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蹤的刑警

正所謂三個男人一台戲，這三隻妖怪各說各的，屋裡嘰嘰喳喳一片吵鬧聲。

「喂！別吵啦，靜一靜，美女，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肯定是哪裡弄錯了，我這哥們我最了解……」姬傲擺擺手，示意大家停止吵鬧，他鄭重地對酈瑤說道。

「他吃根青菜，甚至都不懂怎麼放油鹽醬醋，又怎麼可能知道人肉的美味！我敢拿性命擔保，不管你說的是人類還是其他妖怪，他絕對不會把它『吃』了，要是吃，那隻朱雀吃的可能性會大些。」他說著拍了拍金螢的肩，

焰兒白了姬傲一眼，哼了一聲揮了一下翅膀，頓時一股熱浪從屋子裡卷過起，幸虧它沒並不怎麼生氣，因為它和姬傲想法一樣，並不會覺得吃人或吃其他妖怪有什麼不好。

「可是他失蹤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好端端地，就人間蒸發了呢！前一天……我們明明……前一天我們還在一起，我們……」

酈瑤開始還在用力揮動胳膊，拚命想甩開繩索，但當她說到這時，卻突然放棄了掙扎，低聲啜泣起來，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滴落在地上。

「你說的『他』是個人類吧？」金螢看她傷心的樣子，心裡竟然有某個地方軟了下來，低聲問。

「當然是人類，那還用問，只有人類才會『好端端的就人間蒸發』了啊。喂，哭夠了沒有，別哭了，我最煩女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失蹤了也不一定就死掉了啊，人類失蹤的原因多了去了。」

姬傲最是看不得女人掉淚，看她哭哭啼啼的樣子，心情也變得煩躁起來，就把捆綁住她的法術解除了。

「那他又是因為什麼失蹤了？」酈瑤的哭聲突然停了，她著急地問，她胡亂抹了一把鼻涕眼淚。

「他是一個優秀的人民刑警，熱愛工作，而且還是一個好人，和同事朋友之間關係都十分融洽，跟我也……在他失蹤的前一天我們甚至還談到要結婚！你說他有什麼理由失蹤！」她猛地揚起頭來，瞪著姬傲大聲質問。

「結婚？」

姬傲揚起眉毛，金螢和他不由地面面相覷。

「和人類結婚？你是認真的嗎？」

生活在人群中的妖怪和人類產生錯綜複雜的情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它們純粹是為了修鍊而採補。大多數只是逢場作戲，當然，偶爾也會有個別妖怪會愛上人類的，但由於物種與壽命的關係，很少有人願意嫁給人類。

兩人都不敢相信酈瑤會說出要和人類結婚這樣認真嚴肅的話來。

「你真了不起，你竟然真的愛上了人類。」姬傲清了清嗓子，輕咳一聲，讚賞地瞥了她一眼，讚歎道。

「沒有啊！我怎麼會真心愛上一個人類！但他真的很愛我，他離不開我！沒有我他會活不下去，他是一個好人，善良體貼，就算我不愛他，和他生活在一起也很開心的，既然這樣，和他結婚又有什麼關係？」看到兩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酈瑤突氣呼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再說了，人類的生命這麼短暫，就算和他在一起也只能朝夕相處幾十年，也不會浪費我多少時間的嘛，所雟就算我們結婚了，也不能長久生活在一起，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那麼很單純，一直相信我，就算不愛他和他結婚又有什麼關係！」她大聲否認自己並不是因為愛上這個人類男人才和他結婚。

姬傲聽了很理解地揚揚眉毛，眼睛眨巴了幾下表示贊同，但金螢卻很嚴肅地皺起了眉頭，他自然不能像姬傲和這女子這樣深諳男女之間的情愛，思想單純的蔓金苔完全被她這一番話弄得雲里霧繞，一頭霧水。

「但就算我不愛他，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樣不清不楚地消失了呀！如果是被哪只妖怪吃掉了，我會想盡方法為他報仇！就算我的法力低微，哪怕對手比我強大！」她一字一板，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一邊用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金螢。

「我壓根兒就不知道你在說誰！」金螢連忙解釋。

由於這女子的情緒變化得太快，讓金螢感到非常困惑和不安。他很難適應她這種快速轉變的情緒：突然哭泣，瞬間陷入迷惘，轉瞬又暴怒……這種變化使他難以理解。

「他是一名刑警，負責調查最近發生的那樁『斷頭案』，他認為最可疑的人就是你。」酈瑤用那種目光盯了金螢好一陣后，終於深吸了一口氣。

姬傲突然意識到，恍然大悟地說：「喔，原來你說的是那件事啊！告訴你吧，那些被害者全都被一隻相柳給吃了，和金螢一丁點關係也沒有。那隻相柳還是咱哥倆一起聯手除掉的呢！對吧！金螢。」

一提到這件事他就特來勁，很是洋洋自得，畢竟，象他們這種等級遠遠比對手低的妖怪，能夠殺死一隻具有神力的相柳，那完全能稱得上是一大奇迹，這確實能引以為得傲。他覺得感到自豪是應該的。

「相柳……」酈瑤喃喃念著這個名字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兩個妖怪：「這城裡居然來了一隻猰貐？你們兩個居然殺得死它？它曾經是天神啊，你們居然敢和它斗？」

「是我！是我！是我救了他們兩個！」焰兒聽到這，也得意地向她飛過來，湊到她面前把自己指給她看。

姬傲看見她好象還是不相信，連忙解釋：「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金螢和我因為它的行為太過傲慢囂張，它這樣故意引起人類的注意，會給所有妖類帶到災難，禍及池魚。殺死它是因為它嚴重影響了我們的生活。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隨時去看看，我們把它的屍體埋在郊外。」

「那些受害者不是你吃的，並不能說明你不會殺了他！你們既然僅僅因為相柳擾亂了你們的生活而殺死它，如果一個警察整天跟蹤你，調查你，當然會引起你的不快！為了維護你的生活，連相柳你都不怕都敢殺，更不用說是一個人類，一個人類……恐怕這連給你塞牙縫都不夠！」酈瑤半信半疑地瞅著姬傲和金螢，又瞥了一眼朱雀。

「我不吃那種東西，我是指人類！」金螢本來就不善言表，看她咄咄逼人說出一堆話，而且全是沖著他來，也有點急了，「你想讓我說幾遍你才相信！就算那個警察，偷偷摸摸整天跟蹤我，很招人討厭，可我也沒把他怎麼著。這幾天沒看見他在後面跟著，我心裡還挺納悶，我還琢磨著他是不是已經放棄了呢！」

女人就是啰嗦，金螢也有點煩了，事情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她硬是咬定是他吃了那個人。

姬傲在旁邊聽得也很是煩躁，忍不住插上話替金螢解釋：「美女，我了解金螢，我這兄弟不會撒謊，你就別老是無憑無據一直扯住他不放，硬說是他乾的，不過照這麼看來，那人似乎是真的失蹤了，你還是抓緊時間，把細節說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酈瑤被他這麼一打斷，忍不住認真地打量了他一番，這還真是不看不知道，認真看了嚇一跳：只見這姬傲外表高大英俊，氣質出眾，與生俱來一股王者之氣，一頭及肩的金色飄逸長發，打扮時髦，真真是禍國殃民，男女老少通吃！甚至還學人類時下流行的青年男女的模樣，還……戴著……耳環，一個，兩個……好多耳環，耳釘。

總而言之，姬傲根本不象一個「妖怪變成的人類」，他太搶眼，太吸引人類的目光，違背了妖怪們混跡於人群中的基本原則。

不過她也親自領教了他的法術，他剛才施展了高超的法術將她捆住，據他所說還……曾經參與殺死過一隻相柳，那麼，他敢變成如此超高顏值的外表，應該不是法術不夠高明，而只能說是藝高膽大了吧？

「你變成這副皮囊也太張揚了點吧？」她掩口驚呼，「就算你法術高超也要低調點啊！」

「什麼我變成……四千年前，我就長這個樣子，這是我的真身！我父皇母妃的基因好，哪象你，長張包子臉，我夠帥吧？動不動心，要不一會跟我約會去？」姬傲得意洋洋的對她擠擠眼。

酈瑤嘟著嘴白了他一眼，心想，假設蔓金苔沒有吃掉她的刑警男友，而且這隻檮杌還願意幫忙，如果他男友現在還活著……自從男友失蹤后，這段痛苦煎熬的日子裡，酈瑤第一次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

「六天前的下午，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那天我們一起喝咖啡，一起吃晚飯，然後看電影，最後又在街心公園逛了一會兒。我們各自回家時已經是深夜了。他當時心情很好……因為……我答應了他的求婚……」酈瑤撫摸著手指上的一枚戒指，臉上露出幸福的神情。

她吸了吸鼻子接著說：「那天最後一次看見他的那個晚上，我們還事先說好了，『兩天』后，也就是，大前天我們見面。但是那天，我足足等了他一個晚上，他都沒有來找我，我不斷地給他打電話，他的手機一直沒開機，打到他家裡的電話也沒人接聽。」

「我當時還想，也許是他臨時有重要任務，不方便聯繫我，對於一個刑警，這種事常有發生。所以我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往常，每次他結束任務后他都會來找我解釋。但直到第二天晚上，也沒有他的消息，他家裡的門一直鎖著，手機仍然關機。」她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她咽了一口唾沫，突然盯著金螢：「所以，我昨天就到他的單位去找他，才知道他都已經沒有來上班五天了，同事們也正著急地找他，擔心他是不是出了意外。那麼多警察都沒法找到他，我就知道他是真的出事了，否則，不管怎麼樣，我們這麼多天不見面，他至少也會給我發信息的。」

「所以我就突然想到，他最近正在調查那樁『斷頭案』。我推測如果這一系列事件真的是一個妖妖怪乾的，我突然想到他和我提起過，最近一直在監視的嫌疑犯。我馬上就想到了他提到的那個計程車司機。如果他不是人類，像我一樣，不是人類！我想他一定是被吃掉了！」她又惡狠狠地盯著金螢。

「就算我不愛他，也明白作為一個人類，總有一天他會死，並且不能保證我以後會不會把他吃掉，可我依然無法原諒那些傷害他的人或妖怪！無論是誰，無論對手多麼強大，我都不會原諒！我一定要為他報仇！」她情緒突然被得激動起來，好象隨時都會撲向金螢恨不得馬上把他殺死。

「他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五天？那他的家人怎麼說？」姬傲不解地問，聽她說完之後覺得她也不全是胡來，還是有點腦子的，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