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再見仇人
一曲畢,台下眾人仍舊回味其中,久久才從方才那一曲美妙的曲子之中回過神來,倏而掌聲四溢,歡呼聲稱讚聲更是不絕於耳!
此時的眾人,眼中儘是台上那抹優雅與長相併重的女子,那一舉一動中的優雅氣質再加上有些嫵媚的神情,更是讓台下眾人沉迷其間,猶如方才那一支曲子般,回味無窮!
顧溪越從台上下來,韓老闆趕緊迎了上去,奉著笑容,「請問這位姑娘,您貴姓?」
顧溪越看著他討好的樣子,心裡得逞一笑,面上卻是溫和一笑,朝那韓掌柜頷首道,「小女子免貴姓白!」
「白姑娘!」韓掌柜客氣一笑,看著長相絲毫不輸於萱兒的顧溪越,琴技更是出眾異常,這不免讓韓掌柜對此刮目相看,如今萱兒手受傷了,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這要是影響了進宮表演,那可是要治大罪的!
韓掌柜心下盤算著,何不趁此機會讓這白姑娘幫個忙,雖然有此想法,但韓掌柜卻猶豫的看向顧溪越,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
躊躇了一會兒,韓掌柜又客氣的笑道,「白姑娘,方才聽你琴藝非凡,在下實在佩服,只是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看著魚兒就要上鉤的樣子,顧溪越滿意極了。
「不知道韓老闆有何事?」
「不知道可否與姑娘您借一步說話?」
顧溪越猶豫片刻,倒是點了點頭,隨著韓老闆望後台方向去!
二人進了雅間,韓老闆突然朝顧溪越抱手一禮,樣子極為鄭重的說,「白姑娘,在下想請您幫個忙!」
「您請我幫忙?」
顧溪越不解的問!
「是的!」韓掌柜說,「實不相瞞,就在姑娘登台彈奏之前,我閣中......」
聽著韓掌柜如實道來,顧溪越也知道了,湘技閣的萱兒手受傷了不能彈琴,更別說進宮在皇上大婚的宴會上彈奏了,現在只怕連拿筷子都難!韓掌柜方才見顧溪越琴藝卓絕,求顧溪越幫忙頂替萱兒進宮表演彈奏!
「這...」顧溪越面色有些為難!
「白姑娘,若是影響了皇上大婚的宴會節目,那可是大罪啊!在下的命倒是不值錢,但我卻不能置這湘技閣中幾十人的安危於不顧啊?」韓掌柜朝著顧溪越重重一禮,就要跪下,顧溪越趕緊扶住他。
「韓老闆,不是我不願意幫你,只是進宮表演是件大事情,我怕是不能...」
顧溪越還未說完,韓老闆一臉的聲淚俱下,「白姑娘,在下求你!」
看著韓老闆如此真誠的樣子,顧溪越心裡愧疚起來,沒想到這湘技閣的韓老闆居然是個如此重情重義的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為了一己之私,難道真的要連累這麼多人?
但又看著韓老闆,自己現在已經設計將萱兒的手臂弄受傷了,要是自己反悔了,不想借湘技閣進宮這條路,那湘技閣還是無法正常進宮表演!
如今倒是騎虎難下了!
罷了罷了!反正現在她是易容的,沒人認得出自己的真面目來,進宮了小心些,也不會被人發現!
「好,我答應你!」
見顧溪越答應,若不是顧溪越攔住韓掌柜,韓掌柜就差行大禮感謝了,「白姑娘大恩大德,韓某永世難忘!」
看著韓掌柜朝自己道謝,顧溪越心中更是愧疚難當,分明是自己設計讓萱兒受傷,然後自己頂上萱兒的位置,這下倒是如願以償了,但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自從答應了韓掌柜進宮表演后,顧溪越每日都會到湘技閣配合練習,將琴音和舞蹈融入起來。
距離皇上大婚已經只有幾日,湘技閣索性也不開張了,都在為進宮演出這件事情加緊排練,當然顧溪越的琴技不用說,只需要每天去配合舞者撫琴表演一個時辰即可。
看著窗外寂靜的夜,經過兩個多月的路程,她回來了,如今這個物是人非的國家裡,已經只有仇人,再無親人。
顧溪越靠在窗台上,看著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路人,零散的街燈,都不及她這個孤零零的人孤零零。
雙眼落在街道對面那處紅色喜慶的燈籠之上,燭火透過洋溢在紅色的氛圍里,極為喜慶,在放眼望去,城中心那處巍峨佇立的宮殿,現在應該也是如此吧!
畢竟大婚在即,準備工作肯定已經做好了,皇帝大婚,普天同慶,而這豐樂城中,更是早早就有傳聞丞相大宴三日,全數吃喝由丞相府報銷!
丞相王仲謀嫁女為後,更是給自家撐足了場子,而諸國和部落首領皆派人前來賀喜,這還真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啊!
慕凌豐大婚將至,湘技閣在前一日就接到宮中內務公公傳來的聖旨,命他們提前一日進宮準備,不得有誤!
湘技閣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鬧的人群,議論紛紛的羨慕這湘技閣將要進宮為皇上表演了,而且還是皇上的大婚!可見此次表演的重要性!
顧溪越上了馬車,一眾人也準備就緒,就這樣,她時隔兩年,終於再次踏入了豐樂皇宮!
湘技閣的一眾人被安排在皇宮外圍的宮殿里,但是要實際進宮接觸到皇上,還得進入內宮門才行!不過,只要到了這裡,也就離他進了一步!
「白姑娘,今天你可得好生休息,明天就拜託你了!」韓老闆進來,再次拜託顧溪越。
顧溪越頷首一笑,「韓老闆客氣了。」
此時的深宮之中,雖然只是外宮,但已經足以可見這裡布置的熱鬧氣氛了,足以感知明日婚宴的盛大!
據說今天晚上是慕凌豐給各國來賀喜的使臣接風洗塵的宴會,酒宴設在康德殿。
顧溪越朝那個方向看去,此時裡面怕是滿殿恭賀吧!
想到這裡,顧溪越又朝內宮的圍牆屋頂望去,現在已經進了宮牆外側,以她的身手,要進內宮也不是難事了!
換了一身夜行裝扮的顧溪越,腳尖靈活的盤旋在房頂上空,看著腳下那一座座熟悉的殿宇,一路越過,置身在那熟悉的地方---明德殿!
明德殿,當今豐樂天子的宮殿,今日招待各國使臣肯定會到很晚,顧溪越在屋頂上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看著那一方殿宇,暗自出神!
與此同時的康德殿中,慕凌豐一身明黃金絲線綉龍長袍坐於高殿之上,指間握著白玉杯,面色紅潤高興,更是舉杯和諸國使臣對飲!
蕭尋怕是這眾多使臣中最為尊貴的了,自然也被安排在最顯眼的位置,河洛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他了,只是康德殿外有士兵看守,雖然身為東寧國晉王的貼身侍衛,也進不去殿內!
幸好蕭尋發現了河洛,見河洛一個手勢,便知道是有事兒,而且還是急事兒!
蕭尋也不做多留,起身朝著慕凌豐抱手一禮,「皇上,本王今日倒是有些醉了,怕是不能再陪各位繼續下去了,先告辭!」
慕凌豐倒是沒有在意,放下杯子,「那今日晉王就回去好生歇息!」
「告辭!」
說罷,蕭尋便邁著大步子出了康德殿!
「怎麼了?」一出康德殿,二人就尋了個安靜的地方!
「王爺,若白進宮了!」河洛聽蕭尋吩咐盯著顧溪越,說著,河洛四下警惕的看了一圈,見確實沒人,但也不敢馬虎,低聲在蕭尋耳邊回稟著!
蕭尋一聽臉色都變了,語氣中有些斥責之意,「你怎麼沒攔住她!」
「王爺不只讓我跟著稟報嗎?」河洛倒是有些委屈起來,這若白的事情向來都是王爺吩咐什麼他才做什麼,沒吩咐的事情他哪兒敢亂做,要是一個不小心做錯了,怕是又得一通責罰,所以也沒敢攔著,只能來朝蕭尋稟報了!
「你先回去!」
蕭尋說完,已經不見人影!
明德殿,顧溪越已經隱藏在這屋頂上很久了,今日天色已晚,酒宴想必也該結束了。
自蕭尋借著醉意先行告辭之後,酒宴沒多一會兒也就結束了,因為天色已晚,明日還有大婚事宜,慕凌豐也沒有招嬪妃侍寢,回了明德殿休息!
就在顧溪越以為今天夜裡怕是要白來一趟的時候,明德殿,那座被一眾宮女太監簇擁著的步輦緩緩而來!
大殿門口,那步輦之上下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顧溪越瞳孔已經收緊,隨著兩隻手一般,死死箍住。
終於見到他了,顧溪越恨不得上去將他千刀萬剮,問他為何要那麼殘忍無心,她將軍府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如此對待!
可是,看著那一眾宮女太監,還有隨行而來的侍衛,顧溪越忍住了,現在還不是下手的時候。
顧溪越盯著那道被合上的大門,沒關係,兩年時間都等了,這一兩天她還急什麼!
就在顧溪越打算躍身回去的時候,肩膀被人從身後扣住。
顧溪越回頭,對上的是那雙柔和的深邃眸子!
夜幕之下,兩道黑影自皇宮高牆飛躍而下,無人知覺,直到二人落在一處荒廢的殿宇內!
「王爺是怎麼認出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