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神相柳

「那我們還繼續找它嗎？」金螢顯然也被嚇到了。

「這下可不好辦啊，說不定在我們找到它對之前，我們就已經成為它的盤中餐了，」蕭瑤嘆了口氣，側頭看著金螢，「那你的意見呢？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金螢看著她，堅定地說：「你自己也知道，即使它想吃我，我也沒有肉和血給它吃啊？再說我有個『護身符』可以依靠，只是……如果找不到那傢伙，我實在無法安心在這個城市住下去。我要去找它！你呢？」

「是啊，這座城市在沒有找到它之前，我們確實無法安心住下去，那就接著找唄！」蕭瑤聳了聳肩，表示同意。

「再說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算我們打不過他，我們最多逃到另一座城市去混，現在先別想那麼多，無論如何，我也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孤身奮戰，」她拉開車門，坐到金螢的身旁，「真是鬱悶的一天，我累了，一步也不想動，這樣吧，你現在先送我回學校。至於車錢嘛，我照付。」

「我這次不收錢，免費送你回去。」金螢說完看了她一眼發動車子。

「嘿，金螢，你說的-護身符-是什麼？給我瞧瞧？」

「不在這。」

「別那麼小氣嘛，『護身符』怎麼可能不放在身上？給我瞧瞧。」

「別妨礙我開車。」

「放在哪？我自己找……」

「蕭瑤！」

突然，一輛高級轎車從他們身邊經過，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眼裡充滿了嘲弄。

「這個怎麼樣？」

「太胖，吃了會增肥。」

「那個呢？」

「太瘦，硌牙。」

「不胖不瘦那個？」

「太丑，不吃。」

「……喂，你已經挑了三個多小時了，難道街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吃嗎？」

「難得吃一次，怎麼能吃一些看起來就不好吃的東西呢！」金螢和蕭瑤坐在車裡，不停地對過往的人群，挑來撿去。

他們覺得，既然「那傢伙」敢如此囂張地吃人，一定是把這個地方當作自己的勢力範圍，一旦它發現這裡還有其他妖怪在這捕獵，這個傲慢的傢伙是絕對不會容忍的。

所以他們決定讓蕭瑤在這裡吃人，看她是否能激怒這傢伙，把它引到跟前來。可蕭瑤堅持吃色香味俱全，挑三揀四半個晚上還是沒有選好目標。

突然，街上傳來一陣哭鬧聲，他們把車開得更進一些想探著究竟。

只見一群醉漢正在撕打一名女子，女子的上衣就被他們撕掉了，女子光著上身，羞愧難當地用雙手合攏遮著前胸，蜷縮在地上哭泣。其中一個男人抓住她的頭髮，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強親她的嘴，上下其手耍起流氓來，最後抓起她的手提包，哼著下流的曲調，一行人吆三喝四，目中無人地往前走。

街道兩旁的行人和旁觀者急忙給他們讓路，那個女子蹲在街上哭泣，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扶她起來。

這座城市，這條街一直就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殘忍，那麼的以強凌弱。住在這裡的人類不僅習慣了，連城裡的妖怪也早已視而不見。

「我要吃他。」蕭瑤咬著牙看著這一幕，惡狠狠地指著那個男人。

「他喝醉了，味道會好嗎？」金螢對她的口味難以置信，他狐疑地問。

「我就愛挑酒心巧克力口味的來吃，怎麼？不行啊？」

金螢似乎聽明白了，趕緊發動車子，悄悄跟上那伙男人。

在黑魆魆的甘蔗地里，檮杌把人放在地上。它四下里看了看，確保沒人瞧見，然後才放下心來，抓起那人的脖子，往他喉嚨咬了一口。開始慢慢品嘗人肉的美味。

天上飄過來一團烏雲，把一輪殘月遮住了。

突然，一個黑影從甘蔗地里衝出來，撲向檮杌。對方的牙齒還沒來得及咬它，檮杌就翻了個身，躲了過去。

「你終於現身了，」檮杌舔了舔自己手背上的一個小傷口惱怒地盯著對方，「不守規矩的傢伙，給別人造成了這麼多麻煩，甚至都不說句對不起。」

原來它被一個人類少女襲擊了，她此時剛收起利爪，舌頭性感的吸去沾著檮杌一滴血的指尖上。她帶著夢幻般的嫵媚，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檮杌站起來，鄭重說道：「你要是想住在這座城市，我沒有反對意見，但請注意：不要變成太漂亮的人。吃飯的時候不要太挑剔，至少把吃剩的想辦法處理掉，我們想生活在人類的城市裡，也有一些規則要遵循。不管何時何地，最重要一點是，盡量不要引起人類的注意。」

「長得漂亮更容易吸引『食物』嗎？」少女用柔美的聲音問，「我並不想呆在人類的城市裡。對我來說，這個地方只是一個儲存食物的倉庫。我不在乎別人是否注意到我。難道你會在乎『食物』？檮杌。」

檮杌帶著警告，冷冷地看著她說：「這座城市對我很重要，不僅因為它是一個能提供很多美味食物的地方，它還是我的家。我喜歡它的舒適，還有人類文明提供的享受和娛樂。你所做的一切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生活。如果你還是不遵循規則，那麼我只好請你離開這座城市了。」

「這裡的食物很好吃。我現在不打算走，」少女嬌滴滴的聲音極為誘人，「我當然有一天會離開這裡，但我現在不能走。」

「現在，馬上，你就必須離開！你可以選擇活著離開，或變成屍體離去。」

「哈哈，檮杌，就算你是擁有幾千年修為的上古凶獸，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好大的口氣，居然敢在我面前說大話，你要明白我等級比你高，修行比你高，我可是天神，你認為你區區一隻怪獸，就能攔得住我嗎？至於有什麼後果，你應該考慮一下吧？」少女譏諷地哈哈大笑起來，說話的聲音時男時女。

「好言相勸你不聽，非要自尋死路，那就上來送死吧！」檮杌話音剛落，只見躺在少女腳下的「屍體」突然跳了起來，從背後抱住少女，雙手插進了她的肩頭，檮杌趁機撲上來，張口向她的喉咽咬去。

少女掙扎著扭開脖子，檮杌只咬住了她的肩膀。隨著女孩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後面的「屍體」突然沖了過去，推開檮杌，護在它前面，兩道耀眼的白光像閃電一樣飛過，擋在狼和少女之間那「屍體」立即化成無數的碎片，四處散落在少女的周圍。

檮杌定睛一看這少女此時的模樣：身子已經變成一條巨蛇，青色蛇皮花紋象虎斑，長有九個性別面孔各異的腦袋，面孔倒是長得象人，那腦袋一會變成人臉，一會又變成蛇頭，九個腦袋不停地在「滋滋」吐著信子，蛇身纏繞，雞蛋大的眼睛在暗淡的星光下閃耀下放射出青色的幽光。

這傢伙幾千年來食人無數，城裡的人類是被它吃的也就不奇怪了。

「相柳！」檮杌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我們遇到*煩了！金螢，你沒事吧。」

「屍體」在相柳的利爪撕扯下，化成無數的螢火蟲四處散開，此時正努力蠕變聚集，最終揉合成人形坐了起來，剛才如果不是他反應及時推開檮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相柳的撕扯，現在被切成碎片的，就會是沒有再生能力的檮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