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預選
一大早,過了初選的秀女們梳洗打扮好后便跟著阮嬤嬤來到了皓德殿,預選和終選的地方。
看著眼前的皓德殿,杜婉心中是五味具雜,若是今天被留下,那被刷下的幾率就只有三分之一了。
「皇後娘娘到,貴妃娘娘到,德妃娘娘到。」傳報太監的尖細聲拉回了她的心緒,收回目光與一眾秀女下跪叩拜,「參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德妃娘娘,娘娘金安。」
「都起來吧。」蕭皇后威儀的說了一聲,便帶著王貴妃和趙德妃走進了皓德殿,坐到各自的座椅上。
「皇後娘娘,臣妾瞧著這次的秀女們各個都是美艷動人,這怕是過不了多久,我們這後宮可就要添不少的姐妹了呢,看著這些個嬌花,臣妾都自愧不如了。」
趙德妃掩著嘴角嬌笑,翠綠色的妃位宮裝,配著她那十六一朵花的圓潤臉龐盡顯嬌憨。
「是啊!我們都老了,不過看著這些個美人們也是一種享受,德妃你說是不是。」蕭皇后看了一眼殿外的秀女們便端雅的看向了她,溫麗柔美的臉上柔意盡顯。
一旁的王貴妃看著打官腔的這兩人,拿起手帕便掩住嘴角輕笑一聲,深裸色的宮裝襯著她那艷麗嬌媚的臉儘是風韻。
「皇後娘娘,我們姐妹要敘舊有的是時間,現在是不是先開始藝選,臣妾待會兒還要去給皇上送糕點呢,要是去的晚了,皇上就該不高興了。」
她的話立刻就給她引來了兩道刀子般的視線,她卻不甚在意的輕抿了一口茶,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仗著皇上的寵愛就敢不把本宮放在眼裡,等到沒了寵愛,本宮看你還如何囂張,蕭皇后看著王貴妃眼神一暗,不過一瞬便恢復了溫雅,「貴妃說的對,耽誤了什麼都不能耽誤皇上。」
似是想起了什麼,笑的越發的溫雅了,「說到皇上,本宮倒是想起昨兒個皇上專門叮囑的事,那女子,本宮瞧著真真是靈動可人啊,難怪皇上要…」後面的話停了下來。
王貴妃和趙德妃就輕微的變了一下臉色,做為宮中的老人,她們豈會不知道蕭皇后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特意叮囑。
蕭皇后便輕勾了嘴角,一個兩個都和她作對,不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若是寵愛沒了,本宮倒要看看你們還如何囂張,呵!對著全公公就點了點頭,「開始吧!」
「預選開始。」全公公立刻便壓著尖細的聲音高聲喊道,秀女們連忙就悄悄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雙手併攏放在腹部等待傳召。
「現在請第一批秀女入殿。」傳報太監喊道。
以華欣怡為首的十位秀女踩著玲瓏小步走進了殿中,一刻鐘后,除了華欣怡和大理寺少卿之女姚芊芊以及其他三個秀女之外,其餘五人無不是哭喪著臉走了出來。
看著這些人,杜婉皺起了眉頭,剛才沒發現,現在才發覺到這次的選秀有些不一樣,
一般來說,選秀時都是父親的官職決定所站的位置和參選的前後順序,可這一次卻是每批中都有一個大官員的女兒,難道…心頓時就涼到了腳底,
果然,每進去一批,都是父親官職最高的一位秀女必定留下,可到了杜夢那一批時卻又不同了,杜夢居然被刷了下去,
杜婉的心徹底的涼到了極點,這次的秀女中就只有她和杜夢是親姐妹,杜夢被刷了下去,那她就是必然要留下來的了。
「最後一批秀女入殿。」傳報太監又高呼道,杜婉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好心情帶頭走了進去,十人站成一排,雙手併攏,低頭跪拜,「參加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參見貴妃娘娘,德妃娘娘。」
蕭皇后看了一眼杜婉,然後溫雅的淺笑道,「都起來吧,抬起頭來,讓本宮與貴妃和德妃兩位妹妹好好瞧瞧,都是些怎樣嬌美的人兒。」
杜婉就悄然的撇了下嘴,怕是現在沒有衝下來宰了她們這幫嬌美的人兒都是有良好的素養在控制著,誰會願意給自己的夫君選小老婆,心中排腹著,面上卻是淺笑一片,與其他九人起身垂著眼抬起了頭。
「嗯,都不錯,都是美人兒,有什麼才藝,都展示一下。」蕭皇后輕點了點頭,一副很是滿意的表情。
杜婉是頭一個,自是她先來,於是俯身行了一禮走到琴案坐下,是一把很普通的琴,這只是在她看來,畢竟皇家的東西哪有普通之說,只是她前世見過不少名琴古箏,這把琴與她見過的那些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摸著琴弦試了試音開始彈奏,
前世忙碌之餘的休閑愛好雖雜,但最喜愛的還屬美食和古箏樂器,尤其是用古箏彈奏『十面埋伏』,最是能舒緩她疲累的心神,只是這種場合太不適合了,所以還是選一首輕鬆一點的,高山流水遇知音,最好不過。
一曲『高山流水』婉約流轉,引得蕭皇后大喜,沒有問過王貴妃和趙德妃就點名留下,「丞相的女兒果然是德才兼備,秀外慧中,留。」
這話惹得王貴妃對杜婉就是一陣的不喜,又聯想起不久前她說的話,看著杜婉的樣子就更是厭惡不已了,一個小賤人,想要用來對付她,可別到最後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杜婉俯身一拜款款的退了出去,趙德妃看著她漸漸遠離的背影就笑道「還是皇後娘娘眼光好,杜丞相的女兒果然是個靈動可人的,這嬌小可愛的模樣可真是惹人憐愛呢…」
蕭皇后看向杜婉背影的目光就是一暗,想起宸帝傳她過去囑咐的事,心中悲喜不知,若不是皇上特意叮囑,她豈會讓這等身份之人進入後宮,還長了一副這般討人的嘴臉。
感覺著身後這如激光般的一道道視線,杜婉在心中默默地排腹著加快了腳步,女人的嫉妒心實在是太可怕了,她這是躺著也中槍了,虧得她在前世就練就了一身的銅皮鐵骨,不然那如激光般的視線還不得射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