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簡筆畫
無憂聞言不免露出失落的神情,無奈道:「那好吧,今後若公子再到藺城,可到百花樓來找我,屆時無憂定好好招待。」
「那好,一言為定。」
「哎呀!」無憂驚叫。
「怎的?」
和禮琛聊得太盡興,無憂差點忘了自己今日來茶樓要辦的正事,雖說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但劉老頭已經退去後台了,此刻再不去尋,怕是又得等上一日,夜長夢多。
「與公子相談甚歡,險些忘了正事,我有些問題想找劉老頭討教,先行告辭了!」說罷無憂便匆匆趕去了後台。
無憂趕到後台繞了一圈都沒尋到劉老頭的身影,便往院子里走去,哪知撞上剛從房裡出來的方茗,見著無憂一臉驚喜的模樣。
「無憂姐姐?!」方茗剛剛還當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哪能想到竟是真的,難得見到無憂一副女兒家的俏麗打扮,纖纖玉骨,婀娜多姿,甚是好看,心中竊喜莫不是專程來找自己的?
「咦,你來得正好,你可曾見著劉老頭了?」無憂正為找不到人而發愁。
方茗心中暗痛,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找他何事?」
「想向他討教點事情。」
「神妖之事?」方茗追問道。
無憂搖搖頭:「他編故事編得那麼好,許是個見多識廣之人,我夢中出現許多從未見過也說不出名兒的東西,想問問他是何物。」
方茗一聽,便更是好奇了:「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從未見過的東西怎會出現在夢中?」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想找他問問,你可知他人在何處?」
「說來也怪,這劉老頭神秘得很,聘請他半個多月來,除了來茶樓說書的時刻,就再沒人見過他,就連我這個少東家都對他了解甚微,家住何處,何許人也,都不清楚。」
「咦?奇怪,我見他前腳剛走,我後腳便跟上,這老頭難不成是長了翅膀,會飛不成?」無憂心下困惑,想著明日許是不能再溜出來了,思索良久,便向方茗討要紙筆。
「你房裡可有紙筆?我將那夢中之物畫出來,你明日替我交給他,幫我問問他可知那是何物。」
「成。」方茗痛快應下,他對這夢中之物,也好奇得緊。
可當無憂將畫好的畫遞給他時,他傻眼了。
這紙上畫著一個方形,像是個匣子,可那匣子之中,又立著兩個不明物體,絞盡腦汁他也沒看出那兩坨黑漆漆的東西是何物。
方茗憋著笑意問:「這可是姐姐第一次作畫?」
「是啊,我也不會作畫,雖說畫得不好,但勉強能看得懂吧?」無憂撓著腦袋略帶尷尬地笑著,說完便覺得自己都覺得心虛,指著畫中那兩個不明物體道:「這兩個是人,這圓圓的是腦袋,豎著的線條是身子,這幾撇是胳膊和腿,然後這方形旁邊的線條是表示這個東西會發光,你若記不住,幫我寫幾個字上去標註,到時拿給劉老頭,他應該能看懂。」
方茗聽無憂如此一解說,心中大概明了,這是個會發光的匣子,匣子里還有兩個人,確實是他也從未見過聽過的奇特物件兒。
無憂這畫風方茗看了實在是記憶深刻,沒忍住調笑了一句:「姐姐這畫風師承何處?實在是高深莫測得很。」
「呸!你這小東西,莫要嘲笑我,當心你這小身子骨挨不住姐姐的拳頭!」無憂知道方茗話中帶著嘲弄,氣結之下揚了揚「沙包」大的拳頭示威:「我這叫簡筆畫!懂嗎?」
這方茗還未到長身體的時候,看著確實身形比無憂還要瘦小些許,但他聽得無憂的話,心下是有些不服氣的。
「姐姐若是趁著現在欺負我,我便記下這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姐姐也不過只比我長了一兩歲,再等上幾年,總會變高大的。」
「喲,你還挺有志氣,罷了罷了,姐姐也不是欺凌弱小的人,就不與你這個少年郎計較,我且先回去了,明日你可記得幫我問問,若是有了結果,便到百花樓來...呀,不可,你還小,罷了,我到時候再想辦法出來。」
無憂踏出茶樓,腦子裡突然蹦出「簡筆畫」這三個字,她思來想去,也不知道作何解釋,明明自己也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怎麼就將這話脫口而出了?
越想越亂,唉...好像今日說要請禮琛喝茶,結果自己走得急,連茶錢都忘了給,莫要讓他認為自己是個失信之人才好,也不知何時能再見,到時候可得好好彌補今日所犯下的過失,話說回來,那公子長得是真真兒好看,那笑容像是正午時的太陽,溫暖奪目。
無憂就這般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遍蹦蹦跳跳回了百花樓,剛走到大廳,便被樓里的小丫頭拉住。
「無憂姐姐,你可算是回來了,蘇娘子今日找了你一天,眉毛都不見舒展片刻。」
無憂聽罷臉都白了,心想蘇娘子平日里像個仙女,可動怒的時候簡直就是魔鬼,周身似是散發著令人忍不住戰慄的寒氣,雖說是一如往常般平靜溫柔的說話,可字字誅心,教人「生不如死」。
本想著偷偷摸摸溜回房裡躲起來,沒想到正好在院子里遇到了正在練劍的蘇白,那劍風凌冽,所到之處落英紛飛,本是極美的畫面,無憂卻看得心驚膽戰。
「你過來。」蘇白停下動作,沖無憂招手。
無憂感覺腳下生了釘子,抬不起來,哭喪著臉磕磕巴巴地說:「無憂今日本是想找劉老頭問問夢中之物便回來,在茶樓被無賴纏住了,所幸得一公子出手相救,無憂為表感激...請那公子喝茶,聊了起來,因此誤了時辰,這這這這事出有因,蘇娘子就再饒無憂一次吧!」
蘇白見無憂被自己嚇得不輕,心下想笑,卻又不好發作,只是神情淡然地說:「你來,你貪玩,我教你些拳腳功夫,防身用。」
無憂聽罷愣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心說難不成今日在牆外自己嘀嘀咕咕的話,被蘇娘子聽了去?
「還愣著做什麼,過來。」
無憂聽話地走到蘇白跟前,只見蘇白拉起自己的手,好似在探自己的脈象。
蘇白探得無憂脈象同普通常人無異,別說靈力了,就連習武之人的內力都沒有,就是個尋常姑娘。
「嗯?怎麼了?」本來就有些摸不著頭腦的無憂見蘇白臉色有異,不由得開始胡亂腦補起來,莫非是自己患了什麼怪病?
「無事,想看看你的底子,好選擇適合你的招式。」
見著蘇娘子擺手示意,無憂這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來。