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菊/花
「灌腸……不,不,皇上……」等我發愣回過神來,皇上已等不得,自顧自地走進浴室,打開柜子,開始翻翻揀揀。
我聽到瓶罐間相互碰撞所發出的清脆響聲,猛地警醒過來,幾步跑進浴室,心虛地苦勸:「皇上,今日不是灌腸的好時機,咱們改日來過。」
我一面勸,一面抬起袖子直抹冷汗,萬幸那灌腸所用的藥水,乃是現配的,不然只怕皇上已經得手了。
皇上轉身面向我,略帶著些疑惑問道:「為何今日不是灌腸的好時機,難道梓童教朕新招術,還要擇黃道吉日不成?」
「那自然不是,皇上甚麼時候來,甚麼時候就是黃道吉日。只是……只是……」我那一向自詡靈活的頭腦,此時愣是想不出合適的借口來,嘴上也是愈發地結結巴巴。
我越是拒絕,皇上越是興趣濃厚,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指著柜子下令:「給朕把那日所用的灌腸藥水配出來。」
他這話講得冷冰冰,硬邦邦,絲毫沒有給我留迴旋的餘地。我只得不情不願地上前,開始擺弄那些瓶瓶罐罐。我一面調配藥水,一面偷眼看皇上,只見他雖然板著臉,但眉眼間卻無不流露出對未知招術的嚮往,我不禁心一橫,暗道,既然如此,就走一步算一步罷,待會兒先拿角先生試探試探他,若是他露出一丁點不樂意的意思,我就馬上罷手,使個老樹盤根纏住他,讓他暫時忘了今夕何夕,自然也就混過去了。
但顯然,是我低估了皇上的執著與清醒程度,他沐浴灌腸過後,便滿臉期待地趴到了紫檀床上,催我趕緊辦事。我只得磨磨蹭蹭地將角先生一一搬出來,擱到床頭的矮柜上,請他過目。
皇上興緻勃勃地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最後指了指最中間的那隻道:「就用鹿茸的罷,朕曾聽梓童說過,初生鹿茸所做的角先生,軟中帶硬,模擬度最高;不過,朕看那暖玉的也不錯,若梓童想用,亦可……」
難不成他還想都試一遍,那我簡家就別想再翻身了,我連忙打斷他的話,道:「依皇上的,就用鹿茸的罷。」
我尋思著,鹿茸好,鹿茸比較軟,不傷身,別回頭把皇上給弄傷了,那我這一顆腦袋可不夠砍的……
皇上趴在床上,頭卻是仰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只得取過一罐清涼藥膏,試探著朝皇上p瓣中間抹,一面抹,一面偷眼瞧皇上的神色。皇上低低地「唔」了一聲,而我由於精神高度緊張,沒能聽出那是疑問,還是不滿。
到底是疑問,還是不滿呢?我手下頓了頓,見皇上並沒有翻身而起,這才又繼續塗抹藥膏。
我細細地塗抹,約摸過了三炷香的時間,任我再怎麼拖延,這藥膏也該抹完了。這時皇上有些不耐煩地挪了挪身子,讓我一個激靈,趕緊收起藥膏,把鹿茸做的角先生握在了手中。
我緊緊摳著角先生上凸起的花紋,小心翼翼地道:「皇上,那臣妾這便開始了?」
「嗯。」皇上應了一聲,聽得出聲音很是愉悅。
不知待會兒這角先生進去之後,他還愉不愉悅得起來呢。
我不放心,又多嘴了一句:「皇上,初時有些疼,您,您忍著些兒。」
「嗯。」皇上再次應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有些不耐煩,似在責備我,難道身為九五之尊,還會懼怕這小小的疼痛?
好罷,你不怕,我便也不怕,我閉閉眼,咬咬牙,對準了那朵因塗抹了過多的藥膏而顯得格外滑潤的菊/花,把角先生插了進去。
「唔——」皇上隱忍的聲音自前頭傳來,我連忙睜開眼,低頭去看,角先生只進去了一個頭,還淺得很,他這便受不了了?要不要就此收手,把自己剝光獻上去?
我握著角先生正猶豫,便聽得皇上開了口:「梓童,你愣著作甚麼,怎麼不動了?」
嗯?剛才那聲「唔」,乃是愉悅的「唔」?我有些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地,把角先生又朝前推進了寸許。
「嗯……」皇上這回的聲音不再隱忍,而變得有些綿長。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皇上發出這種聲音呢,不禁目瞪口呆,抬頭朝前看去。
皇上卻沒有回頭看我,而是把頭埋在被褥中,讓人看不清神情,不過從他隱約露在外面的小半張臉來看,面色應該是潮紅的。
我低下頭,看面前的角先生,心想,既然皇上不生氣,還挺享受,那便一做到底罷。我定了定心神,開始一下一下地,有規律地抽動起角先生來。
皇上一直埋著頭,直到下面起了反應,也只是把身子抬起。我心想,就算皇上出乎我的意料,喜歡被人爆/菊/花,那也不能讓他憋著火。於是我伸出閑著的那隻手,探到皇上身下,撥弄起他那硬直的物件兒來。漸漸地,兩隻手的頻率趨於一致,皇上綿長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密集,雖然隔著厚厚的被褥,顯得有些悶悶的,但我仍能感覺到皇上的那份興奮。
小半個時辰過去,皇上身子一頓,隨即發出滿足的「吁」聲,我連忙拿來手巾,幫皇上把身子擦乾淨,又墊了塊干手巾在他身下,隔住那塊被打濕的地方。
忙完這些,我才把角先生取了出來,為皇上再抹上些清涼藥膏。
皇上仍舊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看不出是喜是怒。雖然方才聽他的聲音,心情應是愉悅,可君王一向都是喜怒無常,誰知道他起身後的下一刻是何面目?因此我一動也不敢動,僵直著身子坐在原地,等著他發話。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得皇上隱約露出的那小半邊臉上的紅潮漸漸褪去,卻還不見他動身,我實在按捺不住,便悄悄站起身來,**活動活動我僵硬的雙腿,但不料剛直起身,就被皇上攔住腰,摟了過去。
皇上手上微微使勁,將我按倒在他身旁,臉對著臉,嘴貼著嘴。因為離得太近,我反而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聽得他略顯嘶啞的聲音,伴著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這下,梓童可會少怨朕一些?」
怨你?我為何要怨你?難道?我的心猛地一緊,拳頭也不知不覺地攥了起來。
皇上輕聲道:「太后在慎思堂靜養了這些日,也該回長樂宮了。」
還有呢?僅此一項,雖然令人遺憾,但還不足以讓我怨他罷?
然而皇上卻始終沒有講出任何要處罰右驍衛將軍的話,讓我很有些莫名其妙——既然不準備處罰我的父親,又何來怨他一說?等等,他居然不準備處罰么?要知道,我的父親於邊關戰敗,可是人人都知曉的事,他居然準備輕描淡寫地帶過去,東山王那群人難道肯依?
皇上始終沒有再講甚麼,直到第二日卯時離去,也沒有再多透露一句話。我坐在妝台前,任由春桃在我臉上塗塗畫畫,心思卻還停留在前一晚。我使勁琢磨皇上昨夜的那句話,我到底會怨他甚麼呢?難道那是句無心之語?不,我怎麼也不會相信,深沉如皇上,會講出甚麼無心之語,他既然說了我會怨他,那肯定就是會有所動作。可,究竟是甚麼呢?
依據君王的平衡之道,如今我們簡家已處於敗勢,倘若再加上一腳,只怕東山王的勢力會更大,所以皇上不準備嚴懲簡家,我倒是能夠理解。而他之所以敢這樣做,肯定是已經有了讓東山王主動鳴金收兵的方法,難道這方法,就是放太后回長樂宮?若只是這樣簡單,那東山王未免也太好打發了,難道,難道他是想……
好他個皇上我猛地一拍妝台,嚇得春桃的手一抖,眉筆在我臉上劃出一道斜線,她慌忙下跪請罪,我卻道:「眉毛畫錯了而已,值個甚麼,往後咱們的日子,可有得鬥了。」
「娘娘?」春桃不解發問,夏荷也投來問詢的目光。
皇上旨意未下,我不敢提前妄言,只在心裡默默地道,皇上想隔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了呢。可惜他卻忘了,宮中還有一個太妃,不甘寂寞的太妃呢……若是恰逢我運氣好,火氣旺,到時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我以目示意春桃,讓她起來,道:「催著點吏部尚書府,讓他們趕緊把兩位小姐送進宮來。」
春桃顯然是不明白我為何突然提起了黃家姐妹,茫然地點了點頭,出門交待去了。
夏荷端了熱水來,幫我把臉洗凈,問道:「娘娘,右驍衛將軍……」
她話未講完,便聽見門外傳來秋菊的通報聲:「啟稟娘娘,右驍衛將軍夫人求見。」
「快宣,請右驍衛將軍夫人到外間飲茶。」我急忙出聲道。
娘親一定是有甚麼消息要告訴我,不然不會來得這樣的早。我匆匆喚進春桃,讓她給我把妝畫完,又隨意披上一件外袍,便朝外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