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嬤嬤2

吃過飯後，徐清言本打算帶著妹妹讀會兒書。卻被徐清容拒絕了：「哥哥你可千萬別打擾我，我還要抄寫女則十遍呢，抄完還得早些睡覺，明天若是再遲到了，可能就是二十遍女則了，我可不想每天在罰抄中度過。」

「那正好，我在一旁溫習，你抄你的。」徐清言說完就在書桌旁坐下了，徐清容納悶，這徐清言怎麼就那麼黏人呢！黏人精！但她可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裡自己想想，她叫素雲給她拿來紙筆和女則，便端端正正的坐下了。

素心在一旁研墨，徐清容見到素雲拿過來的筆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她先前怎麼沒意識到，這古代，用的可是毛筆啊……她用過鋼筆圓珠筆水性筆蠟筆粉筆就是沒用過毛筆啊！真叫人頭大。

徐清容眼神瞟瞟徐清言，見他也沒關注自己，埋著頭看的認真便知道不能指望徐清言了，再說，字都不會寫也太丟人了說出去。她只好強裝鎮定的拿起毛筆，沾了墨，重重的朝宣紙上按下去。

鬼鬼，素雲被徐清容這一筆嚇到了，這人家落筆生花，五姑娘落筆生團啊。

徐清容自己也被嚇到了，她的筆尖剛一碰到紙就染了一大團的墨水，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大黑點。

徐清言看不下去了，拿著書卷就敲了徐清容的頭：「哪有這樣寫字的？素雲，拿筆來。」

徐清容被打的吃痛驚呼道：「痛痛痛，哥哥你要謀害親妹啊！」

「我這是管教親妹。」徐清言只差給徐清容一個白眼了。「過段日子就是元宵節了，你年紀小，不求你在詩文大會上露頭角，但花燈提字可得寫好看點，不然說出去豈不讓人看笑話。才子徐清言的妹妹竟連個字都不會寫。」

說完徐清言接過素雲遞過來的筆，將徐清容的手放在筆上調整好握姿，將徐清容的坐姿糾正了一番。「寫字呢，要做到端正自然，頭正，身直，臂開，足安，你就抓到一半要領了。執筆時，放鬆你的手腕，落筆要輕，你看……」

徐清言輕輕握著徐清容的手，帶著她慢慢寫字，一個端正方圓的「容」字就躍然紙上。

「哥哥好棒！」徐清容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練字非一日之功，要想寫一手好字，非得下功夫勤加練習才是。」徐清言拍拍徐清容的腦袋，鬆開了她的手。「行了，你自己慢慢寫吧，為師就提點到這裡了。」

「得勒，感謝徐師父教誨。」徐清容吐吐舌頭送走了徐清言，可姿勢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她僵直著身體，還保持著徐清言剛剛給她糾正的那樣，小心翼翼的落筆抄寫女則。

這下字就寫的好多了，她學東西上手快，有些繁體字就算認不太全，照著抄總是簡單的。

這一抄就是日落西頭，徐清容好不容易抄完十遍，累的手都抬不起來了。她第一次用毛筆，還一直保持殭屍坐姿，現在覺得胳膊腰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素心扶她去床上休息，素雲給她按摩舒緩肌肉，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忍不住嘮叨道：「剛剛大公子還說要端正自然呢，一走五姑娘就緊張起來了，這下好了，緊張的身子都不聽使喚了。」

「哎喲哎喲。」素雲手勁有些大，摁的徐清容直叫喚：「輕點輕點兒。」

「這良藥苦口利於病，奴婢勁大點兒，五姑娘就少遭點罪。」素雲才不管這些，她頂著徐清容的拒絕繼續嗯，直到摁到她僵硬的肌肉有些鬆軟為止。

徐清容像是經歷了一場磨難，素雲停下來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就覺得舒服多了，她聳聳肩膀扭扭脖子，感覺身上的不適之感去了很多。

正巧這時張氏院子里的嬤嬤送來了張氏備好的從前欠下的東西，有好多今年的新式絲綢，還有一些首飾和胭脂水粉，竟是裝了滿滿三大箱。

徐清容到了前廳，看見這個架勢，知道張氏是下了血本的，不下血本也不行啊，先不說徐清言，單是徐志遠那關就過不了。這不，八寶還巴巴的在那裡檢查呢。

徐清容湊過去問道：「八寶，你家公子呢？怎麼沒見過來。」

「大公子先前的書院好友過來了，要和公子一起參加今年江南的詩文大賽，特意上門拜訪，公子去前廳照應去了，離開前還放心不下五姑娘，特意吩咐我在這幫五姑娘清點東西呢。」八寶手裡拿著小賬本，對著張氏送來的東西仔仔細細核對著。

徐清容沒細看那小賬本，只看見密密麻麻全是字，她寫了半天的字，現在看著字就頭大，她招呼素雲去幫著八寶清點。

兩個人對起來速度就快了許多，徐清容坐在一旁嗑著瓜子喝著茶看他們忙碌，好不悠閑。

八寶做完后對著嬤嬤拱手道：「嬤嬤莫怪，小的看這東西里似乎還差了些什麼。大公子走時特意叮囑過，先前白大夫人的東西都要交由五姑娘保管，只是小的並沒有在這裡看到大公子所寫的東西。」

那嬤嬤姓杜，是張氏的陪嫁丫鬟，也是許多年的老人物，此刻臉色青黑，眉頭一皺就怒罵道：「大夫人給的東西還能有錯？！這東西可都是大夫人親自去庫房挑的，個個都是頂好的！配五姑娘足夠了！」

「嬤嬤這話可說的不對，咱們五姑娘可是正正經經的嫡女，什麼好東西都是配的上的，哪有足夠一說？再者，小的也是聽主子的意思辦事兒，杜嬤嬤可不要為難小的。」八寶說完將手中的紙遞過去：「這是大公子特意整理出的，勞煩嬤嬤帶回去給大夫人過目吧。如若沒什麼差錯，還請早些送到五姑娘院里，這元宵節快到了，公子忙的很，想來大夫人也不想跟公子鬧到老爺那裡去吧？」

「你！欺人太甚！來人！給我狠狠地打這狗奴才！」杜嬤嬤被這一番話氣到了，揚手打翻八寶遞過來的東西，招呼後面跟著的人上來壓住八寶。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