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酒量超群

賀江走過去，攙起那個人問：「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賀警官。」男子苦笑著回答，看來他認識賀江。

「哦，是你，」賀江也認出了這個人，「林永新是吧？這次又是怎麼了？那些人是那裡的？」

賀江記得這個男子叫林永新，是環境保護的志願者，因為他專門和那些製造污染的大型工廠作對，所以曾被工廠的工人圍攻過，當時那個案子就是賀江負責的。

林永新這個人在麗丹市也算是個名人。他原本是政府公務員，一年前辭職開辦了一家苗木場。他的生意好不好不知道，只知道他把大部分時間和金錢都用在了宣傳環保，以及和那些污染企業作對上。

很多企業都把他視為眼中釘，但他身邊有一大群支持者，而且據說還有一些企業在背後扶持，為他提供資金和人手。

他今年剛剛被選為****，在一次會議上拍案而起與一位認為應該先發展經濟再治理環境的副市長爭論，這件事經過電視轉播，在麗丹市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他們是……不，沒什麼了，反正我也沒有事。」林永新一邊說一邊擦著臉上的血。

「你又在『管閑事』了？」賀江拉他上車，示意金螢送他去醫院，「這次是哪裡？」

林永新低聲著，握緊了拳頭：「宏達化工廠，他們把污水直接排到海里，一點凈化措施都沒有，現在那一帶的海水已經開始變質了。

我們想向有關部門提供海水的樣本，但是他們的污水排出口有人看守，我們派去提取樣本的人被他們趕走了幾次。唉，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這種事政府根本不想管。

在某些人眼裡，海洋的污染和那點所謂的經濟利益根本不能比，他們毫無環保意識！我也知道自己這麼做也許會讓好多人少掙很多錢甚至失業，可是……總得有人做吧？難道真的任由他們這樣胡搞下去？」

「放心，大多數人都知道你是對的，」賀江拍拍他的肩鼓勵，「他們只是沒有你那樣的勇氣站出來而已。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只要我做得到，一定會儘力幫你。」

林永新下車時，連金螢也和他握了握手。

車繼續行駛，賀江躺在座位上不禁感慨：「如果真有一天，地球污染得沒有辦法住了，人類該怎麼辦啊……」

焰兒站在金螢肩頭不屑地說：「人類就去死吧！反正我們可以搬家！對不對，螢？」

「是啊……」就算可以搬家，金螢一時不知道該回答誰的話，「背井離鄉」這幾個字談何容易，只要能將就著住下去，誰也不會想要遠走他鄉吧？

「哎，金螢，看前面那兩個人，不像好人的那兩個！」賀江的注意力回到了工作上面。

「看起來不好吃的那兩個！」焰兒也開始繼續它的破壞工作。

小六子縮在座位的角落裡，希望別碰到身邊那個衣著暴露的女郎，更希望對面那個男「人」能因此忽略自己的存在。

可惜依照慣例，這兩個願望都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果然，身邊的女郎看著他的樣子，反而「咯咯」笑著，更加親熱地湊了上來，一邊還在他耳邊吹著氣，貼在他身上說：「幹嗎不理人家呀？來嘛，我們喝一杯。」

她身上那撲鼻的劣質香水味，差點讓小六子昏了過去，他手腳並用地往後躲，恨不得鑽進牆裡去。

可惜，就算小六子真的有本事鑽進牆裡，也只能躲過身邊的女郎，那個正笑得陽光燦爛的「人」，卻是他怎麼也躲不過去的。

「哈哈哈……」姬傲那種讓小六子一聽到就渾身發冷的招牌笑聲傳來，他一屁股坐到小六子身邊，使勁拍著他的肩，「怎麼樣，美酒、美人全是我請客，我對你多好呀，你一定很慶幸交到了我這個朋友吧。」

「來，干瓶！」他說著抓過了兩瓶酒，一瓶塞給小六子，一瓶自己拿著，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小六子看著手中價值數上千元的名酒都快哭了，他們吉量天生膽小，但是在認識姬傲之前，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怕一瓶酒。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自己前世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所以今生才會認識姬傲這個「朋友」。

每隔十天半個月，不管小六子躲到哪裡，姬傲都能把他揪出來喝酒，而且每次喝酒的下場都是醉到不醒「妖」事，然後頭疼上好幾天。小六子的酒量就算在妖怪當中也算大的，但是只要看著姬傲那種以瓶代杯的喝法，他就不禁渾身發冷。

「喝呀，別客氣！」姬傲卡著小六子的脖子「勸酒」。

「我真的……咕嘟……我喝不下……咕嘟……」無論小六子怎麼掙扎，都躲不過被姬傲手裡的酒瓶子。

「你上次還喝了十五瓶呢，這次總得有點進步吧。來，再干。」姬傲的酒量超群，在麗丹市的群妖中頗有獨孤求敗的感覺，所以他一直用心培養小六子，希望他將來有一天能和自己一較高下。

見小六子滿臉惶恐、極度不情願的樣子，姬傲把酒瓶放回到桌子，長嘆了一聲。

姬傲一臉嚴肅，雙眉緊鎖，他的雙眼中閃現出滄桑和憂鬱，接著仰天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對小六子說：

「小六子啊，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我要是不逼你，你能與時俱進嗎？如果有一天你能和我在酒量上一較高低的話，我就算輸了也覺得心慰啊。

唉，放眼天下，我但求一敗的心情，有誰能理解啊……曲高和寡，天才是註定了要如此的寂寞啊！小六子啊，你真的不明白嗎？」

小六子當然明白，他知道姬傲說了這麼一大串，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捉弄自己。麗丹市中至少有兩個妖怪是以欺負弱小為樂的，一個是焰兒，一個就是姬傲，這是麗丹市中妖妖皆知的事實。

小六子承認，被焰兒和姬傲列入「朋友」的名單后，其實自己也就是日常的欺負對象，自己在麗丹市的生存雖然容易了很多，但像他這麼弱小的妖怪之所以可以這樣光明正大地生活，主要是因為那些不懷好意的妖怪們，沒有一個敢和焰兒搶「食堂」，敢和姬傲搶「玩具」。

但是小六子還是怕焰兒和姬傲怕得要死。而且焰兒的行為至少還有理智的金螢可以約束，但姬傲卻是天不管地不束的，沒有誰能讓他收斂。

「我受傷的心靈啊……」姬傲因為小六子對自己的表演如此不支持，失望地感慨著知音難覓，一邊又抱著對方灌起酒來。

當第十五瓶酒被姬傲強行倒進肚子里后，小六子終於醉得不能動彈，攤著四肢昏倒在沙發上，一邊還做著被姬傲欺負的噩夢，不住地呻吟著。

小六子和五個陪酒女郎都醉得一塌糊塗，桌子上堆著大大小小四十多個空酒瓶子，服務生一邊收拾，一邊驚訝地看著他。

雖然這些酒有一半是姬傲自己喝掉的，但他現在還是十分清醒，還拍著那個吃驚地嘴都合不上的服務生要他「再來二十瓶」。

姬傲支開服務生后，心裡開始盤算著接下去干點什麼，是找著女人去約會呢？還是去跳舞？要不就是去找別人欺負？這時一陣吵鬧聲吸引了他的注意，當他分辨出其中有女子的聲音后，馬上將頭從包廂里探了出去。

兩名服務員攔住了正要離去的海麗晴：「小姐，您不能就這麼走了！」

海麗晴不快地跺著腳，把那張高達六千餘元的賬單塞回服務員手裡：「我不是說過了嗎，是他們請客，不是我。」

「但是他們都喝醉了，小姐您看……」服務員為難地看著醉成爛泥的四個男人，又把賬單遞了過來。

「難道你們這裡喝醉了就可以不付錢了啊？反正他們人在這，你找他們去，」海麗晴又把賬單推了回去，就是不接這個燙手山芋，「反正我不管，我要回去了。」

「小姐……」

「我要走了，別擋著我，讓開啊。」海麗晴生氣地嘟起嘴，本來以為今天運氣不錯，有人送東西還請喝酒，沒想到最後的結果是這樣。

「既然你們是一起來的，請您把錢付了再走吧。」服務員的態度十分客氣，但就是不放她走。

「我又不認識他們，為什麼要我幫他們付錢。」海麗晴堅決不退讓。

姬傲好奇地伸著脖子往那邊看，當他看清楚那邊桌上的空酒瓶數目后，眨了眨眼，自言自語起來：「一五、一十……五十……厲害啊……」

服務員也知道，夜總會裡常常有男人帶女子來這裡喝酒玩樂，這些費用當然是由那些男人來支付的，因為吃喝之後，他們還想從那些女子身上得到別的東西。

但這次的情況確實特殊，讓他不得不叫住了這名女子。那些男人原本應該是想把這個女子灌醉，然後好為所欲為的，所以一上來就點了一些烈酒。

誰知道四十瓶酒下去，那幾個男人都醉倒了，這個女子卻一點事都沒有，精神反而更好了，還意猶未盡地把這種酒一瓶瓶的品嘗，她很快就喝完一瓶，卻說這只是「嘗嘗」。

這個女子喝了這麼多酒，而且每瓶價格都不菲，所以當她一抹嘴要走的時候，服務員就過去攔住了她。酒是她一個喝掉的，那幾個沒佔到什麼便宜的男人肯不肯付錢還不一定，就算肯付，這麼多錢他們付不付得起還是一回事啊。

「小姐，如果您不付錢的話，請等我們老闆來了再走。」服務員準備迴避責任。

海麗晴生氣地踢了踢那幾個男人。還說請自己喝個痛快呢，誰知道竟然這麼沒用，每人五瓶酒都沒喝完就倒下去了，這該怎麼辦？難道真要自己付這筆錢？嗚嗚嗚，早知道就不貪小便宜喝這麼多了，海麗晴雙手捂著錢包，捨不得從裡面掏出哪怕是一分錢來。

一隻手搭上海麗晴的肩：「喂，小姐，一個人不寂寞嗎？」

又是這樣的台詞？海麗晴眼睛一亮，心想該不會又有人想請自己喝酒吧？她轉過頭一看，看見了一張帶著不懷好意笑容，卻十分英俊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