，但是他看著表哥期待的眼神，說不出那樣的話。

被葉子拒絕了，還挨了打，那怎麼能讓表哥知道，老獵手會看不起他的。

他裝模做樣的回味道：「嗨，都一樣，床上都一個樣子，沒什麼區別。」

這顯然太簡單，跟他過往天花亂墜，五花八門的描述差太遠了，表哥問道：「就這樣？」他比劃著手勢，問道：「細節呢？手感怎麼樣，浪不浪，騷嗎？」

藝考生皺著眉，扯道：「浪，可浪了，別看平時那樣，床上哪有不浪的，比白雪還騷，可折騰死我了。」

說著又蓋上被子，躺下了，對錶哥說道：「我的哥，你是沒有看到，可折騰死我了，我不行了，沒3點不要叫我起床。」

表哥笑著在他被子上胡亂拍了一把，罵道：「好你個狗東西，裝，裝什麼呢！」

藝考生求饒到：「哥，我真不行了，我晚點跟你說，你讓我再睡會兒。」

表哥輕輕「嗯」了一聲，給他蓋好被子，帶上門，退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自己跟弟弟，有了隔閡，以前他什麼都跟自己說，被人欺負了，父母吵架了，被同學排擠了。

哪怕後來跟白雪戀愛，兩人之間的細枝末節，點點滴滴，都會告訴自己。

她喜歡在床上叫他哥哥，喜歡摸他的腹肌，喜歡什麼，他都知道。

但是這次，他明顯在敷衍自己。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葉子了？

這樣也好，他想著，雖然跟自己有了隔閡，但弟弟若真喜歡上葉子，那他就不會再跟白雪有聯繫，他想著，摸了摸鼻子。

葉子回到學校，打開門，又碰見室友出來洗漱。

這次室友連招呼都不跟她打，只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就走了。

葉子臉燒得通紅，她感覺對方在鄙視自己，她恨不得把褲子脫了叫對方過來好好看看，她還是完璧之身。根本就沒有做什麼不道德的事。

但是解釋是不可能的，現在整個班就她一個人可以在宿舍用手機，整個宿舍的人都不跟她說話了，戴耳塞的戴耳塞，拉床簾的拉床簾。

誰都看她不爽，何況她還跟一個名聲不好的男生談戀愛。

葉子瞪了室友兩眼，想著也懶得解釋，反正再過兩月，誰認識誰啊，解釋個屁，這些人以後對自己來說屁用沒有。

浪費表情！

葉子收拾收拾，爬到床上補了個覺。

睡醒后，她馬上去自習室找團支書，她還需要那個人，昨天好像對她有點過分了，她要去挽回這份感情。

她帶上幾個藝考生送的巧克力球，找到團支書，塞到她手裡，又遞給對方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可以跟你談談嗎？」

團支書雖然有點生氣，但看她誠懇的樣子，覺得她說不定有什麼難言之隱，跟著葉子走到了操場。

兩人在操場一邊轉圈圈，一邊聊天。

葉子：「對不起，支書，昨天我不是有意說你的，你不要生氣好嗎？」

團支書牽起葉子的手，對她說：「我沒有生氣，我是擔心你，你跟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葉子為難的說道：「你知道的，我父親去世得早，我媽媽也不怎麼在意我，那個男生突然說喜歡我，我真的好想知道，被人喜歡，是什麼感覺。」

團支書停下腳步，認真對葉子說：「葉子，誰說沒人喜歡你，我就挺喜歡你的，你學習刻苦，做事認真，跟那個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很難有好的結果。」

「現在是高考前夕，每分每秒都很重要，你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還是要好好學習啊。」

葉子拖著她繼續走動，解釋道：「我知道，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沒有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沒有正面拒絕他，他昨天是來找我說這個事的，我打算拒絕他，怕他遷怒你，才讓你走的。」

支書一聽，覺得葉子說得有道理，自己昨天確實有點衝動，畢竟對方個頭那麼大，她對葉子說：「原來是這樣啊，你們沒在一起就好。」

兩人走了走，她又問道：「葉子，你想考哪所學校啊，要不咱們報一所學校吧！」

葉子初中就知道自己要報哪所學校，但是她一直沒說出來，因為那是她姐姐讀的大學，而她現在的成績，是讀不了的。

她反問道：「那支書先說，支書想去哪所學校呢？」

支書一臉憧憬說到：「上海XX大，怎麼樣？是不是有點誇張。」

葉子停了半步，她說的，正好是她姐姐的學校，是啊，葉子去不了，但是支書的成績，穩住的話，還是可以去的。

葉子好像在心裡切了個檸檬，整個人開始變酸，她小聲說道：「XX大啊，我怕我考不上啊。」

支書拽著葉子，在操場上跑了起來，開心的對她說：「沒關係的，你數學要是趕上來，其它科發揮好，也是可以上的。」

她踮起腳，摟住葉子的肩膀，對她說到：「放鬆點啦，大膽想象啊。」

葉子被她拽著在操場跑動，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隆冬退卻，久違的溫暖重回大地。

但葉子的心，永在寒冰地獄，她看著對方滿臉的陽光，覺得今天的太陽異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