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五)你沒資格
「阿鈺,你變了,真的變了,對於穆凌寒,我不愛,卻愧疚,你心中明白,卻允許了我將這份愧疚存留下來。」
杜婉坐直身子認真的看了宸帝,宸帝又是一笑。
「其實我該謝謝他的,要不是他的出現,如今的我們或許還在互相折磨,冥帝的我或許還在你愛我不愛他之間矛盾。」
一說到冥帝,想起在冥宸大陸上他那自己糾結的反常,杜婉居然覺得好笑了,明明愛她,卻是因為她愛的是賊宸帝的他,便自己吃自己的醋,然後自己作死,還把她給帶上了。
「阿鈺,我突然覺得其實在冥宸大陸上發生的事也沒那麼好怕了,要是我們沒有去冥宸大陸,而冥帝的你知道你在俗世,那他要是找來了,我們不是更加完了,俗世里可沒有璇璣玉盤讓我們重來一次。」
「也是啊!」宸帝很是認真的點了下頭,卻是快速的閃爍了一瞬的眸光,小東西,冥宸大陸上的那些事不會成為你心中的傷痛,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杜婉突然感覺心中彌留了多年的一口悶氣消失了,整個心都感覺放鬆了,「啊!這樣一想,突然感覺心裡輕鬆了好多。」
說著,杜婉忽然懊惱的捶了一下腦袋,「哎呀,我怎麼把那事兒給忘了,阿鈺,你的兩個人格是不是已經融合了,這麼久了我居然都沒有問過,真是失誤。」
「打自己做什麼。」封鈺拉下了杜婉的手,揉了下她捶過的地方,「雖然聽不懂小東西口中的人格是什麼,但是也能明白,我不是兩個人格,我從來都是一個,我從來都知道冥帝就是我,不然我怎麼可能讓小東西嫁去忘川宮。」
杜婉若有所思的摸上了下巴,也是啊!要是兩個人格,他們只會覺得自己是獨立的個體,彼此都是不知道自己是對方的,而賊宸帝明顯知道自己就是冥帝,只是冥帝的他不知道而已。
杜婉兩人在這邊說個不停,而此刻的御花園涼亭中,蕭太后與杜鴻鳴也在說話。
「坐吧!」看著躬身站在涼亭下的杜鴻鳴,蕭太后微微一抬手。
杜鴻鳴卻是沒有坐,直接開口問道:「不知太後娘娘找老臣來所謂何事,若無事,老臣就先告辭了。」
話落,杜鴻鳴便準備離開,蕭太后快速開口了:「你恨我,我知道,我也恨你。」
杜鴻鳴抬起的腳步頓下了,臉上是亦如往日般的沉穩,根本看不出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什麼。
看著他這般反應,蕭太后一笑,起身走到了花園旁,視線望向了高空。
「一直以來我都想不明白一個問題,我是蕭家的嫡出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為什麼你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一個馬歆音,
原以為你愛的是馬太傅能給你的宏圖事業,可你和馬歆蕊成親后,你的眼中心中卻還是只有一個馬歆音,
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有什麼好的,我與她同是京城才女,我哪一點比她弱了。
這麼多年來我恨你眼中沒有我,你有多愛馬歆音,我就有多恨馬歆音,多恨你,我被困在封固那個昏庸的帝王身邊,我不能幸福,你們憑什麼就能幸福。」
說道這兒,蕭太後轉身看向了杜鴻鳴,此時的杜鴻鳴面上還是那般的沉穩,手掌卻是捏的很緊很緊了,可見他在忍,蕭太后便又笑了。
「你的怒火也就只有馬歆音可以挑起,只是可惜了,如今的她丈夫寵愛,兒女雙全,你便是再怎麼不甘心,再怎麼恨我,都是無濟於事…」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若是炫耀,那你找錯人了。」杜鴻鳴終是開口打斷了蕭太后的話,若非經歷這麼多,若非心兒,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我想要說什麼?」蕭太后緩步走到了杜鴻鳴身前,「心兒說,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搭上自己的未來,是最愚蠢的做法,所以我愚蠢了這麼多年,現在清醒了,你杜鴻鳴,根本沒資格得到我的愛。」
留下這句話,蕭太后沒有一絲留戀的大步離開了,淚水滑落臉龐,洗凈了她對杜鴻鳴最後的一絲眷戀。
杜鴻鳴的腦中一直迴旋著蕭太后說的這最後一句話,腦中無端的閃現了馬歆蕊的身影,竟是不知何時起,他的所念之人竟然變了。
視線看向漸漸遠去消失的身影,這是蕭太后第一次入了杜鴻鳴的眼中,愚蠢,原來為了他愚蠢的女人不止這一個,杜鴻鳴忽然轉身闊步的離開御花園向宮外走去了。
蕭太后離開御花園便頓住了腳步,只因不遠處那個安靜駐立的男人。
看著封固,蕭太后的心中竟然出現了一瞬的慌亂,害怕封固懷疑她和杜鴻鳴的慌亂,好像丈夫抓了妻子出軌的慌亂,這樣的感覺她以前是從不會出現了。
封固靜靜看了蕭太后片刻,慢步走過來握了她的手,「愛妃,怎麼出來這麼長時間,害得朕擔心了好久。」
拉著蕭太後向慈和宮走去。
封固退位做起了太上皇,自然是不能再住在他以前的寢殿了,於是便搬到了慈和宮,等到宸帝的皇位坐穩后,他便會帶著蕭太后和他後宮的一眾嬪妃去行宮。
看著就這麼走著不句一問的封固,蕭太后複雜了眸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怎麼說,他所處的那個位置完全可以看到御花園中的一切。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像一個帝王,他的身上沒有帝王該有的凌厲,多的是懦弱庸態,對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這不是她心中想要的夫婿,便是給了她至高無上的母儀天下,她也從不稀罕,若非身不由己,她都不會正眼看他一眼。
「愛妃,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蕭太后這般的視線封固終是不能忽視了,停下腳步轉眼看向了蕭太后。
「皇上,您難道就沒什麼要問的嗎?」蕭太后還是問出了口。
封固一笑,繼續拉著蕭太後走了,緩緩的說道:「愛妃,身在皇家,我身不由己,而你,亦是身不由己,你與杜相之間,我從來都知道,你對杜相就如同我對你,只是你沒有得到杜相,而我得到了你,所以我不會再奢求太多了,人啊!總是要知足的。」
「總是要知足。」蕭太后喃喃了這一句,忽然就拉停了封固,「皇上,在您的後宮中有的是千嬌百媚,為什麼這麼多年過來,您對臣妾就從來沒有變過,便是明知臣妾的心中裝著他人,您也知足了嗎?」
若您如杜鴻鳴對馬歆音那般痴情與我,又為什麼就這般知足了,只是因為你得到了我,而杜鴻鳴沒有得到馬歆音嗎?
封固握緊了一下蕭太后的手,拉著她繼續走了,「都是老夫老妻了,愛妃再說這話,朕都感覺老臉沒地放了。」
蕭太后一愣,然後便笑了,是啊!都是老夫老妻了,何必還要去糾結呢!「皇上說的是,這要是讓別人聽到了,都沒臉了。」
封固便再次轉過了頭,與蕭太后的視線對在了一起,眸中映出了彼此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