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嬰靈纏身
「今天這麼晚了,仙姑也辛苦了。就委屈仙姑和我湊合睡一晚,明天我請仙姑去酒樓吃大餐,犒勞犒勞你。」張大媽笑嘻嘻說著,就手舞足蹈去卧室鋪床了。
要不是臨下山,大師兄再三囑咐我,與自身有因果的事,不可以隨便問事主索取錢財,這樣會有損「三清觀」的聲譽,和自身的福報。
我現在一定開口,問張大媽要個五千塊的大紅包,然後打個「驢的」回家,舒舒服服睡大覺。
而此刻,我和一個大媽擠一床,耳邊是此起彼伏整天響的呼嚕聲。
我們班的李艾艾,說她爸媽離婚,就是因為他爸的呼嚕聲太大,搞得她媽得了神經衰弱,最後才離婚的。
那時候,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原來一個好的睡眠環境,絕對能影響一段婚姻!
第二天早上,神經衰弱的我,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了張大媽家的餐桌上。
罪魁禍首一邊給我盛著稀飯,一邊關切地盯著我:「哎呦,仙姑,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憔悴啊?」
張大媽還自顧自猜測:「肯定是昨晚被鬼折騰累了。」
我沖她齜牙笑道:「是啊。被鬼折騰的。」被你這個呼嚕鬼給折騰的。
張大媽唉聲嘆氣起來:「是啊,我家俊俊也被那女鬼折騰慘了,現在連床都不能下。」
「本來今天想請仙姑去酒樓大吃一頓的,可我家俊俊這樣,仙姑,這頓飯能不能改天呢?」說著,就可憐巴巴望向我。
張俊只是精氣虧損,身體虛一點,哪有不能下床那麼嚴重。明明就是這大媽,為了省錢不想請我吃大餐。
我沒搭理她,低頭啃著包子。
一時有點尷尬,張大媽又厚起臉皮,「呵呵」笑道:「哎呦,仙姑喜歡吃包子啊,等會兒我給你多買幾籠帶回去。」
一本奇書上說,念完經打和尚。現在這大媽是捉完鬼,就趕道姑。
呵呵!幾籠包子就想打發我,我驅一次邪就這價位?那我還談什麼光大「三清觀」。
我細嚼慢咽著,慢吞吞說了一句:「張俊被女鬼是折騰得挺慘,三盞命燈都快奄奄一息了。」
張大媽立刻緊張起來:「仙,仙姑。那我家俊俊豈不是很危險?」
「命燈一熄,人火即滅。你說呢?」我徐徐放下筷子,攏著雙手,歪頭笑眯眯看向她。
張大媽驚慌失措地抓住我的手,哀求起來:「那怎麼辦?仙姑,救人救到底,你可要幫幫我家俊俊啊。」
「法子是有。只是嘛,我們出家人是怕沾染因果的。呵呵!」
我對她露出標準的「八齒笑」,這是我要大開「殺」戒的標誌性表情。
「這個我懂,懂。仙姑,你等下啊。」張大媽拍拍我的手,匆忙站起身,就向卧室小跑而去。
過了幾秒鐘,她又跑了回來,把一個紅包塞在了我的手裡。
連連說著好話:「仙姑,我昨晚就想把這個給你的。實在是太晚了,就忘記了。呵呵,一點心意請收下。」
我當然不會客氣,說了句:「謝謝。」就把紅包揣包里了。
手裡偷偷捏了捏紅包的厚度,應該不少於三千。
雖然離我預想的少了些,可能讓這麼摳的張大媽出血,心理上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有的人啊,你好好對她,她不曉得感恩。非要被虐一下,才感恩戴德。
見我收下紅包,張大媽急忙就問:「那仙姑,我家俊俊的事,該怎麼辦?」
「這個好辦……」我愣了一下。
本來想叫她用公雞血,黑狗血,在加上我們道觀的香灰,煎個七七四十九小時,再讓張俊連服十四天的。
可想到張俊是個不錯的男孩,心地善良,我不該用最差的方法讓他拉得脫肛。
最後,我狠狠咬了咬唇,掏出一瓶「培元丹」,百般不情願地遞到張大媽面前:「喏,一天一粒,連服七天。」
張大媽倒出一顆,嘴裡滿是嫌棄地說:「這什麼啊?黑乎乎的,怎麼像羊糞啊?」
我瞪著眼睛恨不得咬死著不識貨的大媽,我的「培元丹」雖然不像「聚元丹」那樣,不但能修復身體的病灶,還能修復靈體。
可這也是用很多名貴藥材煉成的,能讓人的身體機能快速恢復。
就比如吃藥打針是坐公交車,那吃了「培元丹」那就是坐上了高鐵。身體恢復起來,就是「嗖嗖」的。
看到我臉上的不高興,張大媽立馬改口,給我連帶「高帽子」。
「就算是羊糞,仙姑給的,也是仙羊的糞,吃了都能成仙的。我家俊俊吃了,肯定馬上好。」
把我的「培元丹」說成仙羊的糞,這麼誇我,我怎麼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張大媽興高采烈地拿著「培元丹」,給張俊喂葯去了。
而我吃完最後一口包子,就和張大媽還有張俊,告辭了。
出了張家大門,我的一隻手就情不自禁摸到包里的紅包上,摸啊摸啊,越摸心裡就越高興。
我正哼著歌兒,一級一級台階蹦著下樓,就聽到後面有個人吵吵著,往樓下跑。
「讓讓,快讓開。」
我急忙就往樓梯左側讓,一下子就被人撞到後背,幸好我敏捷地抓住了扶手,不然肯定被推滾下樓梯了。
我這受害者還沒吱聲,後面的那位倒開始發火了。
「你這人沒長眼睛嗎?我不是叫你讓開了。」
我特么火了,立刻轉身怒懟:「你以為人人都像你,眼睛長屁股上嗎?」
撞我的是個畫著哥特式濃妝,頭髮一邊短碎發,一邊直接板寸,胸前看起來鼓鼓的,算是女的。
「哥特女」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質問道:「你怎麼罵人。」
咱不喜歡惹事,但事兒來了咱也不怕。
我雙手環胸,昂著頭問:「請問我哪個字是罵你的?」
「你說我眼睛長在屁股上。」
「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我明明背對著你,我眼睛長在臉上,沒轉頭怎麼看到你?你卻怪我沒看到你。這說明一點,你能背對著人,還看到她,你的眼睛不就長在屁股上嗎?」
「我……」「哥特女」被我的長篇歪理懟得沒話說了,氣呼呼罵了一句「神經病」,就繞開我走了。
撞了人還沒道歉,敢這麼跑了?
我急忙追上去,卻在樓梯口,完全沒有光線的拐角,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嬰兒,趴在「哥特女」的肩膀上,對著我齜牙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